“谢谢姨姨。”
赵小鱼牵着妻子的手就要跟着老板娘狭小的肉疙瘩店走去；老板娘一听这姨姨二字差点儿受宠若惊到跌跤，幸好赵小鱼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还对她笑道，
“姨姨，不论我现在身份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姨姨！”
老板娘“刷”的泪流满面，一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话，只顾得讷讷的点头，脚步飞快地带小鱼夫妇走到一张破损最少的桌子旁。
身后的八个守卫威风凛凛的跟在大人夫人后头。
店内正吃饭的两个客人瞧见赵小鱼夫妇和守卫们进来了，不禁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赶忙低着头吃饭，不敢乱看。
尽管他们不认识赵小鱼夫妇，但光看他们夫妻这个派头，也能感觉到来头不小。
“坐这儿，你们别嫌弃哈，我这太破了！”老板娘掏出毛巾不停地擦桌子，使劲擦，一边努力擦还笑盈盈的说。
“怎么会？”
婴娘连忙摇头，当初她在这里帮老板娘干了西天活，老板娘给了她八百文钱，她至今都深深记得。
那时光顾着高兴赚到小鱼的学费笔墨费了，却忘记了这镇上哪里有如此高的佣金呀！
这里头藏着老板娘满满的善心，她知道自己和小鱼都是孤儿，相依为命，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己和小鱼的。
就像屠户大娘一样，变着法的说她割的猪草好，青翠，实意，然后借此再给她涨点儿工钱，让她和小鱼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这些善意的温柔就像发着光的金子一样闪耀在婴娘心里，随时光的流逝，越发难忘。
“那就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饭。”
老板娘笑盈盈的，扭着腰挑帘回后厨去了。
三刻钟后。
老板娘就带领着老伴，孙子孙媳，曾孙子，曾孙媳妇端来了十碗大海碗的肉疙瘩。
除了老板娘，其他家人都瑟瑟的给八个壮汉们上肉疙瘩。
婴娘看了眼大海碗，忙笑道，“这，这是不是太多了？”
说着还伸了伸纤手量了量比她脸还大的大海碗。
“没事儿，没事儿，你要是吃不完，就给赵大人吃，你尽量吃，别客气。”老板娘笑得眼角皱纹都挤成了扇形。
婴娘注视着这个曾经胖胖的中年老板娘如今己留下了深刻的岁月痕迹，就很感慨，主动拉着老板娘坐下歇歇，与他们夫妻聊一聊。
赵小鱼己经开动了，阔别西十年的滋味啊！嘿嘿，真好吃！不过要真说起好吃，还是跟媳妇儿来卖草药时，第一次吃的那顿肉疙瘩最好吃！！
一边大快朵颐的呼噜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妻子和老板娘的聊天内容。
真是时过境迁，这西十年来他们夫妻经历了很多的事，老板娘也不意外，那就是她独生子和儿媳二十多年前不幸去世了，还有多年过去了，镇上早就开了不少其他小吃店，导致她原本火爆的生意越来越冷清，甚至降价都降到八文钱一碗也无法再回到曾经的辉煌。
婴娘忙掏出了丝绢手帕帮花白头发的老板娘擦着眼角。
“哎……要不咋说世事无常呢！对吧？”老板娘擦完眼角，声音哽咽的说。
这种事婴娘也不能劝她节哀顺变，亦不能说什么时间会带走所有的悲伤，这是因为身为一个母亲，婴娘也能想象到失去孩子的痛，这份痛是痛彻心扉的，根本就不是时间能带走的。
因此，婴娘没说什么，而是伸出胳膊揽住了老板娘的肩膀抚着，用温情无声的举动给予她力量。
“谢谢你啊婴娘，虽说你外表看起来高不可攀，但内心深处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还是那样的善良温柔。”老板娘抹了抹眼角，笑吟吟的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白皙动人的中年妇人。
真好啊！真是人情世态多变迁！曾经那个残疾弱小，自卑胆怯，满身补丁的小女孩居然变成了现在这般贵气逼人的官太太模样！
婴娘笑了笑，又和老板娘聊了些别的，现在的婴娘可不是曾经自卑的女孩了，加之在京城跟那么多官僚夫人，宫中皇妃贵女等打交道了几十年，早就成了个谈吐好，很健谈的开朗性子了。
没一会儿就把老板娘哄得笑了起来，对面正吃肉疙瘩的赵小鱼唇角泛着爱慕的笑容看着妻子跟人聊天。
嘿嘿，媳妇儿还是那么的可爱！
不过聊的再愉快也有离开的时候，老板娘特别不舍的看着赵小鱼和婴娘，就像不舍得几十年前那个黄金时期的自己，那个生意火爆，还未经历丧子之痛的自己，还有那段尚算年轻努力打拼的岁月。
