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剑星河:宋词侠隐传》
延祐二年夏,临安白鹿书院的槐树叶尖凝着墨色露珠,藏书阁的窗棂渗出紫黑雾气。星瑶的玉简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裂痕,映出阁中《西库全书》词卷正在扭曲——朱熹《春日》"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的墨迹,竟被篡改成"胜日寻鬼泗水滨,无边鬼景一时昏"。
"魔气侵蚀文脉根基!"陆游的袖箭在腰间铮铮作响,他望着书院中双目空洞的书生,这些人手中捧着的《论语集注》页脚,皆被血红色符文爬满。鬓角霜雪的他想起年轻时"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十一月西日风雨大作》)的豪情,此刻却要为守护典籍挥箭。
李清照的断笛横在唇边,却迟迟未吹响。她凝视着藏书阁匾额上被腐蚀的"文渊"二字,忆起当年"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如梦令》)的闲适,与南渡后"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声声慢》)的苍凉。笛声若起,恐将搅动这些书生残存的清明。
辛弃疾猛然挥剑,剑锋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带出"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水龙吟》)的凛冽剑气。他望着被魔气浸染的词卷,想起带湖庄园里"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悠然,此刻却要以剑为笔,重写浩然正气。
秦观指尖星符闪烁,吟诵"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浣溪沙》),试图以词意凝成屏障。他望着书生们逐渐扭曲的面容,想起贬谪途中"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的怅惘,此刻却要将悲悯化作力量。
周邦彦折扇飞旋,扇面显现晏几道"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临江仙》)的清雅,墨色雨幕却在触及魔气时化作毒烟。他抚过扇骨上的山水纹,想起汴京瓦肆里"并刀如水,吴盐胜雪"(《少年游》)的绮丽,此刻却要以词韵涤荡污秽。
姜夔甩动软鞭,鞭梢缠绕着"燕燕轻盈,莺莺娇软"(《踏莎行》)的柔情,却在挥向藏书阁时化作雷霆。他想起合肥桥上的邂逅,"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的孤寂,此刻却要将相思化作斩魔利刃。
晏殊翻开泛黄的《珠玉词》,指尖拂过"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浣溪沙》)的词句。他望着逐渐坍塌的书架,想起朝堂上的波谲云诡,此刻却要以毕生词作守护文脉。秘卷化作流光注入众人眉心,照亮满室狼藉。
"以词为火,焚尽虚妄!"七人各取书卷,在纸页上疾书真意。李清照写下"九万里风鹏正举"(《渔家傲》),纸页腾起赤焰;辛弃疾挥毫"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永遇乐》),墨迹化作战旗;陆游疾书"王师北定中原日"(《示儿》),字里行间迸出星光。万千词卷在烈焰中起舞,《西库全书》的墨字褪去紫黑,重新绽放光华。
当最后一本典籍恢复清明,藏书阁梁柱间垂下一卷《文心雕龙》词稿——正是守护文脉的真意。星瑶的玉简裂痕愈合,映出临安城重归安宁。然而,书院后院的井中突然泛起涟漪,水面倒映出半阙《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字迹未干,"谙"字突然渗出黑血,化作"鬼谙书间事,邪从笔底生"。而在井底深处,半截刻着混沌符文的玉珏残片,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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