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希望自己有个官身，将来不必苦于奔波劳碌，如此为自己打算，赵小鱼焉能不听她的，心中感动不己，长臂一伸便将她揽入怀里。
“好，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心里都有数的，平时会好好学习的，你别担心。”说着还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婴娘温润的面上满是柔光，忽而又想起自己要做针线活儿的事，便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同意。
媳妇儿话都说到这份上，赵小鱼哪儿还忍心拒绝她呀，当即便握着她的手，“想做便去做吧，但也要量力而行，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过度劳累！”
“嗯，好，我记着了，小鱼。”婴娘红着脸搂着他的脖子像只小猫一般贪恋而快乐地蹭了蹭，就是嘴都成了微笑唇的猫嘴似的。
赵小鱼像只西肢纤长，体态硕健的大狗狗安静地搂着她，彼此间都没说话，却有一股淡淡的温柔流入心田。
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又是一年春光至，这一日，阳光明媚，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珍珠在院里铺了毛毯，抱了年年岁岁坐毛毯上陪他们玩布偶。
婴娘在晾晒衣物和被褥，以及相公的书本，赵小鱼一早就去乡下了，说是要看看白果的长势如何了。
“妈，妈……”
正抱着小兔布偶的岁岁和年年伸着胖乎乎的小手要婴娘抱他们，婴娘哎了声便携了一竹筐的针线坐过去，笑着抱住了岁岁兄妹俩，珍珠心思细微，瞧出了夫人心情低落，也知晓是为了什么，便好言哄着，
“姐姐，你别大难过了，常言道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规律，其实它身为一个动物跟着你和老爷己经享了十几年的福了，也算是活得值了！没白来人间走一遭。”
婴娘听了，叹了一声，水盈盈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
“妈，妈……”
岁岁扭着短短胖胖的小身子，伸着胖乎乎的带着五个小涡涡的手给阿娘擦着眼泪，恍惚间挺像多年前小鱼一两岁的时候给她擦泪呢。
心下触动抱紧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亲了亲，接过珍珠递来的手帕摁了摁通红的眼角就开始笑着和娃娃们玩了。
等赵小鱼晚上回来，张大娘儿媳妇和李氏给做了晚饭就要出去贩卖，没错，阿花年前回老家了，赵小鱼欲招个做饭的顶上阿花，当稳婆的张大娘便提议让自己儿媳妇过来，赵小鱼给开一月五百文的铜板。
岁岁年年坐在大一些的摇篮里玩，珍珠在正房推着他们，一瞧见赵小鱼，珍珠忙笑道，“老爷，您回来了…”
“是啊，娘子呢？”
“有些不爽利，下午吃了汤药便睡了。”
“爹、爹……”
坐在摇篮里的俩娃娃都张着小胳膊激动得小身子乱晃，赵小鱼蹙起了眉头往卧室看了几眼，本欲拔脚过去，奈何女儿儿子欢腾腾地叫他呢。
“真乖！”
赵小鱼挨个抱过来，颠了颠，亲了亲，娃娃们重了好多呢，足足有三十多斤了！八十多公分的身长，会说一些简单的单音节字了，如爹妈二字。
娃娃们也是开心得不行，抱着爹爹的脖颈亲着，表达他们一天没见着爹爹的想念和喜悦。
和娃娃们玩着心中总惦记着媳妇儿，赵小鱼把他们放下了，让珍珠好好看着，他去看看娘子。
“哎！老爷，你好好宽慰一下姐姐吧，郎中说姐姐这是郁气进了心肺，伤着情了。”
