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正好我就喜欢到处玩玩玩吃吃吃，嘿嘿，珠儿，真没想到你一个乖乖女，居然还有这么离经叛道的一面！”羽哥儿眯着眼儿瞅她，像极了一只眼神透着“己看透”的肥喵。
珠儿面颊泛红，握住了羽哥儿拉风筝钱的手腕，声音轻柔的若三月春风，
“那么就说好了哦！谁都不许嫁人！”
“嗯嗯。”
羽哥儿迈着细长腿儿跑了起来，跑得越来越快，一阵疾风似的。
燕子风筝亦越来越高，很快就超越了所有风筝，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珠儿以手挡光，抬头往空中眺望，见羽哥儿的风筝一骑绝尘，不觉莞尔。
“真厉害！”
沐浴在声声赞赏中的羽哥儿，骄傲的抬了抬小脑袋，单手叉腰，
“那是，我做什么都强！”
……
清晨，鸡都没叫，婴娘就往水盆里倒了翻滚的热水，又兑了冷水调搅了一番。
赵小鱼正窸窸窣窣穿着衣服，婴娘往昏黑的窗外瞧了眼，几不可察的叹了声，就赶快过去给小鱼束玉带。
黑色的玉带中间镶了一颗玉牌，这是士子身份的象征，等闲没有功名的人家，再富甲一方也不能镶，束个玉带倒可以！
年轻俊朗，高大挺拔的心上人穿上了绯红色的大袖圆领袍，束玉带的腰间精瘦有力，圆润的妇人不觉看痴了。
正穿皂靴的赵小鱼抬眼瞧到媳妇儿的崇拜，不禁勾了唇角，站起来，一个胳膊就揽住媳妇儿不盈一握的腰间，弯腰亲了亲她唇边。
婴娘敏感的身子一颤，宛如风中颤栗的玉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轻柔细腻的触感传过来，让婴娘的脸颊更烫了。
意识到这人身子也越来越滚烫，妇人忙制止了他，声音都有些意乱情迷，
“小鱼，别这样，今天可是你第一次上朝呢，可别迟到了！”
赵小鱼顿时清醒了许多，本来还沦陷在媳妇儿的温柔乡里，一想到上朝，顿时就囧了脸。
这就是升官的弊端呀，之前还是翰林院编修没资格上朝的时候，不但能睡个懒觉，还能兴致来了，再跟媳妇儿温存温存。
“好啦，别苦着脸了，来，洗脸。”见他不动，婴娘干脆湿了毛巾要给他擦脸，赵小鱼乖乖的弯了腰，阖上眼。
温柔的触感瞬间就拂过整张脸，接着又听见毛巾浸入水盆中的清淩声音，媳妇儿拧了拧，又轻轻地擦着他的眉眼，忍不住笑，
“真是个孩子样儿。”
洗好了，赵小鱼赶紧搂住了媳妇儿不要她走，婴娘眉眼藏笑，摸摸他的脑袋，揉揉他的耳垂，唇边还挽着弧度，
“乖，去上朝吧，别迟到了。”
说着就要他松开自己，她把长脚幞头宝贝似的抱过来给他戴头上，眉眼细致的给他系好了下巴处的带子，又把银鱼袋拿过来给他系在了腰间玉带上。
这鱼袋亦是官员品阶的象征，在郑朝，三品及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佩戴银鱼袋，一品及以上的佩戴金鱼袋，着紫色大袖圆领袍。
“媳妇儿，想你，不舍得你。”
“嗬嗬，又不是晚上见不到我了，听话，晚上回来给你做红烧肉，炸鸡腿好不？”
“好，喜欢媳妇儿。”
天知道赵小鱼是下了多大的勇气离开的温柔乡呐！
东方天际还挂了一颗明亮的星在一明一灭，媳妇儿轻轻地挽着他的胳膊把他送出去了。
赵小鱼挎上了朝廷给配的高头骏马，一手握住了马脖子处的环，一手攥住了缰绳，冲媳妇儿一努嘴，
“回去吧，我走啦。”
“路上慢点儿。”
媳妇儿目含不舍的望着绯袍郎君驾骏马飞奔，逐渐消失在了昏黑之中。
还好，这朝会是三天召开一次，要不然天天都卯时初起床，得多受罪啊！婴娘想到这儿，就心疼的不行，果然是没接触到哪一行就容易幻想哪一行的容易。
回屋之后的她，摸着身旁犹有余温的被褥，目光温润多情。
起来解手的珍珠瞧见姐姐房里的灯还没熄呢，就过去敲了敲门，婴娘告诉她，小鱼上朝去了。
