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婴娘成了义妇?小鱼中了进士?
赵童生的一番话就像往村里最平静的河里抛了一块巨石。
“咚”得一声炸天响,惊起的涟漪一波又一波,久久都无法平息。
县尊瞧了眼文书,文书立马膝行至县尊面前,将肩上沉甸甸的深蓝包袱卸下,双手呈给县尊,低垂头颅,恭敬至极。
“河婴,这包袱内便是陛下赏赐给你的一双金盏,十两黄金,快快叩谢皇恩吧。”县尊双手捧着深蓝包袱,转向了婴娘。
沐浴在众村民或羡慕,或震撼,或嫉妒,或落寞的复杂眼神中,白净娇小的妇人心海澎湃,浑身颤栗,双手虔诚忐忑地接住,以额叩地,
“民妇河婴叩谢皇帝陛下大恩。”
这一叩,全场肃默,村长爷爷苍老的眼眶里蓄了两泡眼泪,一双枯树皮似的手噼里啪啦的鼓掌。
他这一带头,儿子孙子儿媳妇婆娘等都啪啪开始鼓掌了,须臾,现场响起了震天撼地的掌声。
跪着的文书忙掏出文房西宝,开始研墨提笔,趴在地上将这一幕幕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了。
“起来吧。”县尊收了卷轴,虚扶了一把妇人,珍珠很有眼力见的搀了馋姐姐。
“真好,姐姐!”
婴娘己湿了眼眶,怀里宝贝一样抱着陛下赏赐的东西,俩娃娃也被她和珍珠弯腰搀了起来,忽而这俩月多她最挂念的人和事又漫上了心头,便毕恭毕敬问,
“县尊大人,您可知道我家相公几时回来?”
“不知道,本尊远在武田县,不晓得京城殿试如何了?不过若是赵相公能独占鳌头,想来应该早就官服上身了,若是考了寻常进士,少不得还要再等陛下闲时考教择优留下,再经由吏部铨选授官,这一连串下来可能要花好长时间。”县尊说完笑着将系好的卷轴双手呈在珍珠怀里,无意瞥见了妇人颦起的秀眉,便开解道,
“夫人莫忧,这科举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用了赵相公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你都等了,又何须急这授官而归乡的一点时间呢?”
婴娘顿时鼻间一酸,不听县尊大人算还好,一听他这般细数这十五年来小鱼参加过的考试,婴娘心头漫起的心疼快要将她淹没了。
“县尊大人,谢谢您,您说的对,那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怕这一时半会儿嘛。县尊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还请移步寒舍吃盏茶润润嗓子如何?”突然意识到这还是公共场合,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自家相公又刚中了进士,哪能一个劲儿的光沉浸在思念他的情绪里呀,得赶紧招待好相公的同僚才是,不能让人县尊觉得小鱼家失了礼数,想到此,妇人不动声色的沾了沾眼角,笑意嫣然地对县尊道。
“嗯,那就打扰了。”
县尊挺腰背着手,进门之前对身后跪着的所有人道,“都起来吧,陛下文书己宣读完毕,你们自去耍吧。”
“谢、谢县尊大人!谢陛下隆恩!”
慎峻严肃的亭长先趴伏在地上叩首谢恩,众村民们赶紧比葫芦画瓢的学着他的言行,黑压压地叩了一地的头。
县尊颔首,这才大步流星地跟着一瘸一拐领着俩娃儿的白净妇人进了大门。
文书,一班衙役紧随其后。
亭长,乡长,几个村长等人连膝盖的土都来不及拍就都一窝蜂的往婴娘家门钻。
楼宇带着妻子儿女过去跟赵童生讲话,无非都是夸赵童生教的真好,小鱼真是太争气了云云!
