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座位早就坐满了，若是早知道今日谢璃会来听大课，他就应该早点来的。
温朝野找了个尽量离她近些的位置坐下。
他刚坐下没多久，老师就来了。
虽然《人类发展史》是大课，但在期末考试的占比可不小。
谢璃每次课上都是认真听讲的好学生，随堂测试从没下过95分。
唯有这次不仅开了小差，关键还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
一无所知的谢璃：“......”
虽然大脑一片空白，她面上还是淡然的从座位上站起。
顶着教室众人的目光，扶了下眼镜，视线往温朝野的位置看去，后者指了指黑板。
谢璃乖巧的声线在教室响起：“老师，我看不清。”
发展史的老师是个古板的小老头，姓周，因为严格而无趣的教学被学生戏称：铁皮周。
“是看不清？还是没听啊！”
铁皮周最不喜欢学生撒谎，但对方既然有这个要求，不答应就成了他的不是，他随即轻哼：“那你上来说吧。”
谢璃没反驳，趁她走路的功夫，铁皮周阴阳人的声音在教室响起：
“有些同学不要以为没叫到你就可以幸灾乐祸，特别是那些走都还没学会，就想学飞的人。”
“这次只是没有点到你，下次可就不见得有这么幸运。”
谢璃走到台前，目光落在的黑板上的字迹，随后闭了闭眼。
还是一样辣眼睛。
她还不如首接说不知道呢，免得自己受罪。
“这位同学，现在能看到了吧。”
铁皮周眼里全是看好戏的态度。
谢璃抿了抿唇，又从细枝末节中抠出了这个问题。
“老师，我嗓子有点疼，可以写出来吗？”
铁皮周满足她，随即将位置让出来：“...行啊，你写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个什么花来。”
哗众取宠，要是写不出来才有她好看的！
谢璃接过电子笔，工整的字迹与题目的潦草形成鲜明对比。
铁皮周甚至还听到了前几排记笔记的声音，无声的巴掌落在他身上。
哼！果然是哗众取宠！
他转头不看，没多久听见停笔声。
“老师。”谢璃退下来道：“我写完了。”
铁皮周转头看着黑板上教科书式的答案，原本不喜的眉头逐渐松开。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他上讲台翻开点名册说：“表现不错，我给你加五分平时分。”
此话一出，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传来一片吸气声。
校内谁不知道铁皮周古板是第二，最难的就是从他手中获得额外的平时分，事关这门课的及格率。
一个高的及格率，除了能在校内拥有特权，还能在毕业时让学校举荐去中心区进一步深造，而且学费还不用你自己出。
哪怕成年后在‘光明教会’觉醒失败，这个名额也不会消失。
不是没人能在铁皮周的课上拿到过额外的平时分，但一学期都找不出三个。
她命真是好。
“我叫谢璃。”
“谢璃？哪个璃？”铁皮周在电子板上搜索。
“琉璃的璃。”
“老师！她不是我们几个班的。”底下一道男声喊道：“她是二年级的。”
温朝野目光落在出声那人身上，垂眸扶了下眼镜，琥珀色的眼眸在折射的灯光下变得幽暗。
“二年级？”铁皮周这句话是问谢璃的。
谢璃大大方方承认：“是啊，我听说周老师的课是整个晋中讲的最细致之一，趁着有时间就想过来观摩一下。”
她脸上带笑：“果然受益匪浅！”
铁皮周对上她真诚的目光，板着脸拆穿：“走神大半节课，你怎么好意思说我讲的好！”
“...我想我的答案己经说明了一切。”谢璃不按套路出牌：“难道老师是觉得走神半节课的我还能写出正确答案是靠天赋？”
铁皮周盯着她，犀利的目光似是要将她看穿：“牙尖嘴利的小丫头，这次我暂且相信你，回去吧。”
谢璃点头，转身的时候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路过温朝野时双方默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转瞬即逝。
等她回到座位时，铁皮周己经在讲后半段课了。
她垂眸看着面前滚动的电子屏幕，紫色的桃花眼微微上挑。
刚才她说的那些并不全是恭维的话。
铁皮周的课她上一世上过半学期，讲课方式基本都用手书，但对知识点的掌控确实很牢固。
她后来觉醒出异能后，谢家连夜将她打包送进中心区的异能学校，晋中的课就这么不了了之。
上课前她又重温了一遍课本，当看到上面熟悉的名词时，脑中的知识点自己就冒了出来。
毕竟当年为了铁皮周的课她也曾日夜苦读过，也算因祸得福。
下课铃响，铁皮周正好讲完课上最后一个知识点，课后作业派每个班的课代表发下去。
所以当谢璃收到课后作业时头顶率先冒出几个问号。
“学长，你，是不是给错人了？我只是过来旁听的。”谢璃叫住一班课代表问。
“没有啊，学妹。”一班课代表笑的一脸祥和：“周老师说了，你的作业他亲自批改，记得明天放学前交给他，否则他就会追究你过来串课的责任。”
谢璃：“...可以不交吗？”
她收回对铁皮周的赞美，他果然是压榨学生的一把好手！
课代表微笑回绝：“学妹加油！”
“周老师还说了，你写的字很好看，若是你有空的话，可以手写答案。”
谢璃：“？？？”
小气鬼！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她微笑：“...知道了，谢谢学长。”
“不客气。”
人一走，谢璃脸上的笑瞬间收了回来。
她垂眸收拾着东西，耳畔传来温朝野的声音：
“我之前跟你讲过的吧，周老师虽然喜欢手书，但字确实不怎么样，你今天这么做不是打他脸吗。”
谢璃抬眸看去，温朝野倚靠在的桌子上，长腿曲着，脸上的笑一如曾经：“好巧，学妹，我们又见面了。”
谢璃轻嗯声：“我记得，我只是想知道，要是有人当着他的面这么做了，会是什么下场。”
“呵~”温朝野扶了下眼镜：“嗯，学妹现在什么感受。”
谢璃中肯道：“确实是个小心眼的老头。”
“呵~”
一声嗤笑从他们身旁传来，谢璃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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