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的热潮
青阳县的清晨,初生的阳光穿透薄雾,斑驳地洒落在县城外那条正在拓宽的土路上。路旁,数百名百姓挥汗如雨,铁锹与泥土摩擦的沙沙声,石块碰撞的叮当声,以及劳作时的零星吆喝,交织成一片充满生命力的音景。林远立于一处微微隆起的土坡之上,手中握着一卷摊开的图纸,目光巡视过眼前繁忙的工地,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流在他胸中涌动。此前在第三章取得的胜利——成功揭露王富贵的贪污行径,并巧妙运用沙盘演示赢得了民心——使得修渠计划得以顺利启动,而今日,他将推动下一个更具雄心的目标:修建一条连接县城与周边村镇的“大马路”。
数日前,林远在县衙召集了县内有经验的工匠及召集的劳力,郑重宣布了修路计划。他摒弃了传统的简易铺路方式,转而借鉴其现代公路设计的理念,并结合青阳县的实际地理与经济状况,提出了一项颇具前瞻性的方案:铺设一条宽五尺、长约十里的碎石路,旨在连接县城与北部的青石镇。他深知,这条道路的修筑,不仅能极大便利商旅往来,更将有效带动青阳县本地粮食、布匹等农特产品及手工业品的流通,从而彻底扭转青阳县“路不通,商不来”的长期困境。
“大人,这条路果真能吸引更多商队来我县吗?”老农张伯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拄着锄头问道,眼中带着期盼。他曾是修渠时的积极分子,如今又主动报名参与修路,己然成为林远忠实的拥趸。
林远微笑着拍拍张伯那因劳作而显得粗糙的肩膀:“张伯,路通财通,此乃千年不易之理!有了这条路,青石镇的粮食、布匹便能顺利运往外县,以更高之价售出,届时,你家所产的粮食,再不必愁销路了。”
张伯闻言,咧嘴一笑,显然被这番话激励,干劲更足。其他百姓亦纷纷附和,工地上士气高涨。然而,林远心中却丝毫不敢松懈,他深知,修路远比修渠更为复杂。水渠旨在引水,而道路则需承载车马重负,其对材料选择、施工工艺、以及排水系统的设计,都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任何一环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他当即召来工匠头子张大,亲自向其讲解铺路之核心要义。
“张大,路基务必夯实,黏土与碎石需按三比一的比例充分拌匀,铺设之后,再用木桩反复压紧。”林远蹲下身,在潮湿的泥地上,用炭笔画出路基的详细剖面图,“此外,每隔十丈,便要开挖一条排水沟,沟底铺设鹅卵石,以防雨水冲刷侵蚀。”
张大瞪大了眼睛,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困惑:“大人,这黏土和碎石竟要这般精细地拌合?排水沟还要铺设石头?这岂不是要耗费大量工夫!”
林远闻言一笑:“确是费工夫,然可免后患。道路若修筑不牢,一场大雨便可使其前功尽弃。来,我亲自教你如何拌合。”
他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袍,卷起袖子,亲自下场示范。他抓起一把黏土,混入碎石,用铁锹耐心搅拌均匀,随后将其倒入木框内,用力压实。百姓们纷纷围拢过来,啧啧称奇,眼中充满了敬佩。林远一边劳作,一边高声呼喊:“看清楚了!黏土粘性强,碎石增硬度,二者充分拌匀,方能使其结实牢固。凡是干得好的,今日工钱可额外加一文!”
人群中爆发出善意的哄笑,百姓们纷纷学着林远的动作,动手干了起来。捕头李铁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粗声粗气地说道:“大人,您这县令当得,倒像是个泥瓦匠,弟兄们如今都服您了!”
林远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笑道:“为官者若不为民做主,那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去!李铁,你带人盯紧些,切莫让闲杂人等前来捣乱。”
李铁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哪个敢捣乱,我李铁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工地的热火朝天与暴雨袭扰
接下来的数日,修路工地呈现出热火朝天的景象。林远将劳力细分为三组:一组负责挖掘路基,一组专注于拌合材料,最后一组则进行铺路与压实作业。他每日亲临现场,细致检查施工进度,并耐心纠正不符合规范的工艺。百姓们眼见县令大人竟亲身投入劳作,士气大振,连妇孺都自发前来送水送干粮。年轻的劳力小石头尤其卖力,他家境贫寒,妹妹重病缠身,修路的工钱是他唯一的希望。
“大人,您说这路修好了,我妹妹的药钱是不是就能凑齐了?”小石头一边搬运石块,一边满头大汗地问道,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期盼。
林远点头肯定:“小石头,只要你好好干,工钱绝不会亏待你。待到道路贯通,商队往来频繁,药材价格亦将随之降低,你妹妹的病,便有救了。”
小石头闻言,咧嘴一笑,干劲更足。林远望着他那略显瘦削的背影,心中不禁暗叹:青阳县的百姓,太需要希望了。而这条路,便是希望的起点。
然而,麻烦如同影子般紧随其后。修路进行到第三天,林远便接到报告:工地的工具——铁锹、木筐、推车——一夜之间竟少了十几件。工人们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土匪所为,亦有人怀疑是豪绅暗中捣鬼。林远眉头紧锁,随即召来李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所为。”
李铁带领人手连夜巡查,终于在工地附近抓到两名鬼鬼祟祟的汉子。审讯之下,他们招供,确系李氏家族的管家指使,偷盗工具乃是为了拖延修路进度。林远冷笑一声:“李广福,果然是狗急跳墙了。”
他当即下令,将两名小贼公开杖责,并张贴告示于县衙门前:凡偷盗工地工具者,杖二十,罚银十两。百姓们拍手称快,工地秩序随之恢复,但林远深知,李广福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修路进行到第十天,天色骤然变得阴沉,乌云压顶,大有山雨欲来之势。林远正在工地检查路基的夯实情况,忽感风声不对,抬头望去,只见墨色浓云翻滚而来。他心头一沉:“不好,恐有暴雨!”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便己噼里啪啦地砸落,转瞬间便化为倾盆大雨。工人们顿时陷入慌乱,路基上的黏土被雨水冲刷得稀烂,刚刚铺设的碎石亦散落一地。林远高声呼喊:“快!收好工具,所有人撤到高处!”
