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见她一副打算说悄悄话的样子，不由得摇头失笑。
真是小孩子。
挺可爱的。
她挑眉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歪头把耳朵递过去，“说吧。”
女孩子似模似样的用右手挡在她耳朵上，压低声音说，“郑晓娟她偷人东西，你别和她走得太近。”
温雅怔住。
她回忆起和郑晓娟相处的点点滴滴。
再联想到王雯雯对郑晓娟的评价，以及早上张大头对郑晓娟的蔑视，不由得得出一个结论。
“别人都知道这件事吗？”
“差不多吧。”
王雯雯以为温雅把自己的劝告听了进去，连忙补了一句，“不是我故意说她的坏话，是她真的偷了东西，至少我们班的人都知道，大家都不跟她玩。”
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是一生中最自尊心最强的阶段，也是最容易出心理问题的年龄。
她看向前排，缩着肩膀趴在桌子上早读的背影，心里一沉，“晓娟她偷了谁的东西，偷的什么？你们是亲眼看到的吗？”
“我们没有亲眼看到，”王雯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顿时有些迟疑的说，“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温雅叹了口气，“那关于郑晓娟的事，你是听谁说的？”
“听李倩她们说的。”
李倩？
教室里差不多有40多个学生，温雅只认得后桌的王雯雯，郑晓娟以及没来上课的牛承霄林语等人，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
“哪个是李倩？”
她下意识环顾西周
“李倩不是我们班的，李倩是4班的。”
王雯雯见她奇奇怪怪，疑惑的皱眉，“你该不会连咱班的人都没认全吧？”
“对，好多人我都不认识。”
温雅老实承认。
王雯雯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能吧，我们都开学好几个月了呀。”
“不骗你，至少一大半，我只认得他们的脸，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温雅半真半假的说。
“哈哈哈哈，”王雯雯捂着嘴笑，“原来你脸盲啊。没关系，以后不认识的都问我，别说咱们班同学，全年级的同学我都认识。”
“那你好厉害，认识那么多人，我好羡慕你。”
温雅逗小孩玩。
“嘿嘿，”王雯雯不好意思的歪头，“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你是好学生嘛，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所以可能在人际交往方面就没有那么上心。”
她失笑。
看来慕强，为强者找理由是人的本能。
学生时代，成绩好的人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只要一个学生成绩足够好，就可以掩盖她身上全部的缺点。
在时代，只要一个人足够有钱，那就可以掩盖她身上所有的污点和不足。
“李倩呢，到底咋回事，和我说说。”
看到温雅追问这个话题，王雯雯有点羞涩，“李倩说郑晓娟偷别人的卫生巾。”
“偷卫生巾？”
温雅抬眸看了看教室前排郑晓娟的身影，把目光定格在她陈旧的衣服上，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穷人的孩子往往自尊心极其强烈，尤其事关女生的隐私。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极其麻烦，他们一方面身体发育渐渐像靠拢，一方面他们又觉得自己仍是孩子，对的东西感到羞耻抗拒。
不管郑晓娟有没有偷别人的卫生巾，但她一个青春期女孩子和卫生巾三个字绑在一起。由此受到同学们的指责，被同学们孤立。
她是怎么度过艰难的学校时光的呢？
温雅只要设身处地的想想，就觉得难以接受。
“卫生巾这种东西又不能吃，又不能玩，有什么可偷的？”
虽然温雅只和郑晓娟相处了两天，但她觉得凭郑晓娟的人品不可能做出故意偷东西这种行为。
“可能是她当时来了月经，没有带卫生巾吧？”
“那也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啊，”王雯雯对她的反应很不满，哼道，“她还做过更过分的事情呢。”
“什么事？”
温雅好奇。
“你知道的，郑晓娟家里特别穷。她爸妈都死了，她和她奶奶相依为命。有人看她可怜，把自己不要的东西送给她，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说谢谢？”
温雅开了个玩笑。
王雯雯捧场的捂着嘴笑个不停，身体趴在桌子上不停颤抖，“哈哈哈你太逗了哈哈哈哈哈。”
她笑的动作幅度太大，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就在这时，前排的郑晓娟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朝温雅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惜这时的温雅正在扭头跟王雯雯说话，没有发现郑晓娟的凝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
王雯雯的泪都笑出来了，她笑够了之后用手随意擦掉眼角的泪水，脸色变得很鄙夷。
“你不知道，郑晓娟不仅没有谢谢人家，还问能不能把东西折现成钱给她！”
“你说她过分不过分！！”
“是吗？”
温雅很错愕。
她实在想不到郑晓娟会是这种反应。
“对啊，她的奇葩事还有很多。你别看她可怜就和她做朋友，小心她到时候也偷你的东西。”
“我没有东西让人偷，”温雅若有所思的摇头，“再说我不相信晓娟会偷别人的东西，可能之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跟你说了，你还不信我是吧！”
王雯雯气呼呼的瞪她，“我可是一片好心才跟你说的，不相信我就算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
温雅其实是不太喜欢孩子的，平时在社交媒体上，她刷到的内容大部分是猫猫狗狗搞笑视频，或者是行业相关的类的消息，很少会刷到孩子萌宝类的视频。
如果非要让她选一个年龄段的人类相处，那她可能会选三岁左右的人类幼崽。
这个时期的人类幼崽，会说一些惹人发笑的童言童语，又长得白白净净呆萌可爱，像小猫小狗一样招人喜欢。
但是现在，她觉得像王雯雯，郑晓娟还有张大头李昆这种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在某些时候也很可爱。
“语文书上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只是想学古代先贤而己，你说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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