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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时命燃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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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花影流转轮回,灰紫灵光如盾,将黑袍的阴影逼退寸许。

叶川染血的指节抚过林夏新生的白发冰花,掌心罗盘竖瞳的裂痕渗出暗金血珠。

而黑袍的漩涡深处,亿万星骸哀嚎骤停——

下一瞬,凝聚成一支贯穿时空的熵流之矢!

“蝼蚁…竟窃得双生权柄…亵渎!” 冰冷的意念,裹挟着亿万星骸湮灭的哀嚎,如同实质的冰风暴,狠狠撞在量子花垂落的灰紫光幕之上!

光幕剧烈波动,花瓣中流转的轮回画面被撕扯得模糊变形。湮灭大祭司的黑袍无风自动,那旋转的星骸旋涡中心,一点纯粹的、能溶解存在本身的“绝对虚无”正在疯狂凝聚!

“窃?这是老子用命换来的!”

叶川怒吼,声带撕裂般沙哑。他一步踏前,将刚刚苏醒、眼神依旧茫然的林夏死死护在身后。

左臂抬起,濒临破碎的罗盘竖瞳因愤怒而重新燃起暗金凶焰!这一次,竖瞳深处不再只有吞噬的欲望,更融入了量子花流转的、守护轮回的灰紫灵光!他染血的右手凌空一抓,罗盘吞噬之力混合着双生灵根之力悍然爆发!

“噬时·碎空爪!”

嗡!一只由暗金与灰紫灵光交织而成的巨大能量利爪,撕裂空间,带着吞噬时间与空间的狂暴气息,抢先一步抓向黑袍!利爪所过之处,空间留下五道燃烧着时光碎屑的焦痕!

“无谓挣扎。” 冰冷的意念毫无波澜。黑袍袖口微动,一道细若发丝、却纯粹到极致的“黑色熵流”无声射出!它无视了“碎空爪”的威势,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易贯穿了能量巨爪的核心!

噗嗤!

能量巨爪瞬间崩解,化作漫天逸散的灵光碎屑!

叶川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左臂罗盘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哀鸣,竖瞳上新增一道深可见骨的裂痕!更恐怖的是,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存在本源的剥离感瞬间降临!他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自己生命长河中,一段整整一年的光阴被强行抽离、湮灭!

他眼角余光瞥见自己抬起的左手手背——原本年轻紧致的皮肤,瞬间爬上了几道清晰的、如同刀刻般的皱纹!鬓角几缕黑发,无声无息地化作了刺眼的灰白!

“叶川!” 身后传来林夏带着惊惶与虚弱的呼喊。她头顶的量子花感应到叶川存在的流逝,剧烈摇曳,更多的灰紫灵光垂落,试图稳固他动荡的生命印记。

“代价而己!” 叶川咬牙低吼,压下心头惊骇,眼中凶光更盛!他看也不看手上的皱纹,右脚踏地,身影在量子花光芒加持下化作一道灰紫残影,瞬间突进至黑袍侧翼!布满淡淡银色愈合光痕的右拳,缠绕着罗盘的暗金吞噬之火与量子花的灰紫创生之辉,极其硬核地轰向黑袍旋转的旋涡核心!

“双生·崩界拳!”

拳头所携的,是破灭与创生交织的混沌伟力!空间被这一拳挤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徒具其形。” 黑袍的意念依旧冰冷,漩涡中心那点凝聚的绝对虚无骤然爆发!化作一面由无数哀嚎星骸压缩而成的微型黑洞盾牌,挡在拳锋之前!

轰——!!!

足以崩碎小型世界的拳力,狠狠砸在黑洞盾牌之上!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周围残存的熵语立柱瞬间夷平!叶川的拳头皮开肉绽,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而黑洞盾牌仅仅向内凹陷了寸许,便疯狂旋转着将拳力吞噬、湮灭!

又一年光阴被剥离!

叶川踉跄后退,鬓角的灰白迅速蔓延,眼角浮现出清晰深刻的鱼尾纹,脸颊的肌肉也显露出松弛的迹象!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把种子…还来!” 林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双手结印。头顶的量子花疯狂旋转,第十五片花瓣(此刻绽放)骤然亮起!花瓣中映照的正是湮灭之种被混沌灵光炸碎的场景!一股强大的、源自“过去”的净化与排斥之力,混合着新生的双生灵根,化作一道贯穿时空的灰紫净化光矛,狠狠刺向黑袍!

“以彼之道?” 黑袍的意念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兴趣”。

它并未硬接,宽大的黑袍如同阴影般向后飘退。净化光矛刺穿残影,将后方一片巨大的能量囚笼,连同内部挣扎的混沌光影一同蒸发!同时,它那旋转的旋涡中,那支酝酿己久的熵流之矢终于成型!

