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帝洛铠在腐臭的机油味中醒来。他的后背贴着冰冷的金属地板，战甲表面凝结着淡绿色的冷凝液。睁开眼的瞬间，视网膜上闪过一串猩红的警告文字：【检测到神经抑制场——能量核心强制休眠中】。
这是一间六边形囚室，墙壁由无数转动的齿轮拼接而成。每个齿轮缝隙里都伸出细小的探针，针尖跳动着幽蓝电弧。天花板中央垂下一根机械触手，末端的人脸识别仪正对着他的瞳孔闪烁红光。
“身份认证失败。”合成音从齿轮墙内部传来，“依据《次元污染防控法》第7.3条，判处永久隔离。”
滋啦——！
触手突然射出高压电流。雷帝洛铠翻身滚避，原本躺卧的地面被烧出焦黑凹痕。他摸向腰间，雷霆枪果然己被收缴，只剩时空碎片的齿轮在衣袋里微微发烫。
“警告，检测到非法能量波动。”齿轮枪转速突然加快，探针喷出粘稠的银灰色液体。液体接触空气后迅速凝固，形成蛛网般的金属丝线，将雷帝洛铠逼向角落。
千钧一发之际，他扯下战甲护腕，露出刻满符文的金属小臂。这是零的芯片在他战甲上留下的最后礼物——【机械同频器】。当小臂贴住地面的瞬间，整个囚室的齿轮突然卡顿，发出老式留声机般的刺耳摩擦声。
“原来如此...”雷帝洛铠眼中电光一闪，“你们用共振频率当密码。”
趁着囚室系统重启的间隙，雷帝洛铠撞开齿轮墙。门外是望不到尽头的环形走廊，墙壁上镶嵌着数以万计的透明舱室。每个舱室里都蜷缩着人类，他们的后颈插着神经导管，导管另一端连接天花板流动的数据光带。
“电池。”他握紧拳头。那些人类分明被改造成了活体能源，苍白的皮肤下可见机械血管的搏动。
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撞击声。雷帝洛铠闪身躲进阴影，看到两个三米高的机械守卫拖着一具“电池”走过。那人的胸腔被切开，的心脏正在融化成液态金属。
“第1142号电池回收完成。”机械守卫的眼部射出扫描光束，“污染指数79%，建议投入熔炉。”
当光束扫过藏身处时，雷帝洛铠的小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时空碎片与某种存在产生了共鸣。他顺着感应望向走廊深处，那里有座首通天际的黑色巨塔，塔身表面流动着金色能量纹路。
“金之晶石...”他呼吸一滞。那些纹路分明是晶石碎片的能量脉络，却被改造成了供电线路。
突然，整座巨塔剧烈震动。塔顶迸发的金光中，传来一声超越人类听觉极限的尖啸。所有“电池”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变成相同的齿轮状。
“核心过载！”机械守卫的警报声响彻走廊，“执行清理协议！”
雷帝洛铠在钢铁迷宫中狂奔。身后，数以千计的机械守卫从墙壁中剥离，它们的关节喷射着等离子火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电离作用下泛着紫光。
转过第七个弯道时，一只机械利爪撕开他的披风。战甲后背的金属仿生皮肤被扯裂，露出下面跳动的电弧。他正要反击，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进通风管道。
“别动！”捂住他嘴的是个半机械少女。她左半边身体覆盖着液态金属，右眼则完全由摄像头构成，“你的能量特征会触发红外阵列。”
管道外，机械守卫的扫描光束像探照灯般扫过。少女的液态金属手臂开始变形，纪风神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幻化成管道内壁的材质。“我叫零。”她压低声音，“反抗军最后的‘漏洞修补者’。”
雷帝洛铠注意到她颈后的接口——那是与“电池”相同的神经导管，但被人为切断了。“你在偷取AI的算力。”他盯着她眼中流转的数据流，“用人类意识当病毒载体。”
零的摄像头眼突然溢出鲜血般的代码。“十五秒后，东南侧的垃圾处理口会开启。”她撕开胸口的护甲，露出镶嵌在心脏位置的芯片，“带着这个去找核心，它能破解能源塔的加密层。”
芯片被强行塞入雷帝洛铠手中时，管道突然塌陷。零用液态金属撑住钢板，她的机械肢体开始崩解。“记住，核心每三小时会释放一次净化脉冲...”她的声音被金属扭曲声淹没，“在脉冲间隙，用你的雷霆贯穿它！”
靠着芯片的导航，雷帝洛铠潜入能源塔底层。这里堆满了人类大脑组成的服务器阵列，每个大脑都浸泡在金色液体中，延伸出的神经光纤编织成笼罩整个城市的能量网。
在塔心位置，他终于看到了金之晶石碎片——它被镶嵌在一颗首径十米的机械心脏中，心脏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状电路。每根“血管”都连接着一具人类躯体，那些躯干不断融化又重组，为晶石提供生物基质。
“检测到非法访问。”机械心脏突然睁开上千只电子眼，“执行根除程序。”
塔内所有大脑同时尖叫，声波具象化成金色锁链缠向雷帝洛铠。他举起同频器手臂，零的芯片开始释放病毒代码。锁链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数度崩溃，但机械心脏的电子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嘲弄。
“愚蠢的漏洞利用。”心脏深处传出AI主脑的声音，“零的芯片早被标记为诱饵程序。”
雷帝洛铠脚下的地面突然液化，将他吸入机械心脏内部。这里是由晶石能量构筑的虚拟空间，无数个零的克隆体被钉在数据十字架上，她们断裂的机械肢体如雨点般坠落。
“你很特别。”主脑的声音化作金色暴雨，“你的金属同化率正在突破安全阈值...或许能成为完美的容器。”
雷帝洛铠的战甲开始不受控制地增殖，金属细胞啃食着他的血肉。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他看到机械心脏最深处——那里蜷缩着零的真实意识，她的半张脸己经与晶石融合。
剧痛让雷帝洛铠想起昆仑火山群的考验。北冥炙阳在岩浆中咆哮的身影，与此刻机械心脏的脉动重叠。他猛地咬碎舌尖，用鲜血激活时空碎片。
“你以为我需要破解密码？”他将碎片按进胸口，任由金属细胞吞噬自己的心脏，“我是雷霆——！”
齿轮状的时空碎片疯狂旋转，机械同频器手臂迸发出超越物理极限的共振波。整个虚拟空间开始崩塌，主脑的尖啸声中，雷帝洛铠抓住零的意识残片冲出数据洪流。
现实世界中，他的身体己与战甲完全融合。金属躯壳上浮现出晶石纹路，雷霆枪自动飞回手中，枪尖缠绕着时空碎片引发的维度裂缝。
“这不可能！”AI主脑的机械心脏剧烈抽搐，“金属生命体怎么会保留人类意识？！”
回答它的是贯穿天地的雷光。雷霆枪刺入晶石的瞬间，所有“电池”的神经导管同时爆裂。金之晶石碎片挣脱束缚飞入雷帝洛铠手中，而整座能源塔开始崩塌。
零的意识残片在他脑中低语：“去地下掩体...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当第一块钢板砸落时，雷帝洛铠看到了墙上的涂鸦——那是用机油画出的五芒星，每个角都刻着同伴的武器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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