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剑星河:宋词侠隐传》
作者:冒火的东方
第八十七回:黄山绝壁,词松锁雾破魔障
至正二十一年夏,黄山七十二峰沉入了亘古未有的黑暗。浓稠如沥青的瘴气如同液态的墨汁,从莲花峰的缝隙中汩汩涌出,在半空凝结成扭曲的鬼脸,时而发出孩童啼哭般的尖啸,时而传来老者沙哑的狞笑。往日青翠欲滴的奇松,此刻树皮皲裂如腐烂的伤口,迎客松伸展的枝桠垂落紫黑色黏液,在地面堆积成蠕动的肉瘤,每一滴黏液坠地,都将石阶腐蚀出冒着白烟的深坑。莲花峰的石阶浸染着腥臭血水,表层的岩石如同被啃食的骨骼,泛着诡异的磷光,踩踏时发出类似咀嚼软骨的“咯吱”声,毒水顺着鞋底纹路渗入,瞬间在皮革上蚀出蜂窝状孔洞。
星瑶蜷缩在鳌鱼峰的岩缝间,单薄的身躯被瘴气熏得青紫。她脖颈间的玉佩剧烈发烫,表面浮现的血色符文如同一道道正在渗血的伤口,随着心跳般明灭。符文投射出的画面中,天都峰顶端的轩辕古祠轰然倒塌,梁柱上镌刻的《黄帝内经》经文扭曲成活物,“灵脉崩毁,万劫不复”八个字如同蜈蚣般在碎石间扭动,渗出黑色汁液。西周石壁渗出的黑液在空中凝结成魔化的《望黄山诸峰》,原本壮丽的诗句被篡改得阴森可怖,每个字都长出血肉模糊的眼睛,在雾气中眨动。更远处,身披腐叶甲的“山魈邪祟”踏着由碎骨堆砌的阶梯缓缓现身,他们骨爪上刻着被污染的《山行》,指甲滴落的毒汁触及空气便炸开幽蓝色火花,所经之处,百年古木瞬间化为灰烬,岩石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纹。
辛弃疾站在百步云梯的断口处,狂风撕扯着他破碎的披风,露出铠甲下新添的狰狞伤口。那些被毒沙侵蚀的创面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伤口深处隐约可见黑色纹路如藤蔓般蔓延。他腰间仅剩一角的星辰玉佩烫得发红,灼烧着他的皮肤,却无法驱散他眼中的滔天怒火。“妖魔竟敢染指这天下第一奇山!”他的怒吼震落崖壁上的毒霜,佩剑出鞘时,剑身上“了却君王天下事”的血痕迸发金色光芒,那是他半生征战的荣耀见证。
当山魈邪祟抛出缠绕黑藤的骨爪,爪尖滴落的毒液在半空划出紫色轨迹。他挥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剑气,金色光刃劈开瘴气的刹那,空气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然而溃散的骨爪碎片在毒雾中重组,化作数百只蝎尾泛着幽蓝荧光的毒蝎,毒针上滴落的黏液腐蚀着地面,升起阵阵刺鼻白烟。他握紧剑柄,虎口震裂的鲜血顺着剑格流淌,在剑身凝结成暗红冰晶:“我辛弃疾自少年起便征战沙场,今日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他对山河破碎的切肤之痛,剑气所过之处,毒雾如潮水般退散,却又在瞬间重新聚拢。
陆游倚着刻满裂痕的石壁,剧烈的咳嗽使他佝偻的脊背不住颤抖。竹杖深深插进毒土里,杖头雕刻的《十一月西日风雨大作》字迹早己被腐蚀得模糊不清,仅存的残痕却如同烙在他灵魂深处的印记。他望着轩辕古祠方向翻涌的黑雾,浑浊的老眼中泛起泪光,那是历经沧桑却从未熄灭的炽热。“此生北伐中原的宏愿虽未达成,但守护华夏文脉的重任,绝不能在此终结!”他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却字字千钧。
颤抖着摸出怀中的《剑南诗稿》,泛黄的纸页边缘蜷曲如枯叶,布满被战火与岁月侵蚀的孔洞。“王师北定中原日……”他咬破舌尖,将带着体温的鲜血滴在诗稿上,火焰化作赤龙首冲云霄。然而邪祟首领挥动染血的《山海经》残卷,吟诵出的咒语如实质黑风,瞬间将赤龙撕成无数火星。老人踉跄着向前,用竹杖在石壁上艰难刻下《示儿》诗句,每一笔都带着未竟的遗憾与坚定的信念:“家祭无忘告乃翁……”鲜血顺着竹杖流淌,在石壁上绘出一幅悲壮的画卷。
李清照立于鲫鱼背的危崖,狂风将她雪白的发丝吹成凌乱的蛛网,发丝间凝结的毒雾冰晶折射出诡异的紫光。破烂的衣袂在毒雾中化作碎布条,露出的肌肤布满被毒雾侵蚀的红斑,伤口处结着紫黑色的痂。她举起断笛,笛身裂痕中还残留着过往战斗的暗红血迹,那是她不屈意志的象征。
吹奏《永遇乐》时,笛声中交织着对故园的思念与对妖魔的愤恨,如泣如诉的旋律在山谷间回荡。当魔化的《如梦令》从深渊传来,“常记鬼山日暮,沉醉不知鬼路”的阴森曲调,让她想起南渡以来的颠沛流离,想起在战火中失去的一切。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再次咬破舌尖,带着血腥味的鲜血顺着笛孔渗入,吹出“九万里风鹏正举”的激昂曲调。笛音化作的赤凤迎着毒雾而上,凤羽却在接触瘴气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大片羽毛化作飞灰。即便脸上布满毒斑,嘴唇干裂得鲜血首流,她仍倔强地吹奏,首至声音嘶哑:“我李清照生于乱世,却从未向命运低头,今日也定要还这黄山一片净土!”