“老爷上朝了，您也得休息呀，等天亮了，还得送孩子们去私塾呢。”
“好，你也快去休息吧。”
珍珠这才回房，并暗暗欣羨不己，姐姐和老爷也算得上是数十年的感情了，竟然还跟新婚夫妻似的如胶似漆，蜜里调油。
赵小鱼在路边买了两枚鸡蛋，一碗肉粥和三张大饼，一边吃一边往紫宸殿赶去。
到了，就瞧见有不少绯袍官员正候在殿外，三三两两的叙着闲话，还有三三两两的在啃着炊饼包子。
首到高总管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到了，众卿上朝。”
众臣这才赶紧整理仪冠，没吃完的就赶紧擦擦嘴，用油纸包包好揣袖子里，有序地往大殿内走去。
进了大殿，文武百官分别以品阶高低站好，左边是武官，右边是文官。
能有资格来上朝的官员，最低也得是从五品，所以赵小鱼这个从三品是站在文官中间的。
因着此时陛下还没出现，赵小鱼旁边的同僚左右看了看，悄咪咪地从袖子里掏出油纸包打开，露出一个白胖丰腴的包子，啊呜就咬了一大口嚼吧嚼吧，暄软糯甜的面皮衬着馅大多汁的姜黄色，还散发着香气。
偏他吃了一个还不算，又掏出一个咕嘟咕嘟吃着，惹得旁边同僚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那忍不住的也从袖子里掏出了油条，肉条吃着，正当赵小鱼想拿出媳妇儿给准备的肉脯尝尝时，陛下来了。
“哟，这都什么味啊？”
年轻的帝王身着朝服、背着手、皱眉望着底下的一众文武群臣，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正襟危坐，
“都拿朕这紫宸殿当饭馆了啊？！”
众臣纷纷跪下，有那没揣好食物的臣子刚跪下，俩圆溜溜的大炊饼就华丽丽的滚到了阶下。
顿时殿内出了奇的寂静，该臣子滚落了冷汗到下巴。
“把你的大饼收好，朕又不是不让你们吃饱，都这么饿吗？”说着陛下自己的肚子都咕噜了起来，但跪着的群臣肯定都是装没听到。
“好啦好啦，有事赶紧说，没事儿就快点儿退朝好啦！”陛下涨红了脸，让众臣平身，这臣子赶紧去捡大饼去了。
有人就出列说了事，有地方匪患，边关粮草的，还有说到了本月的春祭，说到祭祀了，陛下就看向了赵小鱼，问他祭祀所需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赵小鱼赶紧揣着玉牌出列，说上任第一天就备好了，陛下点头夸他办事不错，又问他司农寺可有事启奏。
赵小鱼说了些鸡鸭鹅，又说猪圈里有两只老母猪快生了，还有一只刚揣上了崽，底下干活的人都尽心伺候着它们呢。
陛下点头，群臣中不知谁憋不住笑了出来，被陛下听到了，就要那臣子站出来。
“怎么？你是不想吃猪肉了吗？老母猪要生了有什么好笑的？”
“陛下恕罪，臣、臣刚才就是没忍住，求陛下恕罪。”
陛下自己也忍不住挽了笑，看向赵小鱼，“赵爱卿，你如今责任重大，掌管着宫中和众衙门的吃食呢，有道是民以食为天，咱们宫里，衙门，群臣，亦是谁都离不了吃的！”
“是，陛下，臣自当尽心竭力做好司农寺的事务。”
“嗯，遇到什么事尽管在朝中开口，不必拘束。”
“是。”
赵小鱼毕恭毕敬的回了队伍。
接着陛下又忍着饿问了问百姓如何，税收，可有哪个地方的百姓仍旧吃不饱，穿不暖的？
还有民间那些老弱病残，无人奉养的老人，年幼失怙的孤儿都可有得到好的安置和补贴，乞丐，残疾人是否有适合的工作糊口？
听到这儿的赵小鱼忍不住湿了眼眶，陛下真的是一个明君，小时候他和婴娘在村里没饿死，还受到村长的关照，都是来自于当权者对弱者的补贴和关怀。
一下了朝，群臣都赶紧吃饭去了，赵小鱼边走边吃，还被人叫住了，一回头就见一身紫袍，佩戴金鱼袋的襄国公爷款款向自己走来，
“赵大人，这是去司农寺吗？”
“是啊，国公爷有何指教？”
“这倒没有，就是想跟赵大人说句话罢了，大人去吧，别耽误了上值。”
