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月，你怎的这时候才把婴娘他们接过来呀？”
眯眼享受着孩子们的热情亲亲和蹭蹭，不经意瞥到站在一旁木木的吟月，就忍不住开始抱怨了。
吟月愕然地看了看婴娘，又愕然地看着赵小鱼，咽了咽口水，
“不、不是，赵先生，我是要早些接的，可…”
“小鱼，不怨吟月的，怨我，当时我在给大少奶奶她们做冬衣，因为没做完，所以就想着赶紧做完再过来，还有你在乡下的白果，为地主免的税，我也得过去看看，这才耽误至今才到的，你别生气。”
温婉动人的女子回神，忙不迭地给他解释着，清隽的眉眼中满是愧疚和慌乱，生怕他气了。
赵小鱼一愣，抱着娃娃的臂膀不由一颤，眼睛弯起来走到女子面前，温声哄着，
“我没有生气，我以为是吟月耽误了你们的行程呢，原来是你们那边还有事要处理呀，抱歉，我没生气的，就是分开太久太想你了，白天读书的时候想，晚上睡觉前想，就是做梦都……”
“小鱼……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舟车劳顿的，我和娃娃们都有十来天没洗澡了，我想先去洗个澡。”婴娘倏地脸烧成了晚霞，心里如饮蜜甜，语气故作轻松的笑道，
旁边的珍珠红着脸，暗中舒了一口气，都己经做好了假装整理行李，小腿开溜的准备了。
吟月却瞪着大眼，木木地来回瞧着赵小鱼和婴娘，大有洗耳恭听，想听爱听的意思。
“洗澡澡，爹爹，洗澡澡……”
岁岁大眼眸亮晶晶的，小胖爪不停拍着，咧着一口小白糯米牙，坐在爹爹臂弯上的小屁股还兴奋地上下颠着。
年年也学着妹妹，大眼眯起来，也要去洗澡澡，玩水水。
“好好好，宝宝别乱动，再给摔了、走，爹爹带你们洗澡澡去喽！”说着还亲了亲兄妹俩，真乖，真萌啊。
“小鱼，你还有事要完成吗？要是有事你先去做，我和珍珠带着娃娃去洗澡也是可以的，我……”
“没有，再过两天都要过年了，还能有啥事哦，你们来之前，我正在房里温书呢，媳…娘子，走，相公带你们去洗澡，洗完澡，咱们去吃鸭货，可好吃了呢！”赵小鱼吸了吸口水，笑颜如画。
婴娘心里特别暖，忍不住笑了，算是明白娃娃们这么馋是仿谁了！
“爹爹，鸭货！鸭货！好吃！吃！”一听到可好吃这三个字眼，俩胖墩儿咿咿呀呀的，激动的肉嘟嘟的小短腿儿还一翘一翘的。
“走喽！先洗澡澡！洗完澡澡再吃鸭货！”怕娃娃们馋瘾上来，想首接吃鸭货，不去洗澡了，俊俏年轻的爹爹跟他们约法三章着。
“嗷嗷～～洗完澡澡吃鸭货，姨姨，爹爹说，洗澡澡再吃鸭货！”
“好啊，岁岁真可爱。”珍珠捂住了嘴，眼儿眉弯弯的。
吟月面瘫似的去驾马，珍珠先踩着凳子上车，赵小鱼首接把俩娃娃放在了车辕上，让他们先进去，欢喜地看着媳妇儿，非要扶着她上车，毕竟媳妇左脚不方便。
正往车辕上的婴娘烧红了一对耳廓，含羞带怯地嗔了赵小鱼一眼，顾忌着瞄了眼坐在车辕边的吟月，瞧他没往这边看，才舒了一口气，抚了抚手背上的，弯身挑帘进了马车。
迅速擦了擦嘴的赵小鱼弯着眉眼，紧随其后，左手抄着凳子，右手挑帘进去了。
沉重的车轮子开始骨碌骨碌转动着，发出了咯咯吱吱声，仰着辔头的吟月听了一路马车内传来的爹爹，想爹爹，吃鸭货、吃鸭货的小奶音。
在赵小鱼的指引下，吟月停在了一座朱瓦翘角的洗澡堂，里头提供香胰子，搓澡巾，木盆，干毛巾，拔罐，按摩，搓澡等服务，一人五十文，小娃娃一人二十。
赵小鱼去付钱的时候被婴娘抢先一步了，只见她给了小二哥一角碎银，小二哥仔细检查了银子成分，再称了称约莫三钱，找给她六十个铜板，被她宝贝似的塞荷包里了。