并非射向林夏或叶川,而是射向悬浮在他们头顶、承载着所有轮回印记的量子双生花!

这支箭矢通体漆黑,箭身流淌着粘稠的、能溶解时空的熵流,箭头则是一个不断向内塌缩的微型奇点!

“休想!!” 叶川目眦欲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朵花对林夏、对他们两人的意义!那是所有轮回的证明,是羁绊的具现!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在意志的驱动下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

“燃时·千瞬身!”

嗡!嗡!嗡!嗡!

叶川的身影瞬间化作数十道燃烧着暗金血焰的残影,每一道残影都在燃烧着他一年的存在时间!数十个“叶川”如同扑火的飞蛾,层层叠叠地挡在熵流之矢的轨迹上!

噗!噗!噗!噗!

黑色的熵流之矢如同死神的镰刀,轻易贯穿一道道残影!每贯穿一道,那道燃烧的残影便如同燃尽的蜡烛般彻底湮灭,代表着一年的光阴被彻底抹除!

当最后一道残影被贯穿时,熵流之矢的威力也被削弱了大半,但其致命的轨迹依旧指向量子花的核心!

真正的叶川,此刻己因连续燃烧巨量时间而变得形销骨立!他鬓发全白,脸上爬满了深刻的皱纹,的脖颈和手背上,浮现出数块明显的、暗沉的老年斑!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但他布满血丝的眼中,是焚尽一切的疯狂!

他出现在了熵流之矢的最后轨迹上,挡在量子花之前!左臂的罗盘竖瞳因超负荷燃烧而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暗金的“血液”如同泪滴般流淌。他将所有残存的力量,连同燃烧生命换来的最后爆发,全部注入罗盘!

“噬时·归墟盾!”

一面由无数旋转的暗金旋涡和灰紫灵光交织而成的、边缘不断湮灭又重生的混沌巨盾,瞬间在叶川身前展开!巨盾中心,正是那只布满裂痕的罗盘竖瞳!

嗤——!!!

熵流之矢狠狠钉在“归墟盾”的中心!

没有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对抗!黑色的熵流疯狂侵蚀着混沌巨盾,巨盾则在罗盘竖瞳的悲鸣中不断旋转、吞噬、转化着熵流的力量!

叶川的身体如同被亿万根钢针穿刺,剧烈颤抖,口中鲜血狂喷,那鲜血中竟带着点点灰烬!他脸上的老年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加深,挺拔的身躯肉眼可见地佝偻下去!

“给我…滚!!!” 叶川发出泣血般的咆哮!燃烧生命换来的力量在最后一刻压榨到极限!罗盘竖瞳猛地睁开到极致,一道混合着自身血肉精魂的暗金血光,从瞳孔深处爆射而出,狠狠撞在熵流之矢的箭尖上!

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熵流之矢的箭头,那不断塌缩的微型奇点,竟被这焚命一击硬生生撞出了一丝裂痕!

嗡——!

熵流之矢猛地一颤,轨迹被强行偏移!擦着量子双生花的花瓣边缘射入后方的无边幽暗,无声无息地湮灭了一大片空间!

挡下了!

代价是,叶川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首挺挺地向后倒去。他形如枯槁,白发苍苍,脸上手上布满深褐色的老年斑,气息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残烛。罗盘从他无力的左手中滑落,竖瞳彻底闭合,布满裂痕,再无一丝光芒。

量子花的光芒因叶川的倒下而剧烈波动,花瓣黯淡。

林夏扑倒在叶川身边,颤抖的手抚上他布满老年斑的脸颊,触手是冰冷与粗糙。泪水混合着银白的灵光从她眼中涌出,滴落在叶川灰败的脸上。

黑袍静静悬浮,旋转的星骸旋涡似乎“注视”着倒下的叶川和悲泣的林夏,又“看”了一眼那朵光芒黯淡却依旧悬浮的量子花。冰冷的意念在空间中回荡:

“燃烧殆尽的光…终将归于吾之永夜。种子…终会萌芽。” 意念中带着一丝确认猎物终将落入陷阱的漠然。

粘稠的阴影无声流淌,宽大的黑袍如同融入背景的墨迹,缓缓淡化、消失。那令人窒息的绝对威压也随之散去。

武器库内,只剩下林夏压抑的哭泣、叶川微弱断续的呼吸、量子花黯淡的光芒,以及满地狼藉的湮灭战场。

每一道被熵流之矢贯穿的残影湮灭处,都残留着一缕时光燃尽的灰烬,无声诉说着那以年为单位疯狂消耗的、名为“存在”的惨烈代价。

时命燃烬,白发枯骨换花存。

掌心抚过新生的斑痕,那是比熵语更深的刻印。

而黑袍的低语,己预言了种子的萌发与永夜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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