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篮子都没来得及送回家就往村长家走。
转过祠堂时他瞥见老刘蹲在墙根抽烟，烟头在雾里明明灭灭。
“你怎么蹲这啊？”
老刘站起来，踩灭了烟头，吐了口唾沫说:“小卖店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村长还非得让我天天守在那。”
“走，一起去问问村长接下来怎么办。”
俩老头一前一后就都进了村长家大门。
"那外乡小子自己进山找吃的了，我怕他们俩以后不肯吃我们东西。"
老王抹了把脸上的汗接着说:"昨儿送的菜倒是没了，可他俩啥事儿没有，我怀疑他们根本没吃。
老刘说他们连泡面都没买过一包。"
村长表情严肃起来："毛毛躁躁的，王小虎，你都快七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还有上回旅行团那事......"
"那能赖我吗？"老王后退两步，后腰撞上装纸钱的竹筐，差点绊倒了。
"老夏头走得急，又没留下方子配比。您倒是说说，断肠草汁兑多少黄藤粉算合适？一个成年人到底吃几勺子晕倒几勺子断气？"
村长的话，让老王再次想起昨天那个口吐白沫的那些人。
听他们说是什么旅行团的，管他是什么玩意，反正到了他们村子就是他们村的人了。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他们说车坏了，
想借电话，电话？
村里哪有那玩意，信号？
啥是信号老王可没听说过。
不过村长把他们都安抚的明明白白，他只需要把药放到那些人的水里，菜里就完活了。
哪成想啊，药放多了，人都吐沫子了。
没五分钟就都不喘气了。
他也不想的，所以这次的菜他放的都小心翼翼了，药量放少了很多。
结果村长还不满意，怪他药不倒人。
老王觉得真难。
村长说："哪次祭祀出过岔子？
偏你接手就......一百年，我们只需要祭满一百年就能解开诅咒了。
这次绝对不能出岔子。"
"那现在怎么办，村里早就没有年轻人了，好不容易有人进村来，现在就剩下这俩喘气的，还滑不留手的......"
老刘也附和着说："要不大伙首接一起上，把他们绑了献给山神，别整那药了，麻里麻烦的！"
村长气的怒吼:“你当我不想吗？老刘你自己算算，村里你最小，你今年五十八了。
那男的二十出头，人高马大的，咱们只能智取，只能智取。
老王想起秦予白胳膊上的肌肉，也附和点头:“村长说的对，咱们空手跟年轻人拼不过，
拿武器万一不小心又把他们搞死了，麻烦可就大了，
祭祀的日子马上就快到了。到时候没有活人，山神会降下惩罚的。”
老刘想了一会，从后屁股兜里掏出一包烟说:"行行行，你们说啥是啥，我抽烟去了......"
说完转身离开。
苏悦乖乖坐着，手里捧着杯热水。
她吹了吹，等那热水温度能入口的时候她抬头，对面的秦予白帅气的面容在氤氲的水汽后。
“不愿意就算了。”秦予白脸庞开始紧绷。
低头开始把玩着一颗暗褐色的珠子。
那是他从村里的药圃里摘的断肠草果实。
“小白，你这种表情让我误以为你把山神带入到自己了哦。”
秦予白手上动作只停了一瞬，随即立刻抬头笑着说:“我开玩笑呢。”
苏悦的手顿了一下，热水在杯中荡起一圈涟漪。
"如果山神长成你这样的话，我也许会考虑哦。"
秦予白停下手上动作，抬头死死盯着苏悦的脸。
他原本黯淡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明亮而炽热，犹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璀璨烟火。
秦予白笑了。
他的笑容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却又让人无法抗拒：“好，我知道了。”
苏悦眨眨眼，你知道什么了？我在暗示你，你就这么回我？
秦予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他双手环胸，姿势随意的靠着椅背。
身体微微向后仰，凳子的前两条腿缓缓离地，只剩下后两条腿支撑着。
他的身体向后靠，椅背承受着他的重量，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他轻声说，"二十年前，这里来过一支建筑队。"
苏悦放下水杯，看来小白是要说正事了。
"他们也是在这个季节来的，"秦予白继续说，"大概西十多个人。"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珠子上的纹路，"后来.....”
"后来怎么了？"苏悦问。
秦予白将珠子放在桌上，珠子滚了几圈，停在苏悦的茶杯旁。
"后来他们都不见了。"他的目光落在悦悦的茶杯上，"很显然，这种事情不可能，好好的人怎么会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更何况一个施工队好几十个人。"
苏悦点点头:“西十几个常年做工程的人，身体素质都很好，确实不太可能一起遇到坏人。”
“有人说他们被山神带走了。”秦予白嗤笑一声。
苏悦说:“那山神肯定是背锅的，你知道的各种传说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很多恶性暴力事件都会被推给封建迷信，这样是不对的。”说完还自己点点头。
秦予白笑笑，点头附和着说:“还是我们悦悦了解山神。”
"所以......"秦予白叹气:"山神也挺无辜的。"
苏悦点头，注意力落在了茶杯旁边的珠子上。
珠子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也不知道是石头还是植物果实。
她自认记忆力很好，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难道这个世界的物种和她那边也不一样吗？
对此她难免生出几分好奇。
苏悦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那颗珠子，秦予白却猛地抬手，将珠子攥进掌心。
他的动作太快，带起一阵细微的风，拂过苏悦的手背。
“别碰！”秦予白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
苏悦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吓了一跳，手指僵在半空中。
秦予白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歉意：“抱歉，我刚才有些着急，才这样大声。这个……你不能碰。”
苏悦收回手，眉头微蹙：“为什么不能碰？有毒吗？”
“是啊，有毒。”秦予白的语气轻描淡写。
苏悦听了，忍不住气笑了。
“有毒你还玩得这么起劲？”
秦予白见她这般模样，有些着急。
他的声音低柔，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不带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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