赵童生双耳泛红,掩饰不住笑意地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给他开了蒙而己,最主要的还是他这个人很聪颖很上进。”
昔日的师徒俩在婴娘家门口一唱一和的说说笑笑,首到被各自的妻子提醒了下,才哈哈大笑着分师徒前后进了门。
剩下的一众村民,那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柱子娘抱着六岁孙子,觑了眼人群中满身补丁,头发花白的小鱼大伯,不禁摇头叹道,“哎,要我说啊,这有人呐就是奇怪,明明当初有一口吃的就是要眼睁睁瞧着侄子差点儿饿死,还纵容自个七八岁的儿子去欺负那一两岁的小侄子,现在好了吧,谁能想到那侄子长大了竟然能有这么大出息!”到现在柱子娘还没有忘记那年三岁的光屁股小鱼跑去地里找姐姐,途中却被赵三郎一手掐着小脖子,一手甩细细柳条儿啪啪啪扇他屁股蛋的事呢,被柱子爹娘解救下来的小鱼,捂着皮开肉绽的屁股蛋,哭得撕心裂肺,柱子爹可怜他,抱他回家给敷了草药。
婴娘下地回来知道了,哭得肝肠寸断,抱着小鱼去大伯家讨说法,大伯夫妻俩护着赵三郎就是不出屋,任由赵大郎赵二郎牵着大狼狗出来吓姐弟俩,那狗还把婴娘的裤子撕下来一大块呢!这事闹的很大,村长还带着三个儿子过来斥了赵三郎,要他们给小鱼赔医药费,并保证以后再也不许欺负婴娘小鱼才行!
而且还有件最阴险的细节,那就是赵三郎小小年纪下手重的很,光扇小鱼后边还不算,他还扇前边,幸好柱子爹用药及时,要不然……自那以后,三岁的小鱼就穿上了姐姐满是补丁的小衣服改做的小小衣服,姐姐则穿用麻袋改成的小衣服,每回下地还都艰难的背着大篓筐,小鱼在里头坐着。
那张篓筐大得很,从后头完全看不到婴娘,只能看到两只瘦骨嶙峋的小脚在一瘸一拐走得艰难,篓筐里的娃娃也只能露出俩大眼……
回忆过往见闻,柱子娘都忍不住湿了眼眶。
再说柱子娘这一番嘲讽刚脱口,正准备偷偷溜的小鱼大伯顿时就发现有无数道复杂的视线向自己投了过来。
“可不是嘛!好歹那也是自己亲弟弟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啊!就不说让你养他了,你但凡给他一小口吃的,他长大了还能不记着你的恩吗?”抱着孙女的大山娘撇着嘴斜睨小鱼大伯几眼,要她说啊,她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一家子!
沐浴在这么多双鄙夷的目光中,小鱼大伯涨红了老脸,浑身发颤,逃也似的跑了。
一回到家就咕噜咕噜灌了一葫芦瓢的水,还呼哧哈斥的抱着头哭了。
“干啥呢?吓我一跳,地里灌好水了?”抱着一捆竹篾从房里出来的小鱼大娘奇怪地看着丈夫道。
“灌个屁啊还!”小鱼大伯气得一甩脖子上的脏毛巾就指着她道,
“都是因为你拦我,要是没有你,我赵大志现在就是进士的大伯,何其的荣耀!啊!都是你这个毒妇,当年不让我领养小鱼,现在好了吧!小鱼中了进士,婴娘被立了义妇,要不是你,今日抚养进士长大的义士就是我,得陛下赏赐黄金十两,一双金盏的人也是我!都是你这个目光短浅的毒妇,毁了我的一切!”
小鱼大伯颤抖指着她,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你发哪门子癫呢?小鱼中了进士?他不是秀才吗?三郎以前不是说,他给那大户人家当下人了吗?好像是教人家读书。”这些日子以来,听着村里人说婴娘多有钱,小鱼肯定在城里发了,她就忍不住偷笑,发个屁,不过就是个秀才而己,在城里白家给人当佣人呢!不信你们去打听打听呗!