“是。”
赵小鱼满头雾水的继续咬鸡蛋走了。
国公爷背着手，盯着他的背影瞧了良久，才往家还。
和夫人商量了一下，让大儿媳带着礼品到赵小鱼家走一趟，探探他妻子的口风。
国公府大儿媳知道赵小鱼妻子开了家衣裳店，针线很好，绣活也赞，她自己就曾在那衣裳店里定做了两只肚兜儿，穿着特别舒服，就奉婆母之命坐马车走了一趟。
婴娘正做帽子呢，瞧见国公府大儿媳提着礼品过来，以为是来做衣裳或者肚兜呢，赶忙放下手中活，起身笑着招待。
正在房中看书的珠儿，听小丫鬟来说，国公府想给羽哥儿说亲了。
珠儿霍得起身，面色苍白，“你听谁说的？”
“夫人，她说看见国公府儿媳妇去找赵小鱼媳妇了，希望他媳妇接受羽哥儿。”
珠儿赶紧提裙往夫人那儿求证、刑部侍郎夫人正跟儿媳嘲笑着国公夫人呢，嘲笑她整天仗着太后娘娘而鼻孔瞧人，当年还看不上她大闺女环儿，嫌她家品级配不上，非要找个一品的家庭联姻。
本来就是个瞧门第的，偏偏嘴上还说什么我们这国公府都显赫到这地步了，哪里还用儿女联姻拉势呀！
呵呵，真是嘴上说的好听！
现在竟饥不择食到要把羽哥儿嫁给一个从三品农门出身的男人做平妻、呵呵、真笑死人了！
“婆婆，我看他们是看上了那赵小鱼如今正得圣眷，还身居要职，说不好哪天又升官了呢！”
“哎，珠儿，你干什么去？”突然，二嫂喊了声，侍郎夫人也忙看向那个提着裙子跑的女子，不禁赶快站起来，喊着，
“你这孩子，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男人婆？你，不许去！”
可惜珠儿己经跑去了马厩，挎上了一头黑马，鞭子往空中一甩，指引着马儿往司农寺出发。
“上官，上官，有个女子找你。”
少卿站猪圈外头，以手做话筒大喊着。
“啊？什么女子，不是我媳妇儿吧？”
“不是，不是，这是个未束发的女子。”看到上官出来，少卿赶紧舀水给端过去，一想到那女子眉眼间忍不住的怒气，少卿就以一种八卦的眼光觑着上官。
“未束发的？羽哥儿？”赵小鱼洗了洗手，接过毛巾擦了擦，少卿摇头，赵小鱼把毛巾还回去了，一脸困惑的挠挠脸，不是羽哥儿，还能是哪个未婚女子啊？
“这女子现在在哪儿呢？”赵小鱼往外走，问着。
“就在您的办公房。”
赵小鱼率少卿往办公房走去，刚到门口就瞧见一个穿着淡黄交领短衫，下系墨蓝百褶裙的云鬟女子，正站在自己桌前，身材高挑婀娜。
听到动静，该女子转身看过来，灵动的双眸霎时一暗，眸珠转动间，都是浓浓的怒气。
这熟悉的敌意，不是那个跟羽哥儿形影不离的刑部侍郎姑娘还能是谁？
“这位姑娘，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见教？”赵小鱼冲她笑着拱了拱手，非常客气。
珠儿闻言脸上泛起冷笑和嘲讽，“亏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不干人事，都有妻子儿女了，还勾引小姑娘！”
赵小鱼：？
少卿瞪大了眼看向了上官，眼里的八卦越发的浓郁。
“不是，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天天在这里不是种地就是养猪的，怎么可能去勾引小姑娘呢！而且我很爱我妻子的，不会勾三搭西的！”
“哼！说得好听！你勾引得国公府都向你家提亲去了！”
赵小鱼：！ ！ ！
“你是为了羽哥儿来的？”赵小鱼恍然大悟，瞧着她一张俏脸逐渐变红，不禁什么都明了了！
不过赵小鱼这会儿也顾不上管她了，国公府都去他家了，他得赶紧回去瞧瞧媳妇儿了，并婉拒国公府的美意。
果然一回到家，就见媳妇儿眼眶通红，珍珠在一边破口大骂着、说什么国公府啊，跟乡下那个什么劳什子官媒婆一样讨人嫌！
就这么恨嫁吗！
连有妻有孩子的男子都不放过！
“婴娘……”赵小鱼跑过去，握住了媳妇儿的手，媳妇儿哭得双眼红肿，赵小鱼心疼的不行，赶紧把她抱进怀里了。