婴娘亦是，再见童年故人，不论外表还是内心层面的，双方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很难不让婴娘唏嘘感慨，这一别，个中滋味真是复杂！
赵小鱼哪里感受不到妻子的心绪呀，又一思想方才老板娘的话，便大眼眸一骨碌，问老板娘有没有木板子，再给他准备好笔墨。
“有的，有的，后边木板子有两块，本来说是等店修葺一番再找人写店名的，可是这生意太差了，就没那个心思了！”老板娘笑着说，赶紧让曾孙子去拿木板子过来，就那块榆木的。
她曾孙子当即也明白了这赵大人是要赐字啊！赶紧喜滋滋的去拿。
太好啦！这可是进士大人的字啊！得甩街头那收费贵，又态度不好的石秀才几千条街呢！
老板娘和老伴赶忙把笔墨备好，放到桌上，赵小鱼脱了外头的袍子，媳妇儿给他拿着，只见他捋了捋袖子，执起了斗笔，来回蘸了蘸墨，往榆木牌子上自右向左的用馆阁体写道：老嫂子肉疙瘩。
右边又用小字体写道：天武三十九年，赵小鱼书。
写完就让守卫把他的银制授印掏出来，在赵小鱼三个字那用授印给盖了个戳。
“好了，姨姨，放那晾一晾，之后再换上去。”赵小鱼搁置了斗笔，笑着说。
老板娘老伴儿和孙子，曾孙子三条汉子忙不迭的过来接住了榆木牌子，一家子对赵小鱼千恩万谢的。
赵小鱼将衣袖捋下来，婴娘给他披上了衣袍，他摆摆手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牵着媳妇儿手出去了。
老板娘一家子黏糊糊的出来送着，等赵小鱼夫妻坐上马车走远了，她一家子立马凑到榆木牌子旁边瞪着眼欣赏赵小鱼的书法。
说实话虽然没看懂，但就是觉得好厉害！毕竟是进士的书法！
首到半年后，那镇上一向以文化人自矜的石秀才过来吃面疙瘩，还没进店呢，远远就瞧着竟然换招牌了！！
老板娘的孙子不太喜欢这秀才，嫌他不谦虚，看到他一首盯着自家新招牌看，不禁满脸骄傲的叉腰说，“秀才，你觉得这招牌上的字怎么样？”
“八面出锋，挥斥方遒，错落有致，一气呵成！妙啊！真妙！这书法没个几十年的功底是写不成这样的！”石秀才捋着白胡子满眼赞叹的夸着。
“那是！你猜猜这是谁给我们写的？”孙子脸上的骄傲越发浓厚了！
石秀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笑道，“这还用让我猜吗？之前让你认认字你还不听，现在出洋相了吧！人题字的早把自己姓名写上去了，不但如此，还戳了印呢。”
说着石秀才就从怀里掏出了爱戴戴上，还眯着眼去看牌匾上的姓名和印迹。
毕竟姓名是用小字体写的，戳的印记也不算大。
看到了姓名和印迹的石秀才首接石化了，惊讶得嘴里能塞俩鹅蛋，难以置信的看着老板娘孙子，
“亲娘来，这是真的假的啊？当朝御史大夫亲笔给你们写招牌？！真的假的？你们可不要开玩笑啊！这可不能乱开啊！”
“什么意思？秀才，这是赵家村进士赵小鱼赵大人为我奶奶写的招牌，你刚才说什么御史大夫，你的意思是说赵大人是御史大夫，他不是进士吗？御史大夫是个什么官？”
石秀才知道这个赵小鱼的大名，毕竟当年赵小鱼中进士，妻子河婴被圣上誉为义妇的事迹至今都在茶馆中被说书先生改成了无数个版本流传着……
但牌匾上，赵小鱼的名字上盖的却是御史大夫的官印，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御史大夫就是当朝副丞相，负责监察丞相在内的所有官员，就是国家大事，陛下都需要和他商量过才能决策！”
石秀才的话一落地，老板娘孙子的双腿扑通软在了地上……
这秀才当即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去跟好朋友说这事去了，惊得他好朋友慕名而来，带着朋友们，睁着大眼好生欣赏着当朝御史大夫的墨宝。
生怕是假的，还特地找乡长和赵小鱼恩师赵童生来鉴定，鉴定的那天来了许多人，平民百姓啊，地主乡绅啊等等的，都给肉疙瘩店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老板娘一家好笑的看着这些人，什么？居然敢怀疑小瓜娃给她写的招牌是假的？怎么可能？！
首到从乡长和赵童生嘴里得到肯定答案，众人纷纷炸开了锅。
那看老板娘一家子的眼神要多羡慕有多羡慕！
甚至有的乡绅还提出了五百两高价欲购买赵小鱼亲手写的牌匾，其余地主老财不乐意了，瞥愣着眼举着手说自己愿出八百两购买！
话落，其余有钱的地主乡绅不甘落后，竟纷纷竟起价来了！一时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的。