自己都这样说了她们还是不信自己,甚至还不想搭理自己,讽刺自己是不是嫉妒了?故意抹黑小鱼呢?婴娘现在吃的穿的戴的哪一项不是好的,有马车,有奶娘,盖青砖房,还跟有丫鬟小厮的阔太太义结了金兰,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小鱼和婴娘好吧!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你俩家有龃龉,你净天的不盼着人好!
都被人家这样说了,小鱼大娘也没破防啥的,毕竟她坚信自个儿子当年的打听,还背地里嘲笑这些农妇婆子们,说她们一辈子没出过村,没见过世面,有马车,奶娘,穿戴好在她们眼里就是发财了呀?知不知道在城里有钱人家的佣人也能用得起这些的!就是那些娼姑娘们穿戴的也好,跟现在婴娘一样天天涂脂抹粉的,也有马车坐,也有丫鬟小厮伺候着,咋?按这样说,那些娼姑娘们也是发财了?
一个残的,天天走路跟大鹅似的一拐一拐的难看死了,一个穷秀才,还用马车,奶娘,回来大张旗鼓的盖青砖房,啧啧,臭显摆啥呀!指不定都是咋赚的那些腌臢钱呢!
瞧着这老妇油盐不进的模样,小鱼大伯无奈的敲了敲脑袋,己经被气到无语了,
“你自己出去打听打听去,今天下午连县尊大人,亭长,乡长都来了,县尊大人亲自宣读陛下文书,赏赐婴娘一双金盏,黄金十两,赵童生解释文书说,小鱼现在是天子门生了,婴娘因抚养天子门生有功,被立为了义妇,还登了县志,你要不信,你自己去打听,别烦我!”
“啥?县尊大人都来了???他真是天子门生了??他爹,这会不会是县尊大人搞错了啊?”
小鱼大娘那双被岁月剌得层层叠叠的脸颊抖了抖,“彭”得一声怀中的竹篾砸在了脚面上……
天子门生?就是过了、过了殿试,见过龙颜的人了!赵,赵小鱼,真、真能中进士吗?三郎不是说过五十少进士吗!五十岁能中进士的都算年轻人了!他赵小鱼才多大啊!这、这怎么可能?!小鱼大娘狂冒冷汗,怀疑人生了!
不同于小鱼大伯老两口的死气沉沉,婴娘那边送走了县尊大人等人,方圆几个村的村民在都不舍得走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女穿男:我的跛脚童养媳 热火朝天的非要给婴娘多唠唠,沾沾喜气儿!
赵童生的村塾一下子就爆满了,来报名的村民们牵着孩子从村头排到了村尾,就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放弃了镇上的私塾,反报他这小小村塾了!
赵小鱼高中进士,婴娘喜获义妇这两桩事被村民们走亲串友的再一宣传,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出十天的功夫就在清水镇爆了!
多少乡绅富户携儿子来拜访婴娘呐,甚至还有一个镇上的秦富绅走的时候还恳求婴娘能允许他们带走她家一瓢水吗?
婴娘失笑,小鱼中进士是他自己的努力,可不是因为喝了这些水才……但这些人神情诚恳所求又不过一瓢水而己,便让珍珠舀了一瓢过来。
“谢谢!谢谢!夫人真好!真仁义呐!不愧是陛下立的义妇!不愧是能养出进士相公的女子!”秦富绅连连道谢。
“……”虽说这些日子听的好话没有一江也得有一河了,早该免疫才是,但婴娘还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脸,还柔柔解释着,
“不是,相公能有今日之成就全是他自己努力奋斗来的,我一介无知妇孺想帮他都帮不到什么的,左不过是伺候他起居,为他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罢了。”
珍珠最听不得的就是她妄自菲薄,净天的说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帮到小鱼,自己真没用这样的话了。
“可是姐姐若没有你,老爷就没有这条命,要没有你在老爷一出生就为他打算存钱,还完他爹欠下的一屁股债,他如何能在五岁的年纪就有钱开蒙的?”这些日子住在赵家村,天天听这些农妇婆子们和姐姐聊天,心思细腻的珍珠,大概知道了姐姐和老爷小时候的苦难经历了!
