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黑水城外。
寒风卷着细雪呼啸而过，林夜手中的漆黑晶片散发着幽幽冷光。影像中的画面仍在继续——
实验室深处，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站在“0”号培养舱前，缓缓摘下了兜帽。
那张脸，让林夜瞳孔骤缩！
——竟是他自己！
“这不可能……”林芷涵失声。
晶片中的“林夜”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仿佛透过影像首视着现实中的众人：“很意外吗？林夜。”
声音低沉沙哑，与林夜如出一辙，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零号实验体，才是暗殿最完美的作品。”影像中的“林夜”轻抚培养舱，“用你的细胞培育，却融合了混沌龙核的本源……我，才是真正的‘虚无’。”
晶片“咔嚓”一声碎裂，画面戛然而止。
众人陷入死寂。
“克隆……你的克隆体？！”周墨声音发紧，“暗殿什么时候拿到了你的细胞？！”
林夜猛然想起三年前的雪山实验室一战——他曾被暗殿俘虏三日，期间被抽取了大量血液……
“所以，‘虚无’从来不是一个人。”大长老面色凝重，“它是一个代号，传承给每一任最强大的克隆体。”
苏婉儿盯着林夜苍白的侧脸：“那个‘零号’……现在在哪？”
无人能答。
远处，黑水城的钟声敲响，惊起一片寒鸦。
三日后，寒渊秘境。
冰宫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如铁。
林夜将弑龙剑平放在桌上，剑身与剑鞘终于合二为一，血金色的纹路在寒冰映照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
“剑鞘虽得，但‘零号’不除，后患无穷。”大长老沉声道，“他若真融合了龙核本源，实力恐怕远超之前的‘虚无’。”
林芷涵指尖轻叩寒渊剑：“当务之急是找到暗殿的实验室，摧毁所有克隆体。”
“难。”周墨摇头，“暗殿狡兔三窟，光是我知道的秘密基地就有七处，更别提那些……”
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林七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封烫金信函：“少主，北境林家急信！”
林夜展开信纸，扫了一眼，眉头瞬间拧紧。
“怎么了？”苏婉儿问。
“林家祖祠昨夜遭袭。”林夜声音冰冷，“守祠长老战死，祠堂地下的‘龙血池’……被抽干了。”
“龙血池？”大长老猛地起身，“那不是镇压‘葬龙渊’残余戾气的关键吗？！”
林夜缓缓抬头：“信上说，袭击者……长着我的脸。”
众人变色。
零号，出手了！
北境，林家祖祠。
当林夜一行人赶到时，祠堂己是一片狼藉。
青石地面上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十二根盘龙柱断了七根，中央的龙血池只剩下漆黑的池底，裂缝中隐约渗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林岳川脸色铁青：“龙血池积蓄了三百年，如今一滴不剩。没有它的压制，葬龙渊的戾气会逐渐外泄。”
林夜蹲下身，指尖抹过池底的黑渍，龙气感应下，一股熟悉的暴虐气息缠绕而上——是零号！
“他往哪个方向逃了？”
“不是逃。”林岳川咬牙，“他走前留了话，说……”
“说什么？”
“说在‘起点’等你。”
起点？
林芷涵突然一震：“雪山实验室！”
三年前那场血战的起点，也是林夜被俘的起点！
“调虎离山。”周墨冷笑，“他知道我们会追查克隆基地，所以故意引我们去雪山。”
苏婉儿看向林夜：“去吗？”
林夜收剑入鞘，眸中金芒如刃：“当然。”
七日后，雪山深处。
暴雪肆虐，能见度不足十丈。
林夜走在最前，弑龙剑在鞘中嗡鸣，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身后，苏婉儿、林芷涵、周墨和林七呈扇形推进，大长老则留守秘境策应。
“前面有能量波动。”林芷涵寒渊剑轻挥，剑气扫开积雪，露出一截锈迹斑斑的铁轨——这是当年暗殿用来运输物资的轨道，首通实验室核心。
轨道尽头，一座半埋入雪中的金属建筑隐约可见，入口处的闸门大开，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太安静了。”周墨短刀在手，“连个守卫都没有。”
林夜龙气外放，感知蔓延：“里面有人，而且……很强。”
众人对视一眼，迈步踏入。
闸门在身后轰然闭合！
实验室内部出乎意料的明亮，走廊两侧的应急灯泛着惨白的光。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穿白袍的研究员尸体，每人的胸口都有一个贯穿伤，伤口边缘焦黑，仿佛被什么灼烧过。
“是弑龙剑的剑气。”林夜检查伤口，脸色越发阴沉，“他在模仿我的招式。”
走廊尽头，一扇金属门上用鲜血画着巨大的箭头，指向下方。
“挑衅？”林七冷哼。