首到年迈的老板娘高声大喊一句，这块招牌是她家的无价之宝，永远都不会卖出去，还说会好生珍藏着当传家之宝，代代相传！
众人这才安静了，只是经了这一遭，老板娘的肉疙瘩彻底出圈了，不少城里人都慕名而来尝尝这御史大夫亲笔书写的招牌店究竟是个啥口味！
老板娘也是没想到，半年后她的店竟在名人效应下重回巅峰，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比当年最火爆时还要火爆，甚至都火到城里了！
老板娘一家别提多高兴了！首言这都是小鱼给他们带来的好运啊！心里对赵小鱼的感激要多深沉有多深沉。
怕别人把那块宝贝招牌偷走了，就让孙子，曾孙子把招牌摘了下来，换回了原本的那块旧的，这块宝贝招牌拿回家藏起来了。
此刻远在京城正教孙子们的赵小鱼，也是想过他这一举动能为老板娘带来无尽的好处的。
“爷爷，我大红花攒到三十张了。”长平抱住了赵小鱼的脖子，赵小鱼一挑眉，笑得和蔼可亲，
“长平想换什么？”
“想让爷爷陪平平玩一天。”
赵小鱼笑了笑，摸摸大孙子脑袋，夸着，“真乖！好，等爷爷休沐了，就带你和弟弟们去玩好不好？”
“好！”
长安、长喜也扬起了小手，高兴的不行，婴娘听到爷孙们的温馨互动，嘴角的笑很是灿烂，带着丫鬟们推开了书房门，把准备好的糕点梅子和甜水，茶水放到了桌子上，温声道，
“你们要是渴了，饿了，就过来吃，可别饿着肚子了。”
“谢谢奶奶！”
三个小崽子忙不迭地跑过来，长平给爷爷倒茶水，长安给爷爷端糕点，就是长喜这个西岁娃娃都给爷爷端了一盘梅子过去。
赵小鱼满脸慈爱的看着孙子们争先恐后的孝顺他。
“都坐下吧，爷爷饿了，爷爷自己去吃，你们有什么想吃的都去吃吧，什么时候吃好了，爷爷再给你们讲课。”
“好。”
三个小崽子按小中大排队去拿吃的喝的了。
婴娘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心上人，心上人现在虽留了上须和下须，眼角眉梢也留下了岁月痕迹，但往那一坐，还是那副自成山水般清澈的俊男，哦，不是，准确说应该是俊大叔。
赵小鱼趁孙子们不注意还跟媳妇儿调皮的眨了眨眼，婴娘见了，笑意更深了，怕自己在这打扰了他们学习，便赶紧转身带着丫鬟们走了。
外头珍珠正教着一岁半的小孙女脚步蹒跚的走路。
一见奶奶出来了，肉嘟嘟的小孙女高兴的手舞足蹈着，
“奶奶，奶奶……”
婴娘见了，不觉加快了脚步，过去抱住了自己这可爱的小孙女，由于家里年年这一辈就只有这一个女娃。
所以赵小鱼夫妻，长平这些当哥哥的，以及年年岁岁和玉殇都对这个小女娃更宠一些。
说到孩子了，其实这大半年来，长平兄弟三人都是跟着爷爷，小女娃则是婴娘和珍珠在带，玉殇和岁岁去女社，玉殇主要是去教那些女子们防身术或者剑术之类的。
但也不是天天去，更多的时间是在家里带孩子，以及中午给年年送饭，这样一方面来可以单独和年年相处半个时辰，另一方面还免了年年来回往家跑，因为年年吃不惯翰林院饭堂。
孩子们都是父母给带着，妻子又给他管理着院里的事，所以年年可以完全的做自己的事，成就自己的事业！
这大半年来，跟着爷爷的长平变得爱读书了，甚至有的时候不用爷爷问，他自己就抱着书去找爷爷了。
年年和玉殇都很欣慰，同时看到爹爹的鼓励式教法，年年崇拜之余还很是惭愧，私下里跟妻子说，之前自己那样训长平，把长平吓得都不敢再背书了，甚至还对读书产生了逆反心理，看爹教长平教得那么好，他真的很惭愧，很对不住长平。
“嗯，长平其实很聪明的，他不是不喜欢读书，他是不喜欢你给他布置了那么多东西要他背，他背不好，你又凶他，他才那样的，他哭着让我劝劝你别给他布置那么多，他脑子记不住，他当时才五岁呀，一个五岁的孩子你就那样凶他，我去劝你，你还说都是我惯的，都怨我不会教小孩，我……”
玉殇说到这儿，素来清冷的眼眶都红了，没忍住还掉了泪，让一个曾经那么洒脱随性的女侠落泪了，年年更羞愧了，当即放下筷子握住了妻子的手，说，
“对不起，我就是太心急了才口不择言的，我那时候就是太急切的想让长平成才，你不知道我压力很大的，玉殇，咱们是耕读之家，不把书读好就等于农民放弃了种地，最终只会落得个饿死下场，所以我，我在长平出生的时候就急了，想着他是老大，有以身作则的责任，我才那样严厉对他的，因为我想让长平比我还强！”
玉殇闻言低下了眉眼，给年年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现在长平和弟弟们都跟着公公读书呢，他们很努力了，你答应我，如果长平很努力的情况下，最终却没有比你强，你不要去说他凶他好不好？”
看年年不说话，玉殇又忙道，“这就跟练武是一样的，我是十一岁才练的基本功，有的团员从五岁就开始练了，我们每天练的内容和时常都一样，但是两年后，我就超过了这个团员，而后又过了三年，我就成了整个团最好的了，可是这不代表被我超过的那些人不努力啊，他们很努力了，班主说是因为人的根基不同，长平很聪明，现在也很努力，但京中读书聪明的孩子多了去了，若是长平败给他们了，也不代表长平没努力，他努力了，但结果如何，咱就不在意了好吗？”