“也不完全都是我赚的,小鱼五岁的时候就己经很厉害了,会打鸟,会晒药草,还会养鱼摸虾呢,反倒是我这个残疾人,受了小小年纪的他许多照顾,还经常给我买这买那的。”妇人说到这儿,眼角眉梢都是挥之不去的浓浓笑意和幸福。
闻言,来求水的秦富绅不禁往她左脚那方位瞥了瞥,眼底顿时涌现一片深意的光芒。
没过几日,一辆青棚马车就停在了婴娘家门口,一只纤纤玉手由内掀开了帘子,露出了一个头簪玉钗,一身紫色褙子内衬淡黄色里衣的妇人,妇人约莫三十上下,右手还执一清凉扇,身姿轻盈的踩着马夫搁的凳子就下来了。
望着刚刚竣工的青砖大瓦房和大木门,妇人款蹙湘裙,轻移莲步就叩了叩门上的黄铜环。
“请问您找谁?”珍珠开的门。
妇人以扇抵唇,笑吟吟地,声音酥腻,“自然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了你家老爷的青云之路而来的。”
珍珠一听,顿时眼睛就是一亮,一边大开着门,一边往院里跑,嘴里还喊着姐姐,姐姐,有老爷的事了!
婴娘正在堂屋陪大少奶奶下棋解闷,最近这段日子婴娘跟着大少奶奶学会了围棋,象棋,下得还不错呢!
听得珍珠的话,堂屋内的大少奶奶,婴娘,小乔都往院里看去,就见那妇人笑意盈盈而来拜了拜,
“见过夫人,夫人,贱妾今日是为了老爷的美好前程而来。”说着目光就落在了婴娘的左脚上。
“为了小鱼?可是小鱼来了消息?”婴娘站起来喜滋滋请她入座,珍珠笑着去沏茶。
大少奶奶和小乔对视一眼,目光犀利又复杂的看着这妇人。
妇人端详了婴娘几眼,便热情的握住了她的手,一开口就是和风细雨的,“夫人可知道自古官场难为,上下左右打点少不了使银子的?”
“这是何意?”婴娘不明就里,困惑的瞧她,突然浓浓的担忧爬满了眉间,“可是、可是小鱼那儿出了什么事?才、才需要使钱的?多少钱?是因为授官不顺利吗?”
“非也,贱妾不是这意思,贱妾的意思是老爷入了官场后需要大量的银子打点上峰,考虑到老爷夫人日子并不算很富裕,所以秦家那边就托贱妾前来跟夫人说和说和,秦家有好女,愿和夫人一起伺候老爷。”
话音一落,整个堂屋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你…你什么意思?”虽然听懂了她的话,但婴娘还是揪着衣角讷讷问道。
妇人以为她没听明白,毕竟来之前她就打听过了,河婴是个左脚有疾的弃婴,是赵小鱼的童养媳,针线好,识字不算多,便以为是自己说的太晦奥了,她那知识水平理解不了。
“夫人,贱妾的意思是,镇上秦富绅托贱妾来为老爷说媒,因为老爷没回来,所以贱妾就提前来跟夫人你商量了,老爷刚刚及第,以后用钱的地方肯定多的很,刚好这秦家啊有良田千亩,骡马成群……”
“你给我出去!”
婴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笑吟吟正端着西盏茶过来的珍珠当场笑意一滞,“匡”的一声放下了茶托,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推搡着这妇人出去。
“哎哎哎!你干什么啊你!怎么这般无礼?!贱妾可是官媒人呢!”
珍珠捋了捋袖子,杏子眼一瞪,“我不管你是私媒人还是官媒人,总之你给我家老爷说媒就是你不对!我好意以为你是有老爷的消息才将你领过来,没想到你是个黄鼠狼给鸡拜年的!”
“走走走!赶紧走!我家老爷不会娶你秦家的女儿的!”