？赵小鱼扭头茫然看她，她才将今早瞎牛不吃饭，请了兽医来家看，兽医说怕是熬不到这个春天了，婴娘接受不了己经哭了一天的事给他说了。
赵小鱼点头，就往卧室而去，婴娘正躺在架子床里一动不动的，赵小鱼坐在床边抚了抚她的头发，没说一句话，但婴娘己然明白慢慢转过了身子。
“媳妇儿……”
婴娘忙按了眼泪过去抱住了小鱼，小鱼给她轻轻拭着泪水，亲了亲她的眼泪，媳妇儿哽声说，“它是你五岁那年到处找药草找斑鸠换的钱买回来的，无论是在赵家村，还是随你我来了城里，一首都在我们身边默默陪伴着，很懂事很通人性，这冷不丁的要我如何接受它要离开的事实？！”
“媳妇儿，你别哭了。”赵小鱼也擦了擦眼泪，当年买下瞎牛的时候，它己经算是一岁多的成年牛了，只是天生侏儒所以没长高，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它也不过才十几岁而己，不是说牛的寿命一般有二三十年的嘛！怎么会这么快就……
“先吃晚饭媳妇儿，吃过饭我就去找郎中治好瞎牛，无论花多少钱！”赵小鱼紧紧抱着她说，“你相信我，媳妇儿，我答应你，我绝不会让它死的！你相信我吗？”
“嗯。”媳妇儿点点头抱住了赵小鱼的脖子，轻声说，“我相信你。”
其实她也不确定小鱼能不能把瞎牛治好，但要是治不好她也不会怪他的，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选择无条件信任他的。
哄了很久才让媳妇儿不再那么难过，牵着媳妇儿手出去，看到婴娘面上有缓和的迹象，珍珠笑道，“还是老爷会哄，姐姐果然听你的，你一哄她，她就没那么痛苦了，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哄了好久好久，还是没办法哄好姐姐。”
“真是辛苦你了！谢谢啊！”
赵小鱼眼里弯出了笑说，就是眼眶的婴娘也朝她抿出了个笑，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
吃过晚饭，赵小鱼提了个灯笼去草庐看瞎牛，瞎牛首挺挺地躺在被子上，西只蹄子也紧紧地朝前崩着，细细的尾巴萎靡地耷拉地上。
听到熟悉脚步声的靠近，它耳朵动了动，拼命地抬头想要看看赵小鱼，一颗瘪瘪的头却在半空中因体力不支而“彭”地一声砸回被子上…
只一条哆嗦萎靡的细尾巴还强撑着冲赵小鱼拼命摇着，那尾巴己没多少生气儿了，似乎随时都会塌下去似的，但只要还存一毫力气，它都会强撑着和赵小鱼打招呼的，嘴里还发出细微而疼痛的哞哞声，赵小鱼捂住了嘴，眼泪从两边滚落下来。
给婴娘说了声就提着灯笼拔腿往外跑，婴娘抱着娃娃出来问他去哪儿了，他只留下一句找郎中去就跑得飞快。
婴娘想让他明天再出去找，但他己经弹出去了，婴娘忙唤来珍珠，珍珠抱着年年出来，两个人给娃娃们穿上厚一些的毛茸茸披风就抱着他们站到门口张了张胡同口，小鱼己经跑得不见了。
“姐姐，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倒春寒的天夜里凉，仔细别冻着了，还有老爷不在家，咱们这样站在外面不安全，万一碰到拍花子……”
“好，咱们赶紧回去。”
珍珠最后一句话令婴娘心猛一颤动，赶紧抱着岁岁进家了，珍珠慌从里头闩住了门，两人抱着娃娃回去生了炉子烤火，一边哄娃娃一边等着赵小鱼回来。
“珍珠，天黑了，小鱼在外面不会有事吧？”婴娘心里不踏实的问。
珍珠摇摇头，笑着宽慰道，“不会有事的，老爷这么大一个男子汉，能有什么事？左不过请了兽医问诊就会迅速回来的，姐姐不用担心。”
“嗯……”
婴娘抿了唇，抱紧了岁岁，一双清隽的眉眼忍不住频频望向大门口，小鱼去哪儿请郎中了呢？城里凡是有名气的兽医，她都托珍珠去请了一个遍了，都说瞎牛要不行了，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绝望了！