珍珠凶神恶煞的控诉着国公府大儿媳的话，说什么能瞧上你家相公是你家的福气，羽哥儿这孩子脾气好，定能和你还有你孩子好好相处的。
呵呵！
呸！
“媳妇儿，别哭，我就不信我们不娶，他们还能绑了我不成！别哭，我和你之间除了能容纳下咱们的孩子，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婴娘摁了摁眼角，缓了缓情绪才说，“万一他们拿权势压你呢？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
“敢压我，我就去找陛下，就不信没人给我做主了！”
羽哥儿听说了这件事，匆匆跑回国公府，说了自己大嫂几句，大嫂摈着嘴找国公夫人，国公夫人训了闺女一顿。
“娘也是为你着想啊儿，你不是也挺喜欢他的吗？”
“谁喜欢他了？”
“那你以前还天天找他说话，还把他女儿接到家里来？”
羽哥儿也是无语了，“那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他女儿？！”
“胡说！”国公夫人训道，“你越来越不着调了！羽哥儿，娘也是为你好，你都这般大了，该说亲了！”
“不说！你要是再逼我，我以后都不回来了！再说一遍，我不喜欢赵小鱼，你们不许给我乱配姻缘，还有啊，人家赵小鱼和妻子青梅竹马，挺恩爱的，你们别去打扰人家两口了！也不许找人家的麻烦！”
国公夫人怕她真不回来了，赶紧过去牵着她的手，软声哄着，
“好好好，娘都听你的，只要你别犯傻，既然不喜欢那赵小鱼，娘就不提了便是，你还小，还不知道情爱之事，娘也能理解，不过以后若是看上了哪个如意郎君，一定要跟娘说啊！”
羽哥儿无语的瞧着老娘，实在不懂她们这些人的脑子，怎的天天都是情爱，说亲啊！比个猫狗还不如呢！
猫狗也不是天天都愁找姻缘的！
人生在世，如此短暂，难道就没有什么爱好？或者说想实现的什么抱负？理想？目标？
羽哥儿不开心，不想搭理老娘了，不喜欢跟这些天天满嘴姻缘，郎君，孩子的女人混一起！
“行啦！我知道了！我出去玩啦！”羽哥儿甩开她的手，想去找珠儿玩，这世上也就珠儿能发自内心的认可自己，欣赏自己啦！
“哎，你，这孩子！”
国公夫人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羽哥儿就己经飞出去了。
找到珠儿的羽哥儿特地解释了一番，说自己真不知道大嫂和娘居然去给她说亲了，要是知道，怎么着也得把她们拦下来！
“嗯，相信你啦。”
珠儿很快就笑了，羽哥儿也开心了，还拉着珠儿的手说，
“都约定好了谁都不说亲了，一起为女社发扬光大，争取让更多的女子享受她们本该享受的权利！”
“珠儿，我们一起努力吧！”
“好啊！”
“嘿嘿，太好啦！耶！”羽哥儿牵起了好闺蜜的手，走进了大街之中，突然想到了老娘和大嫂干的那件糊涂事，羽哥儿一拍脑袋，
“珠儿，走，买些礼物，咱们去赵小鱼家看看，为我娘和大嫂的荒唐行径向他们一家道歉去。”
闻言，珠儿眼神闪烁，想到自己今天到司农寺说的那些话，就脸颊热热的，感觉十分对不住赵小鱼。
羽哥儿驾车，珠儿买了一车的礼物，以及一只白色狮子小猫崽，打算送给岁岁，听羽哥儿说岁岁喜欢小猫小兔。
年年喜欢读书，还喜欢拼图，珠儿就买了一大套木制拼图。
果然俩孩子收到礼物都高兴得不行，婴娘和赵小鱼好奇的看着羽哥儿和珠儿。
“对不起啊，婴娘，你别生气，小鱼，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娘和大嫂她们就是烦人，我平时都不想理她们的，哎，我都凶过她们了！对不住啊！委屈你们了！”羽哥儿双手合十，满脸诚恳的说。
珠儿红着脸，亦是冲赵小鱼行了个万福，谦恭到了极点，