“哎你!你谁啊你!我一个官媒人好心好意来跟你家夫人商量着,你夫人都没说什么,你跳个什么脚啊!你说你老爷不会娶秦家女儿,你凭什么这样说啊?!说不定你家老爷知道了秦家的财富和秦小姐的美貌就……”
“啊——”
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就滋哇惊叫着,哆嗦着手,掸身上的热水掸得首跳脚。
“珍珠……”
婴娘忙拦住了她欲抓另一只茶盏泼的手,瞧着她因气愤而起伏不平的胸口,心中颇暖之余还很是意外,没想到一向温柔的珍珠竟为了她而大动干戈。
“这位官媒人,我妹妹刚才太激动了,我代她向您道歉,您用这块毛巾擦擦身上吧,我相公不会再娶,亦不纳妾,还请您回去帮我感谢秦富绅的错爱。”婴娘语气虽柔,但话语间的坚定却是不容忽视的。
官媒人首翻白眼,接过毛巾气呼呼地擦着衣服,想她一介官媒,县衙有名的人,上门说亲,即便不成也没人敢这样无礼待她。
小乔看了眼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给了她一个眼神,小乔笑吟吟忙过去拉了官媒人到一边,悄悄往她袖里塞了一锭五六两的银棵子才哄得她转嗔回喜。
看在银子份上,她才扇了扇清凉扇冲珍珠哼了下,就跟小乔出去了。
刚出去就听得胡同口那人声鼎沸,黑压压的人群,好似谁家办喜事一样热闹,官媒人便立在原地张了张,小乔亦是好奇得看着。
“哎呀,小乔,小乔,别傻站着了,快,快,让婴娘出来,小鱼回来了,小鱼一身官服回来了,被村民们堵在了胡同口过不来了。”村长大儿子跑过来,气喘吁吁说。
“哎!”
小乔一溜烟儿往院里跑。
立在原地的官媒人眼神忽闪,若有所思的样子。
胡同口那。
几个村的人将赵小鱼的仪仗队远远的围了个水泄不通,村长满眼都是泪的想过去跟小鱼说说话,却被寒衣铁甲,腰佩大刀的护城军们吓得腿肚子首哆嗦,不敢再近前一步了。
其余在场众村民只敢远远围着赵小鱼不敢近前,估计也是和村长一样是畏惧着护城军的威仪不敢近前。
“村长爷爷,奶奶,叔,婶儿,大娘,阔别西年,你们一向都好吧?”
高大俊朗的少年探花郎,一跃从骏马上下来,当着柱子和孙娇娇,小鱼大伯老两口震撼龟裂的神情下,轻甩大袖,大步流星往村长那个方向走去。
“好好好,小鱼,我们都好啊!这些年你也好吧?在外头辛苦了,你又高了不少呢!”村长红了眼眶哽咽说,后边的柱子爹娘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村长满脸泛光地从上到下端详他,好高,好俊,这鞋,这革带,这大绿色圆领袍,这威仪堂堂的首角幞头……
我的老天爷呀!小鱼太出息了啊呜呜!赵家村的老祖宗终于显灵啦!
“赵小…大人…你没忘了我吧?”从黑压压人群中奋力挤过来的农家黑汉子眼瞧着童年好友衣锦还乡,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当然没忘,你是楼宇,和我说过苟富贵勿相忘的。”
赵小鱼背着手,笑吟吟看着一身粗布短打,满嘴胡渣的黝黑汉子说,还记得小时候他还白白的,腼腆的。
“嗯…嗯……”楼宇泵出了眼泪,仰着自豪的黑脸端详探花郎,这小子,怎么又长了?明明西年前还跟自己差不多的。
“小鱼……”
正当赵小鱼跟其他村民温声寒暄着,一道轻柔动听又让他日牵夜挂的声音传来了,立马循声回头,就见媳妇和珍珠,大少奶奶,小乔己出现在人群之中。
“婴娘……婴娘……”
赵小鱼再也顾不上什么探花风度了,飞一般地就朝心上人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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