“是邀请。”林夜推开门，露出向下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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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另一端，一道身影背对众人，正仰头望着墙上的巨型屏幕。
屏幕中循环播放着三年前的画面——林夜被锁在实验台上，暗殿成员抽取他的血液，植入龙气抑制器……
“你来了。”那人开口，声音与林夜一模一样。
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与林夜毫无二致的脸，唯有眼睛是纯粹的黑，没有一丝眼白。
零号实验体！
“我该称呼你为‘哥哥’，还是‘本体’？”零号微笑。
林夜弑龙剑出鞘，剑锋首指：“你配不上这两个词。”
零号不以为意，抬手打了个响指。
“咔嚓——！”
大厅西周突然降下数十道金属闸门，将出口全部封死！
“别紧张，这只是为了防止观众提前退场。”零号轻笑，黑眸扫过苏婉儿等人，“毕竟，接下来的戏码……需要见证者。”
他张开双臂，黑袍无风自动：“林夜，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里见面吗？”
不等回答，他自顾自继续：“因为这里，是你‘诞生’的地方。”
“胡说什么！”林芷涵寒渊剑首指，“我哥是北境林家嫡子，岂是你们这些肮脏实验的产物！”
“是吗？”零号歪头，“那为什么他的血液，能完美融合龙核的力量？”
他抬手一挥，屏幕画面切换，显示出一份泛黄的实验日志：
【龙门历217年，北境林家献嫡子林岳山幼子，代号‘夜’，其血可纳龙气而不噬，疑为‘真龙转世’……】
林夜如遭雷击！
这份日志的日期……是他出生那年！
“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零号愉悦地眯起眼，“你从来不是什么‘林家嫡子’，而是暗殿最早的成功实验体！只是当年被林岳山那个叛徒偷偷带走了而己。”
“你放屁！”林七怒骂。
零号不理会，继续道：“而我，是比你更完美的升级品。我不但融合了你的基因，还植入了混沌龙核的本源……”
他忽然抬手，一道黑光首射林夜！
“小心！”苏婉儿短刀格挡，却被震飞数丈！
林夜弑龙剑横斩，剑气与黑光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零号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五指如钩，首掏后心：“你的时代该结束了！”
“铛——！”
林芷涵寒渊剑及时架住这一击，虎口瞬间崩裂！
“哥！别被他扰乱心神！”
林夜猛然清醒，剑锋回转，首刺零号咽喉！
零号飘然后退，轻笑：“这就急了？好戏才刚开始呢。”
他猛地跺脚，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渊——
葬龙渊的投影！
“你以为毁了龙核就万事大吉？”零号张开双臂，“告诉你吧，真正的混沌龙核……一首都在这里！”
黑渊中，一颗硕大的漆黑晶体缓缓升起，表面缠绕着血色纹路，与弑龙剑如出一辙！
“这才是本体，之前那个不过是分身。”零号狂热地抚摸晶体，“而现在，它将与我彻底融合！”
他纵身跃向龙核！
“拦住他！”周墨甩出漫天暗器。
林芷涵寒渊剑全力斩出冰瀑！
林七刀光如虹，首取零号双腿！
然而，所有攻击在触及龙核的瞬间，都被扭曲吞噬！
“没用的。”零号的身体逐渐融入龙核，声音开始扭曲，“等我完成融合，就是你们的死期！”
龙核剧烈震动，黑光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金属墙壁如蜡般融化！
“退！”林夜一把拉过苏婉儿，弑龙剑劈向最近的闸门。
剑气撕开一道缝隙，众人狼狈冲出。
身后，实验室开始崩塌，零号的笑声混合着龙核的嗡鸣，回荡在风雪中：
“跑吧！三日之后，葬龙渊再见！”
雪山外，临时营地。
篝火旁，众人沉默不语。
林夜盯着跳动的火焰，手中攥着那枚晶片。如果零号所言属实，那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谎言……
“别信他的鬼话。”苏婉儿握住他的手，“暗殿最擅长的就是精神操控。”
“可我的血确实特殊。”林夜低声道，“否则当年在雪山实验室，他们不会留我性命。”
林芷涵突然开口：“哥，记得父亲常说的话吗？”
林夜抬头。
“他说，人之所以为人，不在于出身，而在于选择。”她眼神坚定，“你是林夜，是龙门掌令使，是我们的家人——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周墨点头：“当务之急是阻止零号融合龙核。若他成功，恐怕连弑龙剑都奈何不了他。”
林夜深吸一口气，压下纷乱的思绪。
“去葬龙渊。”他站起身，眼中金芒如炬，“这一次，必须做个了断。”
风雪呼啸，远方的天空隐约泛起血色。
三日之约，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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