“抱歉，赵大人，今日之事还请大人原谅，是珠儿误会了，不知事情原委就……对不起！”
俩孩子看向了爹娘，赵小鱼牵着媳妇儿的手，半天都没说出话，珍珠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控诉着国公府的态度好高傲，好瞧不起人！
羽哥儿脸涨红的向婴娘，珍珠，赵小鱼弯腰道歉。
婴娘制止了珍珠，这事是她大嫂和娘态度不好，羽哥儿并不知情，还是不要怪罪羽哥儿了吧。
“羽哥儿，这事你不知情，不是你的错，小鱼走到今天特别特别辛苦，希望国公府不要因为这件事而针对小鱼。”婴娘走上前拉住了羽哥儿的手，目光清润潮湿，语气里充满了恳请和温柔。
这让赵小鱼心里特别心疼媳妇儿，明明她最该生气的才对，却为了自己的官位而用这种轻软的语气恳请羽哥儿。
“她们敢！我早就警告过她们了，谁敢找你们的事，看我不闹翻天！婴娘，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你不用这样顾及她们的，别担心！”羽哥儿忙拍了拍她的手，满眼歉意的说。
“好，谢谢你，羽哥儿，麻烦你了。”婴娘这才放心，紧绷了一天的眉眼都舒展下来了。
晚上，洗了脚的夫妻俩躺床上，外头星光闪烁，闪着绿光的萤火虫在院中飞来飞去的。
“媳妇儿，真是委屈你啦！”赵小鱼搂着洗得香香软软的媳妇儿亲了亲，一想到珍珠说那国公府大儿媳对姐姐说的话就特气人！说姐姐一介平民，还……有疾，为何要替老爷拒绝一个家世优越的健康妻子呢？！
赵小鱼就心揪疼，可是媳妇儿这脚……还有被治愈的可能吗？
之前在宫里自己就向御医详细描述了好几遍媳妇儿的情况，很多个御医都露出了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
三根脚趾生来就是长在一起的，这…除了做手术之外，恐怕都没办法分开了吧？这时代能做这样的手术吗？！
又不敢跟媳妇儿提，怕她多想，怕她误以为自己果然和别人一样介意着她的残脚，又怕给了她希望却最终没给她治好！
“没事儿，我都没往心里去的，只要羽哥儿能约束好她家人别跟你作对，我就很感谢羽哥儿了！”
“傻媳妇儿！”赵小鱼心里酸酸的，摸了摸媳妇儿柔顺细腻的头发，忽然想到明日就是老母猪生产的日子了，就跟媳妇儿说让她关店一天跟自己去司农寺逛逛呗。
婴娘果然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倏尔又有些犹豫不决，“这，会不会耽误你的事鸭，小鱼，我怕去了人家说。”
“谁敢说你！我可是整个司农寺的上官，带着自个媳妇儿过去看看鸡鸭鹅猪，看看竹林，果园，蔬菜园等等有啥错了？！对了，媳妇儿，果园的葡萄成熟了，有好多种类的葡萄呢！少卿说，把品相最好的葡萄送往宫里各主子吃，剩下的身为司农寺卿，我也可以摘三到五筐品相好的带回家给家人吃呢！”
“好啊，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看看，快睡，明天早起。”媳妇儿眼眉弯弯的，搂住了相公的脖子，阖上了眼，唇边还挽起了满足幸福的笑意。
赵小鱼却是睡不着了，抚了抚媳妇儿散落在半边脸上的柔顺青丝，眼里流露着无尽的心疼。
到底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能位极人臣，让媳妇儿不用这般顾及着别人，也要让别人忌惮着媳妇儿，从而不敢给她说一句难听的！
国公府大儿媳和夫人，赵小鱼就记着了，媳妇儿可以说她没往心里去，可是他记心里了！
没错，他就是一个这么小心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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