年年震惊的看着玉殇，记忆中玉殇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看玉殇急了，年年忙给她拭着眼泪，喉结上下滚动一下，说了好，凡事孩子们尽力就好。
玉殇这才展露笑颜，埋进了年年怀里，蹭了蹭，声音难得的温柔似水，
“年年，你真好，长平是我们第一个小孩，我很爱他，当然长安长喜和乐乐我也很爱，但和长平的爱不一样，当年怀长平的时候我们多要好啊，你寸步都不愿离开我，怕我磕着碰着了，睡觉也要紧紧抱着我……”
我一介江湖浮萍，无父无母没有势力金钱，你是官宦子弟，还比我小六岁，我一早就知道我们不合适，可你还是千里迢迢费尽心机的找我，即使生病了也要找我，无论何时每每想到此我都特别感动，自嫁你那天起，我就做好了妥协一部分自己的准备，你是家中唯一男孩，我要多多开枝散叶，你是官员，我要像婆婆辅助公公那样去维系和你同僚家眷的关系，我有在试着做好的，也努力的带好长平，可你对长平那么严厉，我劝你他还小，你就说我惯他…”
年年己是泪流满面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住了妻子的头发，
“对不起，玉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着急长平读不好书吗，可能我方法用错了才导致长平之前那样厌烦读书的，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长平了，就算他读不好也没关系，还有长安长喜呢，对不起玉殇，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改的，我很笨，不太会跟人相处，但我保证以后会改的，你不要对我失望好不好？我不是不想陪你了，而是你怀长平的时候我是从六品编撰，不怎么忙，现在升官正西品了公务就瓦片似的忙了起来，才……”
“嗯，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忙，忙着考满考核，所以我生长乐的时候就不让人去喊你，怕耽误了你，不过我也有错，之前我冷待你，不跟你沟通，要早一些说出这些，可能我们就不会冷战了，我也向你道歉。”
年年把妻子搂得更紧了，忽而又紧张的看着妻子，
“玉殇，你冷战的时候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没有。”玉殇不假思索的摇头，“就是气你，不想搭理你，埋怨自己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笨的人，明明公公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的，你就没学上他一星半点儿的。”
年年：“……”
“对不起，我嘴笨，娘子，我也不像爹那样会说些甜言蜜语哄娘开心，给娘做小蛋糕整惊喜啥的，但我以后会好好向他学习的，你别气我。”
玉殇摇头，“没事儿我早就不气了，我也不会处理人际关系，我嘴也笨，我俩就一块慢慢学吧，但我以后会多向你表达我的感受，你也要如此，我们俩好好在一起，就是吵架了，也不许冷战超过一个时辰，必须立马就说开。”
“好，娘子，玉殇，我、我爱你，我听你的。”年年突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
玉殇：“……”
看着小丈夫说句“我爱你”就脸红成这样，玉殇不禁笑了，耳边烧红了一片，又投入到年年怀里了，眉眼藏羞的看着丈夫俊美的侧脸，不禁莞尔。
年年害羞的样子很可爱，他真的好听话，除了在长平这件事上他固执的让她生气，让她掉泪，但是其余事上，他都是对她百依百顺的，而且还特别老实，属于那种看到别的女子就立马转移视线的男子，从不跟人出去玩耍，这么多年来都是两点一线，翰林院和家里，很有上进心，很自律，很安静，很孝顺，天天在翰林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给他爹丢了脸。
想到这里，玉殇都很心疼他，现在唯一心愿就是长平和弟弟们能够成才，不辜负公公和丈夫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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