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夏琳的头真的晕了。
自从察觉到方卓伟篡改了记忆视频，她心里一首堵得慌，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方卓伟。
只能先离他远一点儿，两个人最好别有什么交集。
偏偏方卓伟就是要贴上来。
法式餐厅可以不去，但是杨老师的欢送会是之前她答应过的。
也早就在同学群里散播出去了。
当年她和方卓伟的婚礼就没有通知高中同学，这几年也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很多同学就等着这次聚会好好给他们庆祝呢。
若是没有有力的理由真没法拒绝。
可现在让她陪着方卓伟在同学们面前表演恩爱夫妻，真的有种逼着自己吃苍蝇的感觉。
夏琳用力地揉着太阳穴，“明天就是欢送会了吗？上次不是说一个月之后才退休吗？”
“是啊，杨老师带过几届毕业生都想要给她开欢送会，她这阵子很忙，咱们这届被排在了明天。”
夏琳长吁一口气，“好吧，你明天下班后过来接我吧。”
既然躲也躲不过，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好在明天来的人应该不少，主角是杨老师又不是自己，到时候看情况，应付一下就行了。
晚饭后，夏琳借口不舒服，早早就关灯睡下。
第二天早上，她又赖床不起，首到快来不及了才爬起来快速洗漱完，拿上莫莉准备的三明治匆匆离开。
一整天林晖晨都在量子机房里忙碌，只有夏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顶楼办公室做着设计图。
越到下班时间，夏琳越心慌。
想到即将到来的同学会，她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
偏偏无处倾诉。
想去跟顾佳佳聊聊，但又不忍心将她卷入这些阴谋里面来，何况，她对方卓伟一向印象还不错，自己也不好让她为难。
正烦闷的时候，手指在手机通讯录胡乱划过，突然看见了一个名字。
何奕轩。
昨天他说是自己学弟，看样子还是李斯睿的朋友，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了条消息过去，[忙吗？]
对方秒回，[不忙，夏琳学姐，你想起我来啦？找我什么事？]
夏琳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回复，林晖晨他们今天忙着部署记忆琥珀，还想着他会一起跟着忙呢。
[你不忙？你不用去部署记忆琥珀吗？]
[不用，那些活儿有量子星宇的牛马们做，小爷我可是干大事的。]
这人还挺幽默的，夏琳的心情舒畅了些。
[何奕轩，你真的是我的学弟吗？]
[你不信？]对面停顿一会儿，接着飞速发过来一大堆东西。
有加着电子钢印的毕业照，学校里的学生名单，各种参加学校活动的视频等等。
每份资料都是响当当的证据。
的确在夏琳小两届的学生里有个叫何奕轩的。
没过多久，对面发过来一张图片，是学生时代何奕轩的手写笔记。
又发过来一段貌似刚刚录的视频，是现在的何奕轩手写刚才笔记上内容的录像。
两份材料笔迹相同。
夏琳看过那份视频之后，视频自动销毁了。
[怎么样？现在信了吗？]对面问，[如果还不信的话，我再去找找其他证据。]
[好了，好了，我信了。]夏琳连忙回复，[你年轻时的样子挺好看的呀，比现在的要好看。]
[是吗？你这样说，我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那就既开心又难过，]夏琳打趣道。
[哎呀，还是学姐会讲话。]何奕轩回复得飞快，[我想和学姐一起工作，你比那个林晖晨可强太多了！]
[好呀，我也觉得你要比林晖晨可爱一点呢。]
[哈哈哈……是吗？]何奕轩开始忘乎所以，[学姐，有什么用得着弟弟的尽管招呼过来，弟弟为你赴汤蹈火，包你满意。]
[呵呵，]夏琳被他逗笑了，[你既然是我的学弟，那你应该认识李斯睿和方卓伟吧？你觉得他俩怎么样啊？你认为他俩都是什么样的人？]
何奕轩的回复罕见地慢了许多，几秒后才发过来。
[若是我说，李斯睿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好兄弟，可以同年同日死的那种。至于方卓伟嘛……]他又顿了顿，才发过来下一条。
[他就是个庸俗又自大的人。
虽然我不清楚他具体都做了些什么，但是可以肯定他见不得人的事情做过不少。
学姐，你要小心他。]
夏琳紧盯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光标，呼吸渐渐急促。
她去问何奕轩是想去寻一个答案，可得到回复之后反而更迷茫。
尽管证据在前，她还是不希望三年来日夜相伴的枕边人是个虚伪的骗子。
[你有多了解方卓伟？]夏琳犹豫了一下，还是发出疑问。
对方又沉默了几秒。
[夏琳学姐，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的话。别人说多少都没用，我认为你还是要尽快找回你自己的记忆。]
夏琳赞同，[你说的对。但是现在我的记忆恢复遇到了瓶颈，我找不到与记忆相关的东西。]
[嗯，据我所知，李斯睿有在归墟里存储东西的习惯，他把有意义的东西都做了数字备份。你可以在归墟里认真找一找，一定会有收获。]
[哦？]夏琳大喜过望，没想到何奕轩真能给出好建议。
[谢谢你，何奕轩。]
[夏琳学姐，别这么客气。其实从前你和李斯睿对我很好的，我们之间的交情可不需要这么客气。]
[我们之间交情很好？]
[是啊！等你恢复了记忆，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对了，其实你能恢复记忆是因为当年李斯睿在归墟里埋了一个猎户座协议，就是给记忆被篡改的人留下一把钥匙，让他们有机会把记忆找回来。]
[什么？什么猎户座协议？]夏琳又被震惊到了。
[归墟平台的底层协议之一，也是沈岩至今无法破解的核心算法。]
[是……算法吗？]
原来自己的记忆恢复是因为算法！
夏琳细思极恐，感觉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所有事情背后都似有人在暗中推动。
她的身子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对面的何奕轩感觉不到她的异常，依旧耐心解释，[李斯睿的遗产之一，遇到钥匙的时候会自动触发，发送数据码流到用户的脑机接口，每次发作的时候都会在用户的虹膜上出现一串十六进制的数据流。]
夏琳突然想起第二次梦魇的时候在智能玻璃镜面上看见的数据流。
的确是在虹膜上出现的一串十六进制数字。
原来，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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