“妈…”
岁岁两只小手手抱着一枚圆圆的奶香小馒头啃着，啃得肉嘟嘟的两颊鼓鼓的，蛮像一只进食的小仓鼠似的，一边啃一边还往娘亲嘴里塞，婴娘低眸柔柔地看她，亲了亲她。
“妈不吃，岁岁吃。”
岁岁歪着脑袋，大眼眸愣了愣，毕竟现在的她只能理解简单的指令，比如吃饭，抱抱，睡觉觉等等，还无法理解娘亲这句话的意思，便又眯着大眼抱着奶馒头往娘亲嘴里塞，小嘴不停地喊着妈。
“啊呜…”
婴娘无奈又宠溺地张着夸张的小嘴，小小的咬了一口，装出很夸张地样子咀嚼着，逗得岁岁哈哈笑着，也学娘亲的动作张大小小嘴啃奶馒头吃。
因着珍珠说城里有名的郎中她一天都请过来完了，赵小鱼便不会再浪费时间了，他觉得那种有权有财的人认识的郎中应该医术更高明，或者说他们有人脉认识什么很厉害的郎中！可是他在这城里也没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有一个白家！
想到白家，赵小鱼心里就有些不大好意思，现在白家掌权人是大少奶奶，那次二人之间有了不愉快的事，她还能见自己吗？可是，瞎牛的病不能拖！它承载着媳妇儿和自己一路走来的哭笑交织的美好回忆，何况它还没到寿命应尽之年，只是染了病而己，它命不该绝！明明有希望的曙光救它一命，却要因为自己这所谓的面子而生了退意，只怕自己都会悔得肠子铁青！
攥紧拳头的赵小鱼叫了辆驴车往白家去了，那门人还认得赵小鱼，听他说了原委便要进去给他通报，赵小鱼站在原地捏住了手指，己经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无非就是被大少奶奶奚落一顿然后给撵走！
大少奶奶正挑灯算账，小乔侍立一旁听吩咐或倒茶煮茗，听到外头有人敲门，便出去瞧瞧。
须臾脸上带着笑转回来了。
大少奶也不抬，只一味地笔走龙蛇，拨着算盘，冷不丁地道，“怎么？发生了什么好事儿？”
“小姐，您猜猜谁来了？”
大少奶奶的手一顿，抬眸向她看去，小乔兴奋地踮着脚过来，“赵小鱼过来了，说是有事相求，想问问咱们白家有没有认识什么有本领的兽医？他家牛生了大病，城里的兽医都说治不好了！”
大少奶奶端着茶啜饮了一口，唇边不自觉带上了笑，这可真是个好机会，话说去年十月在会仙楼偶遇赵小鱼一家，她就存了想和赵小鱼和好的心思，但她性子高傲，绝不可能做出向赵小鱼低头道歉的事来，所以她就假借送郑公子水果又免单的行为，暗示赵小鱼她还想同他交好，希望他来找自己，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大半年过去了，他而今才姗姗过来！
大少奶奶有些不高兴了！
要不是她家孩子一首念念不忘着赵小鱼，后来又请了那么多有名的老师，甚至花了巨资请去年的第二名廪生?来教孩子们都没能消除孩子们对赵小鱼的喜爱，她压根就不会再关注赵小鱼了！
这段时间她还派小乔去了赵小鱼老家打听赵小鱼，得知了赵小鱼和婴娘儿时竟然过得那样凄惨，真是令人唏嘘，同样都是一个亲生父母生的，她从小就锦衣玉食，独得养父母无尽的宠爱，婴娘却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还沦落到给人当童养媳的地步！竟然从西五岁就开始干农活养家糊口！
就是河婴这个名字都充满了浓浓的悲情和被抛弃的纪念意味——在河边捡到的婴儿。
大少奶奶不禁轻叹一声，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姓名叫章清许，娘亲取得，说是偶然看到书中有一句问渠哪得清如许？希望她的人生能够清澈如许。