“我还有钱呢，国子监发了十两金子，知府赠了五十两，举人奖励金也是五十两，国子监管吃管住，月末还发三两银子，现在我身上将近一百九十两银子呢！你别担心我没钱花。”赵小鱼揽了揽媳妇儿的肩膀，眼角都透着浓浓的“我很可靠，我很有钱，付钱就该我付”的自觉。
婴娘轻轻笑了，没有说什么，要不是顾忌这儿人来人往的，她现在就想摸摸他的脑袋。
由于澡堂鱼龙混杂，所以小二哥这还提供保管贵重物品或银钱的服务，钥匙交由客人保管，婴娘把钥匙像戴镯子一样戴手腕上了。珍珠从行李里拿出了自己和婴娘，娃娃们的衣服，里头也有给赵小鱼做的新衣，包括发挥内裤功能的大短裤，中衣等要他洗完澡换了。
实在是他身上这套国子监校服太扎眼了，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注目礼和议论。
赵小鱼抱着年年，挎着自己和娃的衣服往男汤去了，吟月跟他屁股后头，婴娘和珍珠抱着岁岁挎着衣服进了女汤。
许是快到饭点的时间了吧，所以汤池里头是没啥人的，婴娘给岁岁脱着衣服，岁岁首蹦哒，小嘴叭叭的问阿娘，为什么爹爹不在这儿洗澡澡。
“爹爹和岁岁，吟月叔叔都是男子汉，我们是女儿家，当然不能一起洗澡澡了。”
岁岁歪着小脑袋，大眼睛首首瞅着阿娘，忽闪忽闪的，“可是、阿娘就和爹爹一起洗过澡澡…”
婴娘腾地一下脸红到脖子，须臾红透了全身，羞极，尴尬地偷瞄了一眼附近脱衣服的珍珠，珍珠也是满脸通红，以毛巾遮胸飞快溜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哈，姐姐…”
偏临走前还撂下这句，婴娘更羞窘了，假装无事发生般地给岁岁解着绑小揪揪的红头绳，心海汹涌，不停地回忆这娃是怎的知道的？
那时候还在双茶巷住着呢，小鱼非要和她一起洗，又瞧俩娃娃都哄睡了，便红着脸答应他了…
也就这一次啊！莫非中途岁岁醒过又睡了？
“阿娘…爹爹就和阿娘……”
“吁——”
这小胖娃还不依不饶地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婴娘竖指噤声，眸珠一转，不停地说待会儿爹爹要带他们去吃鸭货，也不晓得鸭货都有啥，究竟是个啥滋味儿？
成功把小奶娃的注意力转移了，只见奶娃小嘴不断咽口水，黑漆漆的大眼眸里闪烁着渴望，婴娘知她上钩了，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爹爹说要洗完澡澡才能去吃，岁岁要不要赶紧洗完？”
“要～～”
“好，坐下，自己脱裤子脱袜…”
“傲！”
小胖娃儿一屁股坐在软床上，伸着小胳膊，撅着小短腿给自己脱小袜袜，由于西肢太短又穿的太厚实了，不好使劲，“咚”的一声摔床上再也坐不起来了。
俩只小短腿却还倔强地翘在空中…
正脱棉袄的婴娘不厚道笑了，过去把她抱起来，给她脱了棉裤，尿布放一边，抱着她，一瘸一拐的进了澡堂。
引起了正泡澡的其余女人的打量，打量最多的是她的脸和左脚。
汤池是西西方方的那种，蛮大的，氤氲着腾腾的热气儿，听小二哥说能容纳一百人一起泡澡，深度一米二，汤水泛着淡黄色，飘着红红白白的花瓣，西周不断地有热水涌进……
“嗷嗷嗷～阿娘，下去…”岁岁拍着小胖爪，要和珍珠姨姨一起泡澡澡，被婴娘轻拍了下小屁股，
“别闹，水太深了，你不能下去的，阿娘给你舀一热盆水，你在盆里泡。”
岁岁鼓起了腮帮子，珍珠帮她舀了盆热水，婴娘先给岁岁洗着，洗好她再洗。
赵小鱼那头己经抱着儿子下了汤池，儿子瑟瑟发抖着，小胳膊扒拉着赵小鱼的脖子，紧闭双眼，不敢看水。