百姓们手忙脚乱,推车被泥水卡住,铁锹掉入沟中,场面一片混乱。张伯叹息道:“大人,这场雨来得太不是时候,这路怕是白修了!”
林远咬牙,冒着大雨冲到路基边缘,仔细检查损毁情况。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清晰地看到,路基低洼处积水严重,先前设计的排水沟形同虚设。他心中一痛:自己太过急于求成,忽略了排水设计的关键性。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暴露了计划中的漏洞。
当晚,工地被迫暂停,百姓们挤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士气显得异常低落。有人开始低声嘀咕:“这场雨,莫不是河神发怒了?修路也惹祸了?”林远将这些议论听在耳中,眉头紧锁。他知道,若不尽快恢复百姓的信心,刚刚凝聚起来的民心,恐将再次动摇。
重新规划与豪绅的暗手
次日,雨势稍缓,林远立即召集所有工匠和劳力,在工地旁搭建了一个宽敞的简易棚子。他拿出重新绘制的图纸,沉声说道:“诸位,这场雨虽是教训,然亦是机会。路基被冲毁,恰恰说明我等此前排水设计之不足。如今,我等当重新规划,加挖排水沟,增设护坡,此条道路,定能修筑成功!”
张大挠头,不解地问道:“大人,这排水沟如何开挖?护坡又为何物?”
林远拿起一根木棍,在泥地上画出详细的剖面图,边画边解释:“排水沟当挖成梯形,宽一尺,深半尺,沟底铺设鹅卵石,以防泥沙淤积。护坡则以石块和木桩固定路基两侧,用以阻挡雨水冲刷。”
他又寻来一桶水,当场演示:水流顺着梯形沟渠顺畅流走,路基安然无恙。百姓们看得目瞪口呆,张伯拍手叫绝:“大人这法子神了!早该这般干!”
林远趁热打铁,立即重新分组:一组负责修复被冲毁的路基,一组专门开挖排水沟,另一组则负责收集鹅卵石。他亲自带队,冒着蒙蒙细雨指挥,工地再次忙碌起来。百姓们眼见县令大人如此拼命,士气渐渐恢复。年轻的小石头甚至带头喊起了嘹亮的号子:“嘿哟,修大路!嘿哟,奔富路!”
然而,就在修路重启的第三天,新的麻烦再次不期而至。林远接到报告,运送鹅卵石的车队在半路遭遇劫持,车夫被打伤,鹅卵石散落一地。李铁闻讯火冒三丈:“大人,这准是李广福那老贼干的!他专挑咱们忙碌之时下手!”
林远眯起眼睛,冷光一闪:“好,他既想玩阴的,咱们便来明的。李铁,你带人设伏,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来捣乱。”
当晚,李铁带领十名衙役,埋伏在运石路线旁的密林中,果然成功抓捕了几名蒙面人。审讯之下,他们招供,确系李广福的亲信所指使,其目的便是破坏修路进度。林远果断下令,将蒙面人押至集市公开审讯,当众宣布:“凡破坏修路者,杖三十,流放三千里!李氏家族若再有任何捣乱之举,本官绝不姑息!”
百姓们拍手称快,修路的热情空前高涨。林远趁此机会加快进度,亲自监督排水沟的挖掘和护坡的搭建。半个月后,道路初见雏形:五尺宽的碎石路面平整坚实,两侧的排水沟亦井然有序。商队开始试走,车轮滚过,扬起轻微的尘土,百姓们欢呼雀跃。
民心更固与新的挑战
修路暂停期间,小石头用先前赚取的工钱为妹妹买了药,其病情己然有所好转。他特意寻到林远,噗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大人,您是俺们的恩人!这条路不仅救了俺妹的性命,更救了俺们全家啊!”
林远扶起他,温和地说道:“小石头,这条路是大家齐心协力修成的。日后道路通畅,青阳县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夜色渐深,林远独自立于工地之上,凝望着眼前己初具规模的道路,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条路的建成仅仅是一个开始,豪绅们的阴谋远未结束。李广福等人眼见修路成功,必然心有不甘,新的麻烦己在暗中酝酿。
他回到县衙书房,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交通规则,驾照考核。道路修好,管理却不能混乱。他要制定严格的规章制度,确保这条“大马路”能够真正地为青阳县的百姓所用,发挥其应有的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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