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掉转了方向，向反方向驶去。
“今天试镜结果什么时候通知？”程苏璟盯着夏亿的后脑勺。
夏亿把头拧成九十度，倔强地不去看程苏璟，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让她感觉到有点头晕，但是她仍然顽强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要不要吃点水果。”
程苏璟接过司机递来的保鲜盒，推到夏亿眼前。
一颗颗红得发紫的车厘子，还有硕大的草莓，青提，夏亿默默吞了口口水，不理。
夏亿虽然是个巴掌大的小脸，但是脸颊不是完全没有肉，侧过去的时候可以看出一点点婴儿肥。
再配上她撅的老高而不自知的小嘴巴，看起来竟然有种憨憨的萌感。
程苏璟欣赏了一会儿，心里觉得好笑。
他身边莺莺燕燕不少，富家小姐，名媛，各种妖娆的小花影后。
一个个在他面前扭捏作态，好像不会大笑不会生气的假面娃娃，只会抿着嘴笑。
唯有夏亿，如此不同。
“诺诺不是我女朋友，或者什么其他暧昧对象，”程苏璟欣赏够了，靠在座位上。
夏亿满脸通红，愤愤地回头：“我又没有说什么！”
看着她一脸恼羞成怒，程苏璟从善如流：“好好好，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是合约夫妻，我就有义务向你解释我身边的异性关系。”
夏亿憋了半天：“哦！”
程苏璟突然之间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思，想逗一逗她。
眼前的夏亿就像一只挥舞着爪子虚张声势的小奶猫，自以为凶巴巴的，其实软得不可思议。
“诺诺今年五岁，”程苏璟幽幽开口：“是我女儿。”
夏亿一副五雷轰顶的表情，两只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什么鬼？！
堂堂r市明泰程少，竟然还是个单身父亲？
夏亿觉得自己此时心情更加复杂了。
车子两边的风景逐渐变得荒凉起来，路上车子少得可怜，树木也变得稀稀拉拉。
又颠簸了二十分钟，车子才缓缓停下。
夏亿伸长脖子一看，竟然是一个福利院。
“你把女儿养在福利院？”
夏亿再次被震惊。
司机把轮椅放在地上展开，扶着程苏璟坐了上去。
这家福利院看起来和其他福利院无异，门口坐着几位晒太阳的老年人，门边一个大大的牌匾，写着：明石福利院。
见到程苏璟，门口坐着的几位老人停止了聊天，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程先生？”
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位老人站起身，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程苏璟的轮椅上。
“你这是…”
程苏璟拉了拉夏亿的手：“于伯，我们来看看诺诺。”
于伯对于程苏璟的话置若罔闻，他混浊而苍老的眼球盯着那台轮椅，过了好一会儿，才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
“程先生，您的腿…”
这时，一道小小的身影从福利院里一下子扑了出来，在程苏璟的面前来了个急刹车。
小丫头看起来四五岁的模样，留着可爱的娃娃头，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的。
“爸爸…”
诺诺不敢上前，没见过程苏璟这副模样。
程苏璟微微俯下身，拉住诺诺的小胳膊，声音温和：“诺诺，快来让爸爸看看。”
诺诺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任由程苏璟把她拉到面前。
“爸爸，你的腿怎么啦？”
四五岁的小孩，小心翼翼地伸出细细的手指，想戳一戳程苏璟的腿。
“诺诺！”
于伯低喝一声，诺诺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
“爸爸，你的腿会好吗？”诺诺眨巴着眼：“之前答应诺诺可以去游乐场的，你还能走吗？”
方才的父女情深瞬间被打碎，夏亿刚刚被诺诺的乖巧懂事打动，结果瞬间被小姑娘脱口而出的话逗笑。
“可以，不管爸爸能不能走，生日的时候一定会带诺诺去游乐场，好不好？”
程苏璟一把将诺诺拎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捏了捏诺诺的小鼻尖。
诺诺这才放下心来，多出一份心思看向身边的夏亿。
“漂亮阿姨？”诺诺指了指夏亿。
程苏璟笑笑：“叫小亿阿姨。”
夏亿弯下腰，朝诺诺摆摆手：“你好，诺诺。”
诺诺伸出手指了指夏亿的眼睛：“亮晶晶的。”
夏亿一脸困惑，这才意识到诺诺是在说自己的眼影，纠正道：“这叫blingbling。”
诺诺似懂非懂，重复了一遍：“blingbling。”
程苏璟摸了摸诺诺的额头，前几天她有点发烧，诺诺平常倒算听话，一生病的时候就会变得很粘人，只想要程苏璟。
“诺诺，怎么刚退了烧就往外跑啊？”
院子里，一个老婆婆跑了出来，看到程苏璟，同样一脸震惊。
程苏璟无奈：“这是于婆婆。”
不同于于伯，于婆婆脸上的错愕只维持了几秒，眼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慈祥。
“程先生来了。”
程苏璟点点头：“于婆婆，我们还没吃饭。”
于婆婆急忙让到一边，顺手拉了拉仍在震惊之中的于伯：“程先生快进去，冰箱里有馄饨。”
福利院从外面看和其他的福利院没有区别，但是进了里面却发现别有洞天，院子里种植了各种花花草草，还有供乘凉用的吊椅。
院子另一侧则是孩子们的活动区域，有滑梯，秋千等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娱乐设施。
“这里一共三栋楼，”程苏璟抱着诺诺，对夏亿解释：“左边这栋是老人住的，右边那栋是小孩子住的，中间这栋是一些影院，健身房之类的公用区域。”
“还有影院？”夏亿惊奇：“这么高级？”
诺诺嘴巴撅得老高：“那当然！过年的时候我们还会在里面一起看动画片呢！”
于婆婆进了厨房，很快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出来。
“快过来啦，”于婆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招呼道。
“于婆婆，这是我太太，夏亿。”程苏璟把诺诺放下，拉着夏亿的手。
于婆婆的脸上露出和曾姨一样的欣喜，好像程苏璟能结婚是一件多么罕见的大事。
“好，好，”于婆婆不住点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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