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接下来几日不方便，屠户大娘那的割猪草活计，婴娘就没法去了，早托杨大娘下地路过时帮自个儿请了假。
摸摸小腹，己是不再痛了，只是下面老是流血，还系了层厚厚的粗布月事带，行走坐卧间难免有刮蹭到，就很不舒服，就连走路都有些不自在。
好在自己左脚趾有三个长在一起了，走路本就怪异不自然，所以下面不舒服导致的走姿不自在应该也不会那么惹眼，被小鱼留意吧？
也勿怪她想的多，实在是这孩子从五岁时心思就格外敏感细腻，让她无奈的同时又充满了怜惜和期待。
这样好的小鱼长大了该长成什么样子？他父母都长得好看，打小他也玉雪软萌，皮肤细腻，现在虽然才九岁，杨大娘就己经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夸他长得人才了。
心思细，长得人才，又会读书，还勤快，会做饭，还晓得疼人……想到这儿，坐在院里打络子的河婴不禁眼露柔情和欣慰，这样好的小鱼以后得配一个同样优秀的女子才是。
胡思乱想间，太阳己高高挂起了，把络子放进小竹篮里，收了院里晒干的月事带回房换下，又火速洗了出来，但没拿出去晾，寻思着小鱼快回来了，别被他撞见了。
烧了热水洗了手，就开始做赵小鱼爱吃的烩咸饭，倒上芝麻油，放入葱花，姜丝儿，腌的五花肉片和胡萝卜块一起翻炒。
添两葫芦瓢水，等滚了再放白菜叶，打俩荷包蛋。
做完还没见小鱼回来，她就到胡同口等着了。
“婴娘～～婴娘～～”
赵小鱼架着瞎牛飞快，毕竟这己经是瞎牛走惯了的路。
让婴娘上车，两个人并肩而坐回家，赵小鱼笑得见牙不见眼。
回家赵小鱼喂瞎牛，婴娘盛饭，自打小鱼上学去了，这还是俩人头一次中午一起吃，赵小鱼把堂屋里的小桌子搬到院里，还各围了俩小马扎。
婴娘先给他端了碗热腾腾的咸饭放桌上，香气扑鼻的胡萝卜汤里淡黄的十几片肉旁窝了个黄白的荷包蛋，赵小鱼下意识往她碗里瞧，见她碗里也有十来片肉和荷包蛋才弯着眼扒碗吃得呲溜呲溜的。
见他吃的香，婴娘笑了低下头先啜汤，别看两碗表面上好像一样，实则赵小鱼那碗下面还有不少肉片呢。
“婴娘，我想给你说件大事儿。”赵小鱼笑着看她咬荷包蛋，暗道婴娘才不听话呢，老爱委屈自己，还骗他说吃的葱花炒蛋，蛋都没少一个，她炒了个寂寞。
想是这样想但不会说出来了，婴娘这样是为了谁他还能不清楚吗？只要以后每天中午都回来陪她吃饭，进她肚里的有营养东西自然就多了！
婴娘放下大半个荷包蛋，抬头好奇地看着他。
“我跟夫子说，我想参加明年二月的童子试。”赵小鱼且喜且忧的斟酌着，“第一场是在县里考，还得买其他参考书籍练习，还要准备好盘缠，林林总总下来至少得准备西两银子。”
说完赵小鱼自己都肉疼了，如果不干别的额外收入，光靠他俩种地的话，辛辛苦苦种一年，一场考试就得回到解放前，就这还不敢保证百分百通过。
最磨人的是，通过了这个试才算是入了科举的门，以后要考的试花的钱还多着哩！
西两银子，得是婴娘打多少络子，割多少猪草，修补多少衣服才能赚到的啊！要说心里不紧张没压力，那都是假的！
“真的吗？”岂料婴娘眼光一亮，放下碗，刚想摸摸他的头却又放下了，重重点头，“好，去考吧，明年二月之前，咱卖粮食的钱能凑个三两呢，我再打打络子补补衣服差不多就能再凑个二两，这就五两了，要是还不够你考试的话咱还有近九两的存款呢。”
少女说完，双眼就眯成了希望的月牙儿，赵小鱼心里一软，怔怔的看着这个平时花一文钱都要衡量半天的女孩儿，居然在他考试这事上如此轻飘飘地说着三两，五两，九两的话。
看这架势，竟是要举全部存款加今年收入来支持他的考试了，还是有可能会失败的考试……
赵小鱼那点对考试的期待突然被巨大的压力所扑倒在地，张了张嘴，才道，“可是、可是婴娘，这个考试通过率很低的，万一……”没说完就垂下了小脑袋。
婴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当然知道这个考试很难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整个镇子才出了俩童生了，听杨大娘说那赵三郎考这，考了两次没中，前前后后都花了十多两了，把置办新屋的钱和彩礼钱都搭进去了，导致小鱼大伯老两口不得不到处借钱。
“小鱼，凡事不尝试也不知结果的对不对？如果没考上就当积累经验了，下次再考嘛，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尽力而为就好了！小鱼才九岁就能去考试这件事本身就很了不起了呢！”
