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刚要反击，听见林晖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动，是我。”
安装在走廊顶端的摄像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猫头鹰眼睛样的镜头朝这边转来，林晖晨手指如飞，输入段指令，摄像头顿时不动了。
来到摄像头的死角处，林晖晨才放开手。
“你怎么在这儿？”
夏琳的震惊着实不小，她实在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遇到林晖晨。
林晖晨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手心生成一个暗色的屏幕，一行字出现在上面：“不要去做检测！”
夏琳皱眉，心中有八百个疑问，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
林晖晨手心的屏幕上又出现一行字：“有疑问等回去再说，你先看看这个。”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访问日志，夏琳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在心理治疗中心清除掉的记忆文件访问日志。
访问记录密密麻麻，一共竟然有273条！
访问时间从一年前她刚开始清除记忆的时候就有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访问记录，有的是在很短时间频繁访问，访问量最多的那个IP地址是不可见的。
夏琳顿时觉得汗毛倒立，全身如坠冰窟。
是哪个神秘人对她的记忆如此感兴趣？
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的身子微微发抖，轻颤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
几百条访问记录中除了零星的几条来自于心理治疗中心的管理员账号，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一个神秘账号。
是什么样的人能自如地登入当前号称实力最强，管理最规范的元宇宙心理治疗中心，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从未被发现？
这样的人为什么对她过往的记忆感兴趣？
他有什么目的？
细思极恐，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让她不知所措。
林晖晨将义肢调成温暖的震动模式，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后背，希望能给予些许安慰。
他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不要着急，我会帮你查出是谁干的。”
夏琳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未从震惊中抽离出来。
一个熟悉的MAC地址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访问记录中竟然有几条来自于。
方卓伟！！！
方卓伟竟然也在暗中偷窥她的记忆！
巨大的恐惧又转变成无比的羞愤，几乎要将她淹没。
夏琳的手抓着林晖晨的右臂，指甲深深扣入了肉里。
林晖晨纹丝不动，默默忍下这疼痛。
屏幕上闪烁着：“先别声张，找个借口离开，以后再慢慢查清真相。”
夏琳站在原地将近五分钟才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她冲林晖晨点点头，“好。”
忽然，走廊尽头有人影闪过。
屏幕上：有人来了！
接着又换成：“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儿。”
LED灯陡然亮起，走廊里一片惨白，摄像头恢复成常规的角度。
林晖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消失不见了。
门口的人影渐渐走近，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老婆，你怎么在这儿？”
夏琳极力控制住要爆裂的情绪，笑得生硬，“我本来想问问能不能看看我删除掉的记忆，可到了这儿之后，我又有点儿不想看了，觉得可能还是不看的好。”
方卓伟见夏琳表现出犹豫，心情很好，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老婆，无论你选择看或者不看，我都支持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夏琳不动声色地从他怀里溜出来，“你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你知道我今天要来？”
“我哪能知道你也要来？”方卓伟捏了捏夏琳的脸，“不是你跟我闹着要找回记忆的吗？我听说治疗中心现在开发了记忆可视化服务，我想着来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可以的话让他们把你的记忆做成视频，也好满足你的愿望。”
夏琳一时间猜不透方卓伟做这些的目的，只得机械地说：“谢谢老公。”
“谢什么谢！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要什么我都会给。”
夏琳跟着方卓伟一起去见了AI治疗师，他现在越来越像人了，翘着二郎腿坐在转椅上，手上还把一支笔转得飞起。
“没问题，”AI治疗师一如既往的迷之自信，“我们的可视化可以做到元宇宙级别，就像再经历一遍过去一样。”
“有没有不是元宇宙级别的？”夏琳突然问。
AI治疗师停下了转动的笔，问夏琳，“元宇宙级别己经是最高级别，几乎是类似真实的效果，你还想要什么级别的？”
“我不想要真实效果，只要传统的2D视频就好，我并不想将自己代入进去，我要的是抽离，以旁观者的角色来看过去。”
AI治疗师快速理解了夏琳的意思，摆出一副专家的样子：“的确，根据我们的研究，对完成记忆清除的患者，传统2D视频更有助于将真实与虚幻的过去区分开，被一部分人认为是更好的选择。”
呵，AI！
即使事情做得像坨屎，也觉得可以指导人类。
“好，就做成2D视频吧。什么时候能做好？”夏琳问。
“生成视频几秒钟就可以，但是这些视频涉及用户的隐私是严禁外传的，因此你只能到治疗中心的播放室来看。播放室有限，需要提前预约。”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在方便的时间预约观看。”
夏琳和方卓伟离开了心理治疗中心，全程AI治疗师都没有提夏琳要做记忆检测的事。
只要用户不激活任务，傻AI哪里会主动询问。
AI还没学会什么时候该主动问你：“吃了吗？”
坐到车里，方卓伟扔给夏琳几个全息卡片，“挑一个。”
夏琳拿过来一看，都是最流行的几款飞行汽车，她递还给方卓伟，“怎么，要给我买车？”
“你现在在量子星宇上班，离家挺远的，总打飞的怎么行，有辆车方便些。”
“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车，打飞的挺方便的。何况，我也不会在量子星宇工作太久，之后也不常用，弄辆车反而是累赘。”
方卓伟长叹一声，“夏琳啊，我给你买包你不要，珠宝首饰也不要，给你买车又不要。你是我老婆，你得学会花我的钱啊！”
“我一向都不喜欢这些物质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自己有钱花，干嘛花你的钱。”
“可我是你老公，你不花我的钱我很不舒服。”方卓伟的脸色难看。
“好吧，”夏琳息事宁人，“那就那堆卡片里的第一款，就买那辆吧。”
方卓伟总算是满意了，按键启动，车子缓缓升空，加入蜿蜒的车流，飞向橙黄色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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