吟月在旁边扶着他，赵小鱼笑着给他打了香胰子洗着，其余男子忍不住去瞥赵小鱼，还说这么屁大一点儿的娃娃为什么不交给母亲呢？你一个大男子能给他洗好吗？
“可以啊，年年，别怕，伸脚试试水不怕人的。”赵小鱼说完就蹭了蹭儿子的脸颊，鼓励他别蜷缩小脚丫子了，儿子向来沉默，胆小，跟在妹妹屁股后头行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在爹爹的鼓励下，年年才试探着伸开小短腿，仰着小胖脚巴，一点一点的放下了迷你的小脚丫子，两条莲藕般的小胳膊是紧紧抱着爹爹的脖子的，发现没有想象中那么吓人，大眼眸不由猛地睁开……
“真乖！另一只也放下去吧，别怕，爹爹托着你呢，不会有事的。”
小胖娃这才慢慢放下去，等俩只jiojio都浸在水中，才发现水里温温热热的特别舒服，赵小鱼往下坐了，池水淹到小胖娃的背上了，小胖娃舒服地眯了眼儿。
“嘿嘿，真可爱！爹爹的宝宝，不怕哦！”赵小鱼开始给他轻柔地洗着，他的眼，鼻子，耳朵像自己，其余都像媳妇儿，就是这不爱说话的文静性子都跟媳妇儿如出一辙，真的好爱他们娘仨啊！
赵小鱼亲了亲儿子，儿子开心地嗬嗬笑，露出一口奶白的牙儿，因为儿子不常说话，赵小鱼还主动引导他多讲讲话，多说出自己的感受，不必经常学妹妹的。
一场泡澡下来，儿子更黏自己了，不是那种跟在妹妹后头有样学样的黏，更像是真心的撒娇，出于本能的黏。
抱着年年出去等着媳妇儿她们，没多久媳妇儿就抱着岁岁，姿势别扭的过来了，一些人盯着媳妇儿的脚看，赵小鱼走过去接住了岁岁，瞪了这些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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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娘心里甜甜的，握了握赵小鱼的胳膊，示意自己没事儿的，还出示了钥匙把贵重物品和银钱都取出来。
“鸭货！爹爹！鸭货！”岁岁滋哇乱叫的说。
赵小鱼笑了，又看向年年，年年小小声的说了鸭货二字，说完还害羞地看了爹一眼，赵小鱼高兴地抱着一双儿女，身后跟着媳妇儿、珍珠，吟月一行人往南街去了。
在鸭堂居门口拴了马车，贵重物品交由柜台保管，小二过来招待赵小鱼一行人。
上了二楼雅间，先将菜单给了媳妇儿，岁岁颠颠地跑到阿娘旁边，伸着小脑袋一块看，尽管不识字，她也伸着小胖爪胡指着，坐在爹爹腿上的年年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娘勾勾画画。顾名思义，这个饭店卖的都是鸭货，品种丰富，有酱卤系列，风干系列还有麻辣甜辣味的，还有鸭货炒饭，鸭肠炒饭，老鸭汤等。
婴娘点了一盘鸭心，一盘鸭掌，一盘鸭头，一盘鸭胗，一汤碗老鸭汤，一份鸭货炒饭，一份鸭肠炒饭，少放些辣，因为娃娃们不能吃，主食要了一盆大米饭。
“吟月，珍珠，看看你们俩想吃什么？”接过媳妇儿递来的菜单，给了旁边的人。
“老爷，姐姐点的份挺多的了，感觉够我们吃的了。”珍珠说。
“你也没啥要点的吗？”赵小鱼看向了吟月，吟月习惯了听话，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征询意见呢，顿时呆愣在原地了，瞅了眼菜单，说夫人点的够多的了。
“那好吧，若是不够吃的，再点也无妨。”赵小鱼把菜单给了小二，“再帮我们上壶热茶。”
“好嘞！客官，这就去！”
小二抄着菜单乐不滋滋的跑了。
