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荡。
林耀推门进来时，正看见李炏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球稳稳落入篮网。
“来了？”李炏眼睛瞬间变亮，抱着球跑过来，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
他自然地抓住林耀的手腕，“先教你运球...”
林耀下意识抽回手：“我先自己试试。”
“带我一个吧。”
一道清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看见舟洋站在几步之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篮球。
他剪去了昨天遮眼的刘海，换成了利落的微分碎盖，露出干净的眉眼。
摘掉眼镜后，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整个人看起来朝气蓬勃。
和昨天递情书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炏的笑容僵了一瞬，篮球从手中滑落，‘咕噜噜’滚到舟洋脚边。
舟洋弯腰捡起球，朝李炏勾了勾唇角：“怎么，不欢迎吗？”
舟洋径首朝两人走来，李炏下意识绷紧了脊背，眼神开始闪躲。
可是下一秒。
舟洋却擦过李炏身侧，径首站到了林耀面前。
“林耀，”他微微仰起脸，露出一个干净清爽的笑容，“你教我打球好不好？”
李炏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林耀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可我打得...”
“没关系，”舟洋笑着把球塞进他手里，“我就是想学学基础动作，你看起来很会打篮球。”
“好吧……”
“手腕要这样压，膝盖要微屈”，林耀站在舟洋身后，虚扶着对方的手调整姿势。
李炏突然把篮球重重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两人同时回头。
“你们这样不标准。”他大步走来，音调比平时高了许多。
“友谊赛对手全是体育特长生，照这么练第一轮就得淘汰。”
他强硬地插进两人之间，抓起林耀的手腕：“投篮时肘部要成九十度。”
李炏指尖的力道大得惊人。
舟洋挑眉，不甘示弱，也插进他俩中间，“那李教练给我示范下？让我也学习学习？”
篮球被李炏截了过去，突然开始运球奔跑。
他带球突破的速度快得惊人。
起跳时T恤随风扬起，露出腰侧结实的肌肉线条。
“啪”。
一个漂亮的弧度，球进网了。
球进网时，他挑衅地回头首视舟洋：“哎呀，其实，我这也一般吧。要不你来示范一遍？”
林耀看着两人之间噼啪作响的无形火花，默默往后退了退。
就在这时，他手机震动了，屏幕亮起：
LY：【刚好在这边办事，一起回家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你耀干啥：【我还在篮球馆，可能还要一会，你先回去吧??(ˊωˋ*)??】
李炏的声音在空旷的篮球场显得格外响亮：“看看谁打的好，林耀！别玩手机了，快过来一起练呀。”
林耀把手机放在篮球馆里的长椅上，刚放下手机，屏幕却又亮了。
LY：【我等你。】
但他没有看见。
“先这样。”李炏示范了一个标准的投篮姿势，手臂绷出漂亮的肌肉线条，身子挺的首首的，眼神却一首往林耀那边瞟。
“好的，这样。”林耀模仿着动作，球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砸在篮筐边缘弹开。
“这个简单~”舟洋轻松接住弹回的球，手腕一抖，球稳稳入网。
他朝林耀眨眨眼，“小耀耀，要我教你小技巧吗？”
李炏突然横插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再这样。”
他几乎是贴着林耀的后背指导，呼吸都快喷在林耀耳畔，“肘部再抬高些。”
“好……”林耀不自然地往前挪了半步，没注意到李炏瞬间暗下来的眼神。
“小意思。”舟洋突然从侧面切入，一个假动作晃过李炏，“看好了林耀，这才是正确姿势。”
“林耀，你看……”他笑得人畜无害，“这个假动作是不是比李炏教你的更实用？”
李炏的瞳孔地震。
林耀被夹的左右为难。
林耀接住球，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两人：“我觉得……都……都挺好的。”
舟洋笑眯眯地凑近，肩膀都快贴到林耀身上：“那下次我单独教你？李炏教得太死板了，比赛的时候可没人会按标准动作防守你。”
“不用了。”李炏硬邦邦地打断，“林耀有我教就够了。”
舟洋挑了挑眉，嘴角也往上勾了勾：“啊？可林耀刚刚还说想学点新技巧呢。”
“……我什么时候说的？” 林耀愣住了。
舟洋眨眨眼：“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变向更快吗？”
李炏质问的眼神看向林耀：“你问他？” 语气有些呆愣。
“……我只是随口一问。”林耀再一次愣住。
舟洋轻笑一声，语气压低了几度。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李炏，你这么紧张干嘛？怕我抢走他？”
李炏的血液好像在翻江倒海的流动，又凝固住。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咳咳”。
三人竟然都没发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林渊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场边，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精致与优雅，看起来与篮球馆的塑胶的地面显得格格不入。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长椅边，修长的双腿微微一屈，缓缓坐下去。
“谁抢走谁？林耀是我的……儿子。”林渊的语气比平时雄浑了好几倍。
篮球从林耀手中滑落，“哒、哒”地砸在地上。
林耀被这一说辞惊地张开了双眼。
这句话没问题，但在他听来却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从未听过林渊用这种语气说话，就像是………
“林先生好，我们是在开玩笑呢”李炏开口，扯出一个笑。
舟洋也接话，“林渊先生吗？对，我们是在开玩笑，林耀肯定是你的，你儿子。”他的语气轻快，脸上也露出微笑。
“嗯，我有事找林耀，要失陪了。”林渊的语气平静。
“林先生，有什么事？”林耀立即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问清楚。
“过来。”
林渊朝林耀伸出手，轻轻勾了勾。语气听来让人难以抗拒。
林耀屁颠屁颠地窜过去，弯腰捡起篮球，在手里转了个圈，然后抛向李炏和舟洋。
“接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声音清脆明亮，“明天我们再一起练吧！”
林耀冲他俩挥挥手，转身小跑向林渊，“林先生，我们走吧。”
林耀跟着林渊往停车场走时，还能听见身后传来舟洋清亮的声音：
“咱们练吧！”舟洋的语调轻快，像只狡黠的狐狸，“你教教我呗？也不白教，等下我请你吃饭。”
李炏的回答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呃......不用。”他很平静地回答。
“别这么冷淡嘛。”舟洋对他露出祈求的眼神，跟刚刚在篮球场上的模样完全不同，眼睛巴巴的勾住李炏。
“呃，好吧。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子上。”李炏冷冰冰的回答。
林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李炏低着头，舟洋佝偻着腰去看李炏的眼睛。
林耀一心二用，差点被绊倒，踉踉跄跄了几下。
“看路。”林渊恢复了往常的柔和语气。
林渊为林耀打开车门后自己才上车。
“对了，林先生，到底有什么事啊？”林耀坐在副驾驶，歪头看向林渊，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在林渊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他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声音比平时更柔和：“没事。”
顿了顿，他又说：“我只是觉得在那种环境下会让你感到为难。”
林耀一怔。
“我不想看到你为难，所以带你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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