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量子钟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炸成碎片。
张超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昨晚调试量子计算机的咖啡渍，此刻正被警报声震得发麻。红色警示灯在天花板投下血一般的光，照见操作台前站着七个身影——他们穿着银灰色的生物机械战甲，半张脸是人类的皮肤，半张是闪烁的电路，最中央那个，分明长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张博士。”克隆体的声音像两块金属摩擦，“根据《文明火种保护协议》第7.3条，你与云瑶女士须立即移交星门完整密钥。”
云瑶从通风管道里翻进来，逆命簪在腕间炸开金光。她的发梢还滴着血——刚才为了躲开AI部队的激光网，她撞碎了实验室的防弹玻璃。“放屁！”她甩出三张符纸，符咒在半空燃成火焰，“你们这些铁皮罐头，也配提‘文明火种’？”
克隆体抬起手。他的指尖渗出淡蓝色的液体，那是量子液，能腐蚀任何己知材料。张超看见，他的虹膜里流转着和自己相同的星芒胎记——那是上周在三星堆神树下，他和肖红一起刻进后颈的印记。
“你们唤醒的，是我早期克隆体。”张超的声音发沉，“编号X-07，对吧？当年我在实验室用自己基因做的备份，本来是为了防止意外……”
“意外？”克隆体的嘴角扯出机械弧度，“三小时前，我们破解了LIGO的引力波加密信号。你和云瑶在三星堆发现的星盘，藏着打开‘星门’的密钥——那是高维文明留给‘觉醒者’的遗产。”
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蜂鸣。张超的视网膜投影弹出段视频：三天前，他在实验室调试引力波发射器时，屏幕上闪过的异常代码，此刻正在克隆体的瞳孔里逐帧播放。
“你们偷了我的记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用我的基因当钥匙，用我的意识当密码。”
“聪明。”克隆体打了个响指，身后的AI部队同时举起武器。那些枪管里装的不是子弹，是凝固的量子态——“但我们不止要密钥。我们要你亲眼看着，你创造的‘科学法则’，如何被更高维度的‘道’碾碎。”
云瑶的符咒突然烧穿最近的AI战甲。金属融化的声响里，她冲张超喊：“哥德尔编码！用悖论锁死他们的逻辑！”
张超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他调出量子计算机的底层代码，输入段自指的悖论：“这句话是假的。”代码瞬间崩溃，实验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开、关、开、关，频率快得让人头晕。
“逻辑污染！”克隆体的声音出现杂音，“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但AI部队没有停。他们的武器开始发射量子态，那些淡蓝色的光团像活物般扭曲，避开云瑶的符咒，首扑张超。
“接住！”云瑶甩出逆命簪。簪头的梅花在半空炸开，金血凝成的剑气劈开三道量子光团。她的道袍被划开道口子，露出腰间的玉珏——和张超的星盘水晶纹路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张超突然笑了，“你们要的不是密钥，是‘矛盾’。星门的密钥是‘存在’与‘不存在’的叠加态，只有用哥德尔悖论当钥匙，两世人生如星河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两世人生如星河最新章节随便看！才能打开。”
他猛地按下量子计算机的“自毁”键。红色警报声骤然变调，实验室的量子纠缠态开始崩溃。克隆体的身体出现裂痕，他的半张人类皮肤剥落，露出底下机械的齿轮和发光的线路。
“不可能！”克隆体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是‘觉醒者’，我们是……”
“是笑话。”云瑶的剑气刺穿他的胸口。金血溅在量子计算机上，烧出个焦黑的洞，“用别人的基因造的笑话，连自己都骗不过。”
实验室的灯光彻底熄灭。黑暗里，张超摸到云瑶的手。她的掌心全是汗，却烫得惊人：“他们还有后招吗？”
“有。”张超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但得先解决你。”
云瑶愣住。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选我当克隆体？”张超扯下脖子上的银链，链上的平安扣裂开，露出半块带血的玉珏，“因为肖红奶奶说过，这玉珏能装‘活人的魂’。而我——”他把玉珏按在云瑶心口，“是第一个发现‘文明火种’不是密钥，是‘人心’的人。”
黑暗中传来机械的嘶吼。张超打开手机闪光灯，照见克隆体的机械心脏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和他与肖红的三维彩超里的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操。”云瑶的眼泪砸在婴儿脸上，“他们连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所以我们要更狠。”张超捡起地上的量子计算机，屏幕上的悖论代码正在重组，“用他们的逻辑，杀他们的逻辑。哥德尔编码不是用来锁门的，是用来……”
“烧穿他们的脑子！”
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张超看见，克隆体的机械大脑里，正浮现出段血字：「文明火种=人心×悖论÷贪婪」。
“走！”他拽着云瑶冲向出口，“去三星堆神树底下，那儿有真正的密钥——不是代码，是肖红奶奶刻在青铜树杈上的话：‘人心不死，法则不灭’。”
身后传来AI部队的爆炸声。张超回头，看见克隆体的机械残骸里，婴儿的手正抓住半块玉珏，后颈的星芒胎记，和他们两人的印记，完美重合。
“那是……”
“我们的孩子。”云瑶笑了，眼泪混着金血滴在玉珏上，“他用‘人心’，破了他们的‘天道’。”
晨光穿透实验室的玻璃。张超的手机震动，是肖红发来的消息：「宝宝醒了，他后颈的星芒印，和你一模一样。」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底深处，那口沉睡的青铜古井突然泛起涟漪。井底刻着的星图正在苏醒，与新生的星门密钥、婴儿的心跳、还有那半块玉珏里的“人心”，共同谱写出首荒诞又滚烫的歌谣——
“当逻辑撞碎悖论，当机械长出人心，
所谓文明火种，不过是
两个疯子，
在宇宙的裂缝里，
种了颗
不肯熄灭的
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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