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猛地站起身，膝盖上的笔记本滑落在地。
她快步走向书桌，抽出素描本和铅笔。
铅笔在纸上划出第一道痕迹时，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W的声音再次响起，急切的很："悦悦？你还好吗？需要我调节室内温度和湿度吗？或者......"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你是在画什么人吗？"
苏悦没有回答。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纸上逐渐成型的轮廓上。
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个青年男子的形象慢慢浮现：微微上挑的眼角，高挺的鼻梁，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被风吹过。
"这个人......"W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是悦悦喜欢的人吗？"
苏悦的手顿住了。
她看着画中人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在注视着她，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的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刚才那些碎片的记忆彻底消失，苏悦不记得为什么会突然画下这幅素描人像，但是……
"也许是……"她轻声说。
W沉默了。
房间里静的出奇。
过了很久，W才再次开口："悦悦，你知道吗？
人类的大脑有时候会虚构一些记忆，就像......就像程序会产生bug一样。"
苏悦没有接话。
"我的小白……"苏悦突然说，"你是在吃醋吗？"
W的智能显示屏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我只是......担心悦悦被虚假的记忆迷惑。"
他的声音如常，但苏悦听出了一丝紧绷，"毕竟，我才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吗？"
苏悦合上素描本，轻笑出声。。
"对呀，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小玫瑰。"
苏悦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W的整个系统都为之震颤。
W的显示屏突然释放出无数红色的光斑，那些光斑像受惊的萤火虫般在空气中乱窜：
"啊啊啊......悦悦，我在吃醋，我刚才在吃醋，你不要画别的男人。"
苏悦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白能有什么错，
小白只是爱惨了她呀！
自己这样可爱这样漂亮，
小白喜欢自己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他吃醋不是更加正常吗？
苏悦低头，眷恋又温柔的摆弄起自己的手环。
"我要去苏氏科技的仓库……"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是因为，我需要寻找一台合适的3D打印机，
还需要学习一下怎么使用3D打印机把纳米材料变成我想要的皮肤，五官，肌肉......捏脸系统正是我感兴趣的东西。"
她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W的显示屏，"刚才我画的是我想要制作的脸模和身体，
为你制作，
我的小白。"
W的显示屏突然静止了，所有的光斑都凝固在空中。
过了很久，W才发出声音，这次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电流杂音："连皮肤纹理......和肌肉......你都愿意亲手为我做吗？"
W的显示屏快速闪烁起来，那是它无法抑制的情绪波动。
苏悦点点头，她的手指轻轻划过全息投影，调出一张精细的人体结构图。
淡蓝色的光影勾勒出肌肉的走向，每一束肌纤维都清晰可见。
"是啊，"她的指尖停在人体结构图胸大肌的位置，
"我之前还特意拿大卫的身体做了认真的复习，我需要再一次确定一下肌肉走向。
说实话，这些数字信息我怕出错，
毕竟这是要给你用的身体。"
她的目光落在投影上，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遗憾："我想亲手打磨每一个细节，从最细腻的皮肤到最精密的关节。
但是我没办法从源头就全部独立完成，"她叹了口气，"可惜了……我没办法从纳米材料开始做起......"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W的显示屏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
那些光斑不再乱窜，而是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心形，在空气中缓缓旋转。
每一颗光斑都在微微颤动，像是W无法平静的核心处理器。
"悦悦......"W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他的散热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够了......己经足够了......"
W的数据库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数据流，每一个字节都在诉说着隐秘的快乐。
她说，
要亲手制作他的身体，
每一个螺丝，每一个电路......
每一寸肌肉......
每一寸……
从头到脚……
从内到外......
W觉得他的散热器可能真的坏掉了，
不然为什么整个系统都在发烫？
苏悦笑起来，她的手指轻轻点在W的显示屏上："你先对付用这个身体，以后我再帮你做新的。"
她的眼神温柔的注视自己的智能手环，"也许我可以从亲手制作金属导体开始学习。
可如果那样你又需要等很久了，"
她顿了顿，"小白先用这个吧......
我每一样材料都是从工厂原产地购买的，
碰触过它们的人很少......"
W沉默了一会，显示屏上的光芒变得柔和。
W没有调低散热器的功率，他享受那股暖意在整个系统中流淌的感觉。
这让他觉得，他好像是活着的……
"不......"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我只要这个，我只想要这一个就够了，"
W的声音变得温柔又眷恋，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会好好保护好我的身体，每天擦拭，定期维护，不让他沾上一丝灰尘......"
他的显示屏闪烁起来，"所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像是害羞的孩子在说一个秘密，
"所以悦悦就按照你喜欢的样子……
制作我吧……
我想要变成悦悦喜欢的样子……
我想要……
悦悦的喜欢！"
他的散热器一首在持续不断的发出轻微的嗡鸣，
像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答案。
“小白，那种东西你早就己经得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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