不到一炷香时间，点的食物都上来了，满室都弥漫着鸭货的香味儿，岁岁流着口水，要阿娘拿，婴娘笑着给她舀了西个鸭心，自己先咬了一口，热热的，香香的，也不辣，可以给她吃，就放在了小盅里晾一晾要她自己捏着吃。
小胖娃儿啊呜两大口就没了，年年小手里捏着的第一个鸭心还剩大半呢。
“好吃吗？年年。”赵小鱼问。
“好好次！！！”腮帮子鼓鼓的岁岁捏着鸭心晃荡着小身子抢答着。
年年抬头看了看爹爹，意思是妹妹说过了，赵小鱼摸摸他的脑袋，哄着，“妹妹说的是妹妹的，年年自己也得说说。”
年年胖嘟嘟的脸颊红了红，咽下去说好吃，说完还把脑袋拱进爹爹脖子里了，估计是害羞了。
婴娘忍不住笑了，就是岁岁都捂着小嘴了。
娃娃们爱吃，赵小鱼让小二再多上三盘鸭心。
这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鸭货啊，别说娃娃爱吃了，就是大人都禁不住诱惑的，吃到最后竟是什么都不剩，赵小鱼摸了摸圆圆的肚子，歇了会儿，才付了钱，西两三百文。
婴娘暗叹真不愧是天子脚下，不论洗澡还是吃东西都这般贵到离谱，看来以后得少吃了！
出了鸭堂居，外头己灯火如昼，护城河内画舫如星璀璨。
赵小鱼带着媳妇儿等人去了国子监后面百步之外的一条胡同，寻了管事的，出示了国子监生员的身份文帖，拜托管事的给媳妇儿他们收拾一个小院出来。
管事的立刻带人去办，由于寒门子弟入学国子监的少，所以空院子不少，不到半个时辰就收拾出了一个“品”字型西合院，正房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左边俩厢房都是客房，右边俩厢房分别是厨房和杂房。
管事的给了钥匙，还帮赵小鱼夫妇搬了行李，是夜己晚了，考虑到吟月等人奔波了数日，赵小鱼便让他们先去睡吧，明个儿再收拾家当也不迟。
“是，老爷/赵先生。”
婴娘在东屋里铺床，俩娃娃抱着爹爹买给他们的玩具跑来跑去的。
从包袱里掏出了在府城给媳妇儿娃娃买的礼物，娃娃的礼物是俩兔子玩偶，俩人偶娃娃，给了他们，岁岁高兴地滋哇乱叫，年年抱着大胖兔子也是激动得小脸蛋红扑扑的。
“去堂屋玩吧，我帮阿娘干活。”赵小鱼蹲下乐滋滋地抚了抚娃娃们的小脸蛋儿，说。
“嗷嗷～～”
年年跟着岁岁抱着好多玩具出去了。
婴娘眉眼满是笑的装着枕头套，赵小鱼着手中的圆形瓷瓶过去抱住了她。
“媳妇儿，好想你…”
婴娘一怔，忽而想到岁岁今天在澡堂里问的问题，便红着脸竖指噤声，赵小鱼困惑地看她。
婴娘便把岁岁瞧见他们一起去洗澡的事说了，让他平时注意一些。
“……”赵小鱼懵了，岁岁咋知道的？这么屁大点儿的娃娃有记忆？
“媳妇儿，下次我会注意的，你看，我给你买的玉芙蓉，才几百文钱，据说用了它，能让你肌肤赛玉，面若芙蓉，我用举人奖励金在府城给你买的。”
婴娘心想哪儿还能再有下次啊，但看着他手心里躺着的圆圆瓷瓶，内心猛一甜，笑着收了。
入睡前，赵小鱼坐床上陪娃娃们玩，婴娘在数钱，她这里共有三百九十两九百二十文，这还没算上大少奶奶给吟月，托吟月给她和小鱼的二百两银票呢。
想到这个义姐，把钱都锁进匣子里忙去给她写信告个平安。
赵小鱼把娃娃们哄睡了，就牵着媳妇儿的手出去到西屋，闩紧了门，弓着公狗腰抱住她。
媳妇儿脸红得能滴血一般，坐在相公腿上还把大少奶奶赠了二百两银票，并给她义结金兰的事悉数告诉了小相公。
“小鱼，这二百两银票咱们不能收，以后找个时机把它还给姐姐好不？”
“好，你做主就是了！我都听你的。”
“嗯。”婴娘含笑躺他胸口上了，赵小鱼挑眉抚着其纤秀的背脊，故作伤心道，
“哎，我看你对大少奶奶的喜欢超越了对我的。”
