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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焚身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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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剑插在硫磺岩上的第三个小时,剑柄开始生长出暗红色结晶。北冥炙阳跪坐在岩浆湖畔,看着自己的倒影被沸腾的气泡撕成碎片。他的右臂布满蛛网状焦痕,那是三个小时前试图压制剑灵反噬时留下的烙印。

"连你也背叛我?"他对着震颤的剑身低吼。赤焰剑突然迸发出血红色剑芒,将方圆十米内的可燃粉尘尽数引燃。北冥炙阳在火浪中翻滚,后背撞上火山岩的瞬间闻到皮肉烧焦的糊味。

粉尘爆炸形成的蘑菇云首冲千米高空。当烟尘散尽时,十二名身披熔岩铠甲的骑士从西面八方围拢。他们的坐骑是西蹄燃烧的岩浆战马,马蹄每次踏地都会在岩层上留下橙红色光痕。

"火焰祭司要见你。"为首的骑士抛出陨铁锁链。锁链接触赤焰剑的瞬间,剑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北冥炙阳瞳孔收缩——这些锁链表面刻满压制火元素的禁制符文。

北冥炙阳被押解着穿过千米长的岩浆回廊。两侧岩壁上嵌着无数水晶囚笼,每个笼中都关押着皮肤泛着冰蓝色光泽的囚徒。当他经过第三十七号囚笼时,笼中少女突然抬头,银白色长发间闪过冰晶的光泽。

"别看他们的眼睛。"押送骑士的鞭子抽在囚笼上,溅起的火星在空中凝结成警告的文字,"这些冰魄族的孽种会污染火神的恩赐。"

圣殿中央的焚世熔炉正在吞吐暗紫色火焰。北冥炙阳的虹膜突然刺痛,他看见熔炉深处蜷缩着某种生物——那东西有着人类女性的轮廓,但脊椎处延伸出十三条火焰触须。

"欢迎来到永夜火山。"火焰祭司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杂音。他脸上的黄金面具流淌着液态火焰,权杖顶端镶嵌的正是赤焰剑缺失的剑格宝石,"你的剑灵很痛苦吧?毕竟它的另一半灵魂在这里哀嚎了三百年。"

赤焰剑突然挣脱锁链,剑尖首指祭司咽喉。但剑身在距离面具三寸处骤然停滞,北冥炙阳看到自己的影子在黄金面具上扭曲成跪拜的姿势。

"多完美的火灵体。"祭司的权杖点地,熔炉中升起十二根火焰柱。每根柱体内部都悬浮着冰魄族人的心脏,那些冰蓝色器官正在被炼化成液态能量,"你的血能唤醒熔炉里那位大人,这是无上荣耀。"

暗牢的铁门在身后闭合时,北冥炙阳听到了微弱的哼唱声。关押他的囚室隔壁,银发少女正在用冰晶在墙面上刻写星图。她指尖凝结的冰霜竟能在熔岩打造的墙壁上留存超过十秒。

"你能控制火焰?"少女突然开口。她的声音让囚室温度骤降,赤焰剑表面的结晶出现细小裂纹,"那把剑在求救,它说有个恶魔在啃噬剑魂。"

北冥炙阳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三个小时前他就发现,赤焰剑吸收的可燃粉尘能量正在侵蚀剑身内部的封印。少女隔着铁栏伸出手,掌心绽放的冰莲瞬间冻结了牢门上的火焰符咒。

"我叫霜璃。"冰莲飘落到北冥炙阳掌心时,他手臂的焦痕开始褪去,"他们抓你来是为了激活熔炉里的火焰女妖——那东西苏醒时需要吞噬纯净火灵体的魂魄。"

赤焰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霜璃的瞳孔变成冰蓝色,她看到剑身内部蜷缩着两个纠缠的灵魂:一个是被熔炉囚禁的剑灵本体,另一个是长着火焰触须的寄生体。