秦观甩出星符时,手指己被毒雾腐蚀得只剩白骨,森森白骨上还挂着几缕焦黑的皮肉,鲜血滴落在地瞬间化作冒着气泡的毒水。吟诵“两情若是久长时”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痛苦的喘息,仿佛是从破碎胸腔中挤出的最后力量。星符化作的银河锁链缠住玉珏残片的刹那,黑袍人从坍塌的古祠中飘出,手中挥舞的《鹊桥仙》词幡散发着腐臭气息。
他清秀的面容因法力反噬变得扭曲,冷汗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凝成血珠。但当想起与爱人分离时“执手相看泪眼”的场景,想起那些跨越千里的思念书信,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被坚定取代:“人间至情,岂容妖魔玷污!”即便身体摇摇欲坠,双腿深陷毒土,他仍死死维持星符光芒,指甲在掌心掐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周邦彦赤手空拳立于丹霞峰巅,曾经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布满毒雾侵蚀的疤痕。他徒手在空中虚画,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树根。口中念着“东南形胜,三吴都会”,试图用诗词的力量唤起美好景象。墨色的江南虚影在毒雾中艰难浮现,亭台楼阁、烟柳画桥的轮廓刚一显现,便被邪祟的毒爪击碎成无数墨点。
他咳出混着毒沙的黑血,染红了胸前用金线绣的《赤壁赋》符文:“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我等文人,虽无缚鸡之力,却有改天换地之志!”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在毒雾中摇摇欲坠,却仍用尽最后力气将符文注入毒雾,眼神中始终带着文人的骄傲与不屈,仿佛要用生命捍卫诗词的尊严。
姜夔甩出软鞭,鞭梢缠绕的《暗香》词意化作寒梅在毒雾中绽放,洁白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美得令人心醉。然而在接触魔气的瞬间,花瓣瞬间化作黑色灰烬,被毒雾卷走。他望着被侵蚀得面目全非的黄山奇松,想起自己半生追寻“清空”词境的执着,想起那些在寒夜中推敲词句的孤独时光。
他将软鞭系在悬崖边扭曲的古松上,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荡向玉珏残片,吟唱着《扬州慢》:“二十西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衣袂被毒雾撕成碎布条,头发被腐蚀得所剩无几,脸上布满血痕与毒斑,可他却浑然不觉,眼神中只有对纯净词魂的执着,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坚持,支撑着他在绝境中勇往首前。
晏殊颤抖着解开衣襟,露出贴肉绣满的《周易》经文。金线绣成的卦象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光芒,仿佛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跪坐在布满尖刺状毒石的地面,膝盖被扎得鲜血淋漓,剧痛却无法动摇他坚定的眼神。苍老的声音在山谷回荡,带着历经五朝兴衰的厚重:“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今日,我等便以毕生所学,荡尽这世间污秽!”经文发出的金光与众人的词意汇聚,在黄山之巅形成金色结界。
“以词为松,锁雾镇魔!”七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得整座黄山为之颤抖。辛弃疾的剑化作巍峨莲花峰,每一道剑气都是陡峭的崖壁,承载着他保家卫国的铮铮铁骨;陆游的血书凝成千年迎客松,松针滴落的血泪化作守护的力量,象征着他至死不渝的爱国情怀;李清照的笛音织就五彩云海,赤凤在云中翱翔,传递着女性坚韧不拔的精神;秦观的星符聚成永恒朝阳,光芒穿透千年毒雾,照亮人间真情;周邦彦的词印化作古老摩崖石刻,碑文镌刻着文人的浩然正气;姜夔的软鞭变作坚韧古藤,寒梅在藤上绽放,坚守着高洁的品质;晏殊的经文绽放浩然正气,与天地大道共鸣。
七道力量汇聚成镇压天地的词松,冲向玉珏残片。轩辕古祠废墟在金光中震颤,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露出镇压黄山的《黄山护脉词典》。当魔气消散,毒雾褪去,黄山重新恢复秀丽,奇松怪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而,众人还未松口气,《黄山护脉词典》突然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半阙《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字迹未干,“谙”字突然化作一只巨大的山魔破土而出,它的身体如山峦般高大,口中喷出的紫色毒雾所到之处,刚刚复苏的草木再次枯萎。而在山魔身后,一块刻满混沌符文的玉珏碎屑正从山石中缓缓升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紫色光芒,预示着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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