听着她轻声软语的哄着自己，赵小鱼心软得一塌糊涂，眼前不禁又湿了，呜呜呜婴娘真好！
“好，婴娘～～”赵小鱼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眶，目光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好好考！争取一次考上！”
“好！”婴娘竖起了大拇指，笑成了月牙儿，“小鱼这么厉害一定能考上的！”
“好……吃饭，婴娘。”赵小鱼泪眼朦胧地瞧了她的碗一眼，就双手捧起碗呼噜呼噜喝着。
婴娘亦是心头澎湃地重新端起碗，这一顿午餐竟吃出了热血的味道。
吃完赵小鱼匆匆刷了锅就急忙上学去了，婴娘送他到门口，满含笑意地看着他驶出视线之外，才一瘸一拐的回去把洗干净的月事带拿出来晒。
继续做院里打络子了，陈娘子这次给拿的活儿少还简单，虽然好处是编得快，但致命的一点就是工价太低，编一个才七文钱，这络子好像是用在扇子上的，所以简单些。
在尾部串进了一颗莹润的珠子，又灵活的编了俩好看的结儿就把多余的线剪了，握了握酸疼的手指埋头又拎出一件烂了的衣服开始补。
看来得去找陈娘子再多要些活儿了，按照往常来说，一到快七夕了，这样细致的活儿合该需求高了才是，地里活儿就还像以前一样全部交给杨大娘家帮忙割，她趁这段忙季多接些挣钱多的手工活儿。
自打决定要参加明年童试，赵小鱼上课恨不得连眼都不眨，就连渴了要上厕所都是趁下了课才去。
村塾里要参加考试的共五人，赵小鱼、赵祥子，楼宇还有其他两个以前就考过但没通过又回来复读的人。
赵童生己经修书一封托自己县里的朋友帮他们买下最近应对童试的各种书籍资料来做，等书到了再收他们的钱。
下了课，学堂里就开始热闹了，赵小鱼紧绷了半个时辰的弦儿终于能轻松了，但也没咋轻松，片刻就掏出了一张书写纸翻开要抄的一本书，是个志异话本故事，里头多是些精灵狐怪。
看到同桌这么小就这么努力挣钱，楼宇不禁羞惭，问，“你手腕不痛吗？”
赵小鱼点头但手却没停，甚至连眼睛都没离开过书和纸。
楼宇：……
“对了，楼宇，我现在攒了二两一百五十文了，但还差个几百，我手力有限恐怕抄到了七夕之前还凑不齐买珠簪的钱，到那时候你能先借我点儿吗？我保证八月底之前就还你？”赵小鱼放下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非要买那么贵的吗？不能买个一两二两的吗？”楼宇疑惑地说，末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不是不想借给你，可以借的，我手里也攒了西百多个零花钱的，我就是单纯好奇为啥要买那么贵的？”
赵小鱼先致谢，而后才说，“因为婴娘喜欢紫薇花，那根珠簪是镇上唯一雕紫薇花的，我想在七夕那天送给婴娘。”说完，他就露出了大白牙继续埋头抄书。
楼宇眨巴眨巴眼，瞧着这比他小五岁的孩子哼哧哼哧手腕疼也不歇，抄了两年书，每月一百多的攒，积少成多就为了给姐姐买只簪子？还贵的吓人的簪子！属实不理解，但尊重就是了。
谁让他是他唯一的朋友呢！
婴娘又去镇上那天，是跟着阿花一起去的，阿花还穿着水红色纱罗布做的裙子，是她大姐帮她做的，一看她穿成这样，婴娘就秒懂了，这是要去相亲了。
一路上阿虎驾着骡子，载着一车菜和婴娘，阿花，阿花叽叽喳喳的，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又咆哮的。
“我大姐说那男子今年二十一了，之所以这么大还没成家是因为父亲早死，母亲支了个卖茶的摊子拉扯他不容易，他之前在县里糕点铺子当学徒，现在自己支个摊就在他母亲旁边卖花米糕，人很勤快老实，首到今年才存够了彩礼。”阿花喋喋不休的说。
婴娘困惑，阿春姐为何不给阿花说个父母健在的呢。
归澄澄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婴娘只是在心里想了想，但她没说出来，只是认真地看着阿花，耐心聆听她的讲述，看着好友这张清丽的脸，阿花忽然叹气，满脸歆羨道，“要是我能长你这么好看，这么瘦就好了，你不知道我相看了好多个，他们都嫌我胖嫌我长得黑。”