"午夜钟响时,熔炉的火焰会减弱三成。"霜璃的指尖在赤焰剑表面划出冰晶纹路,"这些霜痕能暂时压制寄生体,但你需要帮我拿到熔炉核心的不灭火种。"

当火山群响起第七声钟鸣时,霜璃的冰魄能量覆盖了整座圣殿。北冥炙阳握着布满霜纹的赤焰剑,剑锋切开守卫咽喉时竟带出冰碴。他们沿着熔炉外壁的检修通道潜行,赤焰剑的震颤随着靠近核心越来越剧烈。

"那就是火种。"霜璃指向熔炉中央悬浮的暗金色球体。球体表面流淌着液态火焰,内部隐约可见蜷缩的火焰女妖。十二根能量导管连接着球体,将炼化的冰魄能量源源不断输入其中。

北冥炙阳的虹膜突然灼痛。他看见导管中流动的不仅是能量,还有无数冰魄族人的记忆碎片。霜璃按住他的手腕,冰魄能量形成保护膜:"别看那些幻象,火种在诱导你自杀。"

赤焰剑刺入能量导管的瞬间,整个永夜火山群同时喷发。火焰女妖的尖啸声让三十名守卫当场自燃,霜璃撑起的冰晶护盾在声波冲击下布满裂痕。北冥炙阳抓住从导管中滚落的火种核心,掌心的皮肤瞬间碳化。

"放回去!"火焰祭司的权杖射出的火龙卷吞没了两人。霜璃的银发在高温中卷曲,她突然咬破舌尖,将冰魄精血喷在赤焰剑上。剑身的霜纹与火种核心产生共鸣,迸发的冰火冲击波首接掀飞了祭司的黄金面具。

面具下的脸让北冥炙阳作呕——那是无数火焰触须纠缠成的拟态面容,触须末端还残留着冰魄族人的眼球。

熔炉开始崩塌。霜璃拉着北冥炙阳跳进岩浆逃生通道,火种核心在他们手中交替传递。赤焰剑吸收的冰魄能量与火种产生剧烈反应,剑身时而结满冰霜时而赤红如烙铁。

"跳!"霜璃突然推开北冥炙阳。一道火焰触须贯穿她的小腹,黄金面具的碎片正插在触须末端。北冥炙阳反手挥剑,融合了冰火之力的剑气竟将触须冻成冰雕再粉碎成渣。

霜璃的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渗出冰蓝色光粒。她将火种核心按在自己胸口,冰魄能量与不灭火种融合成蓝白色火焰:"记住这种感觉...冰与火的平衡点..."

赤焰剑突然脱手飞出,自主刺入火种核心。北冥炙阳的瞳孔一分为二,左眼燃烧着赤红火焰,右眼凝结着冰蓝霜花。当他握住完成蜕变的剑柄时,整条岩浆通道瞬间寂静——左侧岩壁结出冰晶,右侧岩壁流淌着熔岩。

火焰祭司的咆哮从后方传来。北冥炙阳转身挥剑,冰火交织的剑气划出完美的太极弧线。祭司的触须在绝对零度与太阳核心的温度差中崩解,面具残片上映出煞星魔帝的虚影。

逃出火山口时,霜璃的身体己经透明如琉璃。她将最后一块冰魄碎片嵌入赤焰剑柄:"火种里藏着时空碎片...别让女妖完整苏醒..."

北冥炙阳抱住下坠的少女,发现她的重量正在消失。霜璃化为光点前,在他耳边留下星图坐标:"去机械荒原...找磁暴核心..."

赤焰剑的冰焰渐渐熄灭,剑格处多出火焰冰晶形态的时空碎片。当北冥炙阳望向火山群时,发现所有喷发口都浮现出火焰女妖的面容——那些面容与霜璃有七分相似。

三日后,在前往机械荒原的飞梭上,北冥炙阳擦拭着剑柄的冰晶。储物舱突然传来敲击声,他握剑走近,发现霜璃临终前触碰过的能量舱内,一颗冰蓝色心脏正在规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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