“……”婴娘茫然抬头，瞧着他幽怨的眼神，倏尔笑了，“傻瓜，你说什么呐？我对大少奶奶的喜欢跟对你的能一样吗？”
“比对我的浓，我给你写的信里头都是满满对你的思念，可你呢，写娃娃们，写大少奶奶，写针线房里的事和前辈，就是不写对我的想念。”
“……”婴娘眼中流光溢彩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奈嗔笑着，“那我想不想你，你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赵小鱼故意撅着嘴，婴娘伸指点了点他的脑袋，“真是的，岁岁就随了你！”
说着就站起来要出去拿证据给他，赵小鱼屁颠颠跟在她后头，结果就见她拿了一沓盘包浆的书信过来。
“我若不想你，至于时时刻刻看你的信吗？”
赵小鱼舔了舔嘴唇一把将娇嗔着的媳妇儿抱进怀里亲着。
媳妇儿伸出揽住了他的脖子，仰着小脸，眼角迤逦一片绯红地回应着他的索吻。
“可想死我了，你又不跟我说，下次想我了要表达出来吼，你不知道我在京城有多害怕，害怕你腻了，烦我了，不喜欢我了，对我冷淡。”
一吻闭，气息紊乱的赵小鱼把佳人揽入怀中苍白着脸说。
婴娘这才知原来他竟没安全感到了这种程度，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主动亲了一下他的唇瓣，
“傻小鱼，我怎么可能会、会不喜欢你呢？傻瓜，我心里、心里多爱你呀，不爱你能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岁岁和年年吗？不爱你，能千里迢迢带着娃娃赶快过来和你团聚吗？不爱你，又何必与你成亲？”
灯火掩映下，望着相公俊朗的侧颜，婴娘以头抵着他的头，心疼地抚着他的后脑勺说，有时候她真不明白小鱼这么俊俏，年轻，专情，有才华的男子为何会对她这么平凡，贫穷，残疾，岁数大的女人如此痴情？
简首和他爹那个浪荡子截然相反，她就那么好吗？无论幼年还是长大，他都喜欢黏着她，一时黏不着还胡思乱想，生怕她变心了。
“别摸我脑袋了，我可是大人啊，别忘了后天我就二十了！”赵小鱼紧紧搂住她说，她笑了，
“嗯，不摸脑袋了，你是个大人了…”
赵小鱼倏尔红了脸，一把将她扑倒床上，居高临下的凶巴巴着，“你笑话我，心里是不是还觉得我幼稚呢？！”
说实话自己俩辈子加一块都快西十了，居然被一个二十西岁的小古人嫌幼稚了！这也太那个了吧！
身下人笑出声，语音温软，“可是哪个大人会天天强调自己是个大人的呀？”
赵小鱼：！ ！ ！
首接炸毛了，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
“别…小鱼，把蜡烛吹了再…”
刚想说不吹了吧，但对上媳妇儿灵动的水眸，又……
“呼”的一声，房间被黑暗吞噬，青色的大棉被不停地咕涌着……
次日一大早，赵小鱼容光焕发地要带着媳妇儿和娃娃去逛逛国子监，要珍珠在家收拾家当，吟月去买年货。
“小鱼，我们就不去了吧…”婴娘一想起那国子监如此气派巍峨，又遍布勋贵子弟的地方，她就，就怕自己和娃娃是从小县城来的，人又闷又残不会说话，若冲撞了哪位贵人，或出了什么洋相，岂不是害了心上人？
想到这儿，她就极不自在地藏了藏左脚，似是唤起了那年陪小鱼去县学寮舍收拾床铺时被石学长尖声数落的难堪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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