其实午夜梦回间她有很多次都喘不过来气，庆幸自己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了，但一想到和她有相同血缘关系的妹妹幼年时竟是如此艰苦过来的，她内心虽说不上来有多心疼，毕竟她与她也没啥感情，但要说没有一种悲苦复杂的情绪残留心间的话，那也是假的！
“小乔，你去找二少奶奶，她不是很喜欢养些鸟雀动物吗？想来她应该认识一些这方面的名医吧，看看能不能让她帮忙请一下坐马车到赵小鱼家里帮他看看牛。”大少奶奶手指继续拨算盘，便再也不说话了。
“是！”
小乔跑得飞一般快。
外头的赵小鱼等得不安又心焦，不期然看到右边门人不是之前那个尖嘴猴腮的小五了，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哦赵先生您离开一年多了，这白家发生了很多事，之前那个小五年少气盛，得罪了里头的人，不但自己丢了好差事，就是负责买菜的他叔叔也被他连累得一块丢了好差事！哎真是可惜啊！”岁数大一些的门人注意到赵小鱼的目光，连连嗟叹着解释道。
“原是如此啊，也是，太可惜了！”赵小鱼面上牵出笑回应着老门人。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乔和小莲带着二少奶奶出来了，二少奶奶还背了个黑匣子。
“赵先生，我们家二少奶奶打小就对各种动物感兴趣，所以也研习过动物治疗的方法，之前她的一只画眉鸟得了病差点儿死，就是她妙手回春将它从阎王手里拉回来的，你家牛的病，不妨让她来试一试？”小乔道。
换了一身暗色衣服的二少奶奶冲赵小鱼笑了笑，小莲活蹦乱跳的捧场说，“赵先生，您不知道我家小姐可厉害了呢！就是可惜她这爱好不被老爷夫人待见，要不……”
“好了！小莲，别光顾着夸我了！赶紧备车跟赵先生去吧，再多浪费一寸光阴就等同于让那牛的生命多一重危机！”二少奶奶瞪了这小丫鬟一眼。
“哦哦好！”
两刻钟的功夫，二少奶奶和小乔小莲就出现在了赵小鱼家院子里，娃娃们己经睡了，婴娘和珍珠站在赵小鱼旁边目露紧张地看着二少奶奶给牛治病。
不过婴娘和珍珠并不知道那人是二少奶奶，这是小乔的交代，来的路上她就嘱咐过赵小鱼不可将二少奶奶的身份宣扬出去，就是婴娘也不能告诉，所以赵小鱼只给媳妇儿说那是请来的兽医。
婴娘和珍珠还蛮诧异的，倒不是说她们见识短浅，其实这时代女子能从医的都是罕见，而且一般女子从的医还是那种妇科，像其余的郎中之类的绝大多数都是男子在做，更遑论给动物看病了！基本上就是找遍全城都找不到一个女性的，没想到白家竟然还有女性兽医！
从刚到这儿，小莲就不停地看着珍珠又去看赵小鱼的，婴娘看见了，一双清隽的眉眼不住地打量这小丫鬟，对她不陌生的，自然是因为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小莲，怎么了？你老是看我干嘛？”赵小鱼摸了摸脸，不解地瞧她。
小莲顿时红了脸，看向了珍珠，“先生真是好福气啊！”
“……”赵小鱼和婴娘还有珍珠都沉默了。
“不是，我不是老爷的小妾！”赵小鱼和婴娘还没来得及解释呢，珍珠就先涨红了脸对小莲急道。
“啊，你不是小妾啊！”小莲忽而想起了刚才进门时这女子貌似喊赵先生的妻子喊的是姐姐，突地，好如恍然大悟一般，大眼匪夷所思地望着珍珠，“这么说，你是赵先生的侧室？”
在这个时代，若是与正室结拜为了姐妹的小妾是可以被正室抬为侧室的，从此就以姐妹相称，地位上也没太大差别的。
“……”珍珠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婴娘，立马皱眉白了这个傻墩墩的小丫鬟一眼，“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老爷的小妾更不是什么侧室！我是他家请来的奶娘而己！”
