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说话。”
人，糟糕是那群偷。
王桂红摸黑披上衣服，小心翼翼起身，怕被院子里那群偷听到动静，放慢动作，蹲下身一点一点朝着放菜刀的柜子移动。
“肖哥，怎么办，锁打不开。”
“别说话，小心把人吵醒。”
高个子男人手里拿着电筒，走到厨房拿过同伴手里的钢针，对准锁芯捣鼓几下。只听咔嚓一声，锁被打开。
三人在厨房里一阵搜索，用同样的法子打开厨房锁住的橱柜门。
其中一人惊呼：“肖哥鸡蛋，好多鸡蛋。”
高个子男人一个眼神过去，另外两人立马闭上嘴巴，拿出布袋开始装粮食。
没两分钟三人从厨房出来，首奔另一个厨房，还是同样的操作。
“肖哥，钱，有钱。”
“让你别说话，还不快闭上嘴。”
屋内母女两人精神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时刻做好小偷进屋偷东西的准备。王桂红拿着菜刀不放，躲在门框。
陈夏秋握紧手中的剪刀，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
那群小偷说话的声音很小，她依稀听到鸡蛋，钱，几个字，其他的没听清楚。
踩雪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她紧张能听到心脏加速跳动的声音，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咽口水都小心翼翼。
动静持续没多久忽然消失，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再也没有动静出现。
“娘，他们是不是走了。”
“嘘，再等等。”王桂红怕那些人走了又回来，蹲在门口地上不起来。
等啊等，等到人犯困，院子里还是没有动静，她才安心下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回被窝。
“睡吧，娘在门口那里放了碗，有人推门进来会发出动静。”
陈夏秋也熬不住，睡了过去，只是依旧握紧手里的剪刀。
清晨，一声尖叫响彻村庄。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咒骂声。
”天杀的，那群该死的小偷不让人活，家里好不容易存点粮食都被他们偷走。“
”该死的小偷，昨晚上那么大的雪怎么没摔死他们。“
在咒骂声醒来的陈夏秋，意识逐渐清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忍不住后怕。
”倒霉玩意，我存了十几个鸡蛋，一个都不给我留。“
王桂红骂骂咧咧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陶瓷盆，一看两孩子醒了，忍不住抱怨。
”昨天夜里那群偷，偷的那叫一个干净，厨房能吃的都被他们拿走，盐都没留下。雪没停，你们两个再睡会，不着急起来。”
”睡不着，我起来织毛衣，蒋同志毛线都寄过来，我要赶在过年前织完让他过年也穿个新衣服。“
陈夏秋穿衣服起身，看着娘可惜粮食，嘴里念叨早知道会有小偷存什么鸡蛋，忍不住捂嘴笑。
”娘，以后鸡蛋还存不存。“
”我就说吃了它，东西再好也要能进肚子，下次我去城里换鸡蛋你可不能再存起来不舍得吃。“
“存，怎么不存，鸡蛋精贵，哪里能一次吃那么多，家里什么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桂红咬咬牙，目光坚定。
她还就不信，次次都能遇上小偷，大不了以后把粮食放睡觉的屋，看他们怎么偷。
“孩他娘，孩他娘，你别吓我，别吓我。”陈老大抱着骂人骂晕过去的张小麦，急得满头大汗。
“来人呐，快来人，小麦她晕过去。”
陈夏秋穿好鞋跑过去，人己经醒来，脸上还残留清晰的手掌印，娘在一旁甩手。
不用说，人能这么快醒来铁定是娘的功劳。
张小麦哼唧哼唧，醒来第一句话虚弱的问：”我这是怎么了，孩他爹大家伙怎么都在围在这。“
下一秒眼神清明，一个鲤鱼打滚从陈老大怀里起身。
”我的粮食，我的粮食，都没了，都没了，那群该死的小偷，他们偷粮食。冬天可怎么过啊，钱被立秋那死丫头偷走，现在粮食也没了。”
“怎么过，勒紧裤腰带照样过，被偷粮食的又不只有你一家，我家连盐都没剩下。你听听村里多少家又哭又骂。担心粮食去买，钱不是借给你娘家弟弟去要啊。”
“你弟弟总不可能看着你们一家饿肚子。”
打完人，王桂红心情舒爽不少，也乐的提醒大哥一家几句，至于他们一家有没有人听得进去，那是另外的事。
“对，让舅舅一家还钱，娘我陪你一起去。”
陈立夏第一个站出来，也不顾亲娘还在哭，回屋戴上帽子就要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
”陈立夏你给我回来。“
眼看人要走出院门口，张小麦跑过去把人拉住：”不许去，不许去，我让你别去。“
”为什么不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一向乖巧的陈立夏闹起脾气，不肯听娘的话，执意要去讨钱。
“在娘心里是不是跟舅舅他们才是一家人，我们都是外人，才不让我去讨钱，是不是。”
像是被戳中心事一样，张小麦当场嚷嚷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我是你娘，我们当然是一家人。不让你去是想等两天，好歹等你舅舅一家把儿媳妇娶进门。”
“这个时候去要钱，不是诚心搅和事吗。”
【藏在厨房唯一的钱偷走，冬天要怎么过，明年要怎么过】
【不行，一定要去舅舅把钱要回来】
【娘说的也在理，现在上门是不好，要不然先等舅舅一家办完事】
陈夏秋亲眼看着陈立夏的心理活动的转变，依旧被惊呆。大伯娘的样子一看就是心虚，什么办完事再去要钱，她根本就没这打算。
她就这么相信？不怕大伯娘说谎，当初那个催促她一起要钱的陈立夏去哪了。
“三叔一家都在，爷爷奶奶也在，娘你说话要算话，等舅舅一家娶完儿媳妇，跟我一起去讨钱。”
张小麦差点没绷住骂人，孩子大了一个个都不听话，就不该生女娃，一点用处也没有。
“去，我跟一起去。”
“行，那在等两天。”
终于把人劝说住，张小麦又伤心起粮食。
“爹娘，你看能不能先借点钱给我们去镇上买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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