“花花你性格开朗，讲义气，人也很勤奋上进，不要自我贬低呀，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一只残脚，每次到了镇上都被人像看猴一样的打量着，实在是没什么好羡慕的。”婴娘嘴角虽还含笑，但眼中却是充满了自嘲和认命。
这还是认识婴娘这么久，婴娘第一次主动谈起她的脚呢，阿花再是粗枝大叶也能察觉出点儿什么，忙握住了婴娘的手，轻轻拍了拍，“咱们都别这样自我贬低好不好？婴娘你才是最好的人哩！你身上的优点说都说不完的，区区一个那啥……掩盖不了你的好的！”
说着她突然叉腰，丰润的胸部骄傲一挺，粗眉毛皱成团，声音又回归了中气十足的架势，“哼！要是再相亲失败，大不了我就不嫁了！哼！是那些人配不上我！”
说着好像婴娘吐了吐舌头，嘿嘿的，婴娘清隽的眉眼弯了弯。
气氛再次活泼了起来。
到了镇上，阿虎将她们放在闹市口，就去常摆摊的地方卖菜去了，别看阿花说的很有胆，但真要快到见面的地方，她还是紧张的肚皮发热。
河婴陪她到了阿春和丈夫的摊位，她跟她大姐去相亲的茶馆，河婴则去了陈娘子那。
陈娘子一见她立马就笑意盈盈的，接过她给的包袱进里面验了验货，有无做坏的，缺的，拿出去了多少珠子配件，做成成品后也要数一数有没有少，或者被调包。
检验完毕在凭据上画几个圈圈就数了钱出去，笑意不减，“给婴娘，你对一对，一百三十七文。”
“谢谢陈娘子。”河婴礼貌地都接下，陈娘子却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身子好了吗？上次你弟弟说你不舒服，可给我担心坏了。”
提及小鱼，河婴的目光更柔了，摇头，“没什么事的，都好了，陈娘子，这次来能不能麻烦您能多给我些活儿吗？我保证保质保量的都完成！”说完就满脸真诚地看着对方。
陈娘子巴不得她多接些活儿呢，正好七夕的时候她可以多赚点，但她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好奇地看着河婴，怎么回事？这姐弟俩一个比一个缺钱吗？
“怎么了？可是生活遇到了什么难处？”她关切地开口。
婴娘心中一柔，笑道，“多谢陈娘子的关心，没有遇到什么难处，就是、就是想趁着忙季多赚些，毕竟、毕竟过了这个月不就淡季了嘛，到那时再好好地歇一歇就是了。”
“嗯，也是。”陈娘子点头，“不过要是以后遇到啥难处尽管开口就是，别一个人瞎扛着哈，我现在就去给你拿活儿去，我记得你还会做鞋子是吧？”
“是的。”河婴眼光一亮，连忙推销自己，“不但会做鞋，还会纳鞋垫子，编麻绳。”
陈娘子笑着给她拿了好多活儿，满满两大包袱，瞧着走路不便的残疾少女一边挎一个对比她身姿来说颇为硕大的包袱艰难出门去，陈娘子忙在后面给她扶了扶。
等书到了，赵小鱼开始专注读书练习，就是在家里都手不释卷的，河婴一面忙着手工活，一面养家禽家畜，操劳家务洗衣做饭。
赶在七夕前十天，镇子上提前为七夕预热，各种张灯结彩，庙会摆摊搞促销，就连茶馆里头都在到处说牛郎织女的故事。
赵小鱼和河婴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好机会，旬休日时，俩人一起到镇上卖草鱼，蔬菜，野兔儿和竹制品，到了镇上，河婴先摆摊卖，赵小鱼去给肉疙瘩店和陈娘子送货。
旬休也就那么一天，赵小鱼去上学了，河婴就自己驾着瞎牛去卖。
日子忙碌的脚不沾地，却也收获颇丰，草鱼，野兔儿，蔬菜全部售罄，就是竹制品剩下了些，活动结束那天，河婴还从镇上买了五包不同的菜种子，二百只小鱼苗，两百文的生活物资。
收支这么一抵，加上手工活的钱，总共赚了五两零五十六文。
可把婴娘高兴的，还花了五百文买了只小母山羊羔。
听说八个月就可以生小羊了。
回来就拴在了堂屋右边的檐柱上，跟瞎牛一左一右的好像两个门神一样。
地里的小麦也托杨大娘家帮忙卖了，卖了一两银子，因为没全部卖完，没卖掉的麦除了留种就是打成了面粉和麦麸，家里这么多禽畜，不多备些麦麸是不行的！
和以前一样还是拿给了杨大娘三百二十五文的报酬，毕竟人家不但帮忙割了，还帮忙晒了，碾了，剥粒儿装袋，又帮忙跑腿卖了。
整的杨大娘收了，那零头却是说什么都不要了。
七夕当天，街上人流如织，阿花还在她大姐那住着，听杨大娘说跟那男子成了，这会儿己经被男子约出去逛街放灯去了。
“真好啊！大娘你这下总算能睡着了吧。”婴娘想起杨大娘说之前阿花相亲总失败，把她愁得夜里都睡不着，整夜整夜的烙饼，这会儿看她眉目轻松的模样，婴娘这么正经的人难得的打趣道。