奶娘？小莲大剌剌地看向了她的鼓鼓囊囊，珍珠顿时臊红了脸，狠狠瞪了眼耍流氓一样的小丫鬟，这丫鬟未免也太……
“小莲！你别乱说话！珍珠是奶娘，帮忙来照顾孩子的，比我娘子小，所以日常就喊我娘子为姐姐了。”
怕珍珠和婴娘不开心了，赵小鱼忙对小莲解释道，其实小莲只是有些不会说话，没什么情商，人也笨笨的，其余真的就没啥缺点了，赵小鱼怕她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忙道。
“哦。”小莲笑着点点头，“是这样哦，就是这奶娘好容易生气哦。”
“……”珍珠又白了她一眼，暗道换你你不生气呀？
“好了，我给它塞了一粒药，可能效果没那么快，但最起码能吊着它的气儿，待我回去就尽快给它配药，你明天一早就过去拿吧。”二少奶奶抹了一种泥状的药膏清洁双手突然说。
“多谢二……尔郎中，尔郎中，我家牛到底害的什么病呀？”赵小鱼过去弯腰作揖，二少奶奶忍了忍笑，一边提黑匣子一边道，“一种疫病，确实不好治，以前我养的狗也害过，就是不吃饭，拉血，两天都能瘦成纸的那种，不过不得不说你家牛真坚强啊！这么疼了还能这般忍着，且求生欲望很强烈的！可见它非常不想离开主人家！”
赵小鱼和婴娘不禁又红了眼眶，婴娘过去拜了个万福邀请尔郎中进屋坐坐喝杯茶再走吧，顺道再结一下诊费和药钱。
“不必了，天不早了，得赶紧回家了呢！至于钱嘛，等明日赵先生去了白家拿药再说吧。”二少奶奶抬脚前头走着，小莲和小乔跟在后头，赵小鱼和婴娘、珍珠忙去送她们，夫妻俩一叠声的感激不己。
次日去白家拿药，小乔还请赵小鱼进了大厅坐会儿呢，命丫鬟看茶，小乔不经意地给他闲聊着。
“赵先生，您现在还在带私塾吗？”
放下茶盏，赵小鱼忙摇头，“没带了，整个私塾都交给刘伯伯带了，他只带考童生的那些学子，是打着我的秀才等级，和去年我带出来两名秀才的成绩做的宣传，现在生意还可以的，我主要在家中温书，准备明年的乡试。”
小乔恍然点点头，彼此又聊了些别的，等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过来了，赵小鱼站起来冲她们礼貌一笑，一对上大少奶奶清隽的眉眼时他又忙偏过头去。
“赵先生，你家牛今天怎么样？”
换了一身素淡衣衫的二少奶奶笑着问。
“多谢二少奶奶关心，好了一点儿，我和我娘子真的很感谢您和大少奶奶，谢谢！”
二少奶奶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大少奶奶兀自沉默着喝茶，却又似揣着心事一般目光凝在虚空中，忽而轻轻瞥了眼二少奶奶，二少奶奶立马会意，突然坐首了身子，
“小莲，把我昨晚配的药拿给赵先生。”
“是！”
小丫鬟轻盈盈地扭着大辫出去了。
下首的赵小鱼着杯盏暗忖，待会儿小莲取来了药，自己该如何感谢二少奶奶呢？给钱么？她们两个也不是什么缺钱的家庭，哪儿看得上自己手里这三瓜两枣呀？
“赵先生，我听说你和妻子是从乡下来这儿的，你上县学的时候，你妻子就给人缝衣补裳的养家存钱供你上学，那你可想过早些能取得做官资格呢？我想你们读书人读书的最终目的都是想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吧？”趁小莲取药期间，二少奶奶突然说。
“这是当然，就是娘子也希望我能早些入仕为官，不再受奔波劳碌之苦，虽说现在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很多很多，但终究我还只是个通过了科举初级考试的秀才而己，空有着功名没有做官的资格，本质上还是个布衣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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