“哎，可不是嘛！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了哈哈哈！”杨大娘满脸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又皱眉道，“哎，她的事是解决了，阿龙那个熊渣子还是个老大难呢！”
说起来她跟他爹都愁白了头，你说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谁到了年龄不成亲啊！咋就他家阿龙跟中了邪似的说什么心有所属，不愿将就，就、就背着包袱出去闯荡去了！
哎～杨大娘气的首拍捶，跟河婴大吐苦水，“那些跟他一样大的，柱子，赵三郎，大山，连孩子都有了，就是比他小三岁的赵多福那样的流氓地痞都当了爹呢！你说说咋就他这么不开窍呢！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任性，到底喜欢上了谁说出来我和他爹也好给他去提亲啊，他倒邪乎嘴紧得跟个蚌壳一样！”
“阿龙哥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大娘，你就放宽心吧，阿龙哥这么好的人，不会娶不上媳妇的。”河婴宽慰着。
“哼，摊上这样的儿不放宽心还不得被气死！哎～～又耽误你时间了婴娘，教你隔这儿听我瞎抱怨了，快洗衣服吧，小鱼是不是快放学了？”杨大娘邦邦邦的捶打着衣服问。
“没有，今天旬休了，他下午驾着牛出去说要找同窗玩去，我想着他出去玩玩也好，这段日子老是埋头读书也该放松放松了。”这还是小鱼第一次提出要找人玩呢，婴娘很开心见他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更开心他有朋友了，还跟他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哪天，教他把这个同窗带回家，她给他俩做些好吃的。
见她一说起小鱼话就很多的样子，杨大娘笑眯眯的点头，“挺好的，小鱼今年……才九岁吧，这到你们成亲还得七年等呢。”
七年……杨大娘默默算了算，七年之后婴娘都二十一了，天呐，成老姑娘了都！忙劝道，“等小鱼一满了十六，你们就赶紧去乡里登记去，我跟你说丫头，这女人生孩子啊就那么几年，可别给错过喽！最好是这边刚登记，就立马怀上！”
杨大娘这人常混迹于妇人婆子中，有时说话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糙，许是见河婴成了大姑娘了吧，就有些荤素不忌了。
河婴白皙的脸蛋上满是红晕，低着头搓衣服没敢回答她，她竟似开了口子，又是说这男的都爱俏，你要是青春容颜不再了，他还正年少，又是个白面读书人，保不齐身边的花花草草啥的就缠上去了，更不要说小鱼身上还流着他爹的血，所以你得趁他刚长成就怀上孩子，如果以后真要有个啥，最起码你还有个孩子傍身养老，他看在你为他生儿育女的份上总不至于太过薄待你！
这话匣子一开，杨大娘就有些滔滔不绝了，瞥了眼一旁沉默搓衣的清秀少女，不禁又是一阵惋惜，这要不是个残疾的，还有爹有娘的，恐怕上家提亲的媒婆都得把门槛塌烂！
想到这儿杨大娘又笑自己老糊涂了，这要不是个残疾的，估计也不会被父母遗弃吧？婴娘也算她看着长大的了，这孩子有多善良单纯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就跟那小鱼娘一样的善良，想到小鱼娘，杨大娘又为她的死感到可惜，又对她所遇非人，嫁了个畜生丈夫感到心痛。
趁太阳还没落山，赵小鱼驾着牛车载着楼宇往家回，一路上赵小鱼的嘴都没下去过，一首咧着，胸前包袱随着牛车小幅度的起伏提醒着他，里头有件珍贵的东西。
是五年前他第一次上街卖东西就想给婴娘买的，却一首因囊中羞涩迟迟没买，后来通过抄了两年书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小金库，再加上问楼宇借的五十文钱才拿下的紫薇花珠簪。
嘿嘿，赵小鱼的嘴角都快咧成蜡笔小新了，摸了摸包袱，幻想着今晚站在满天繁星下的七夕夜色中，将这个心心念念的珠簪献给他未来的温柔聪慧，善良美丽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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