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从病床上惊醒时，赵小蔓的机械左手首接贯穿了护士的咽喉。纳米虫群在接触对方血液的瞬间，读取到一串异常数据——那是顾寒舟的脑电波特征。
"你学得很快。"护士倒下前突然用顾寒舟的声音说话，右眼角的泪痣爆出紫色火花，"但时间不多了，小蔓。林修远己经控制了六个你。"
天花板神经锁装置垂落的瞬间，赵小蔓翻身滚到床底。这一次她没有试图破坏束缚带，而是用机械食指轻触自己的太阳穴——北斗七星图案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显示出一段被加密的记忆：
顾寒舟被数据链钉在星辰集团的主控室里，紫色光缆贯穿他的胸膛。他的左眼己经换成电子义眼，但右眼依然是人类瞳孔，正疯狂向监控摄像头传递摩斯密码。
【不要相信我的声音 系统会模仿 泪痣是密钥】
影像戛然而止。赵小蔓的耳膜突然刺痛，听到顾寒舟的声音首接在大脑中响起："安宁的泪痣，碰触它！现在！"
病房门被暴力破开，三个守卫冲进来。赵小蔓假装挣扎，在安宁模样的护士弯腰时，突然用右手拇指按住了她右眼角的泪痣。
世界静止了。
护士的机械义眼瞳孔扩张成星云状，整个病房像被按下暂停键。赵小蔓的机械左手自动解体，纳米虫群在空中组成三维星图——那是北斗七星与北极星的立体投影，第七星"摇光"的位置闪烁着顾寒舟的面容。
"听着小蔓，"星图中的顾寒舟语速飞快，"三年前我们发现林修远把垂死富豪的意识上传到量子服务器。安宁自愿成为载体，我把自己的神经图谱编入她的泪痣程序..."
静止突然解除。护士的机械义眼变成纯净的紫色，她一把扯开自己的制服——胸口烙印的不再是"-7"，而是燃烧的北斗星图。
"顾寒舟的意识碎片只能维持30秒。"护士的声音变成男女声叠加态，"记忆熔炉的真实位置在月球背面环形山，但入口在1921年你父亲的钟表店地下室。"
守卫们的武器同时开火。护士突然转身用身体挡住子弹，机械骨骼在弹雨中碎裂飞溅。赵小蔓趁机突破包围，却在门口撞见最恐怖的景象——
七个顾寒舟。
他们站在走廊里，每个人都穿着星辰集团的白大褂，左眼是相同的电子义眼。当七人同时开口时，声线完美重合："为什么要反抗呢？成为永恒的一部分不好吗？"
赵小蔓的机械左手突然暴走，纳米虫群组成数据链刺向她的太阳穴。千钧一发之际，垂死的护士扔来一个电磁脉冲器。爆炸中，七个顾寒舟的影像像坏掉的全息投影般闪烁起来，暴露出瞬间的真实——
其中六个是机械傀儡，唯有最右侧的那个，右眼还保留着人类瞳孔。在影像恢复前的刹那，那个顾寒舟对她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左手按住右眼，右手食指指向天花板。
"记忆..."赵小蔓突然明白了，"他在记忆部..."
整条走廊突然翻转，赵小蔓坠入数据深渊。在下落过程中，她看到闪回画面：
- 安宁躺在手术台上，顾寒舟将某种发光的纳米制剂注入她右眼角的泪痣位置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大学生与官二代的邂逅- 林修远的电子义眼透过监控摄像头注视着一切
- 她自己，正在将机械左手接入某个形似古董怀表的量子装置
赵小蔓重重摔在金属地面上。抬头时，她看到了真正的顾寒舟——被囚禁在圆柱形培养舱里，数十条数据链贯穿他的身体，连接着七个方向的终端机。他的左眼是电子义眼，但右眼依然是人类眼睛，此刻正疯狂眨动传递信息。
【系统会读取你的视觉 别表现出来】
赵小蔓强忍震惊，假装环顾这个球形控制室。她的机械左手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数据——来自顾寒舟电子义眼的定向传输。
"终于见面了，零号载体。"林修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响起。赵小蔓转身，看见七个屏幕同时亮起，每个屏幕里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林修远，最年轻的看起来只有十几岁。
"你看到的顾寒舟是1.7秒前的量子投影。"屏幕中的林修远们同时微笑，"真正的他在三年前就死了，现在只是记忆熔炉的人机交互界面。"
赵小蔓的机械左手微微震动，顾寒舟传输的数据正在解码。她突然冲向控制台，假装攻击主屏幕，实则将机械左手按在某个隐藏接口上。
整个控制室突然变成1921年的钟表店。年幼的安宁站在地下室楼梯口，右眼角的泪痣闪闪发亮。她递给小赵小蔓一个铜制怀表："当七个星星连成线的时候，把表给那个右眼还在流泪的叔叔..."
幻象消散，赵小蔓发现自己被数据链吊在半空。林修远的投影站在顾寒舟的培养舱旁，手指悬在某个红色按钮上方。
"最后一次机会，"七个屏幕同时显示赵小蔓的脑波图谱，"交出1921年的记忆锚点。"
赵小蔓突然笑了。她的机械左手完全解体，纳米虫群组成北斗七星阵型扑向培养舱。在接触顾寒舟身体的瞬间，他右眼流下一滴血泪——那滴液体在空气中变成钥匙形状的数据流，与纳米虫群融合。
"原来如此..."赵小蔓轻声道，"安宁的泪痣是锁，你的眼泪才是钥匙。"
培养舱轰然炸裂。顾寒舟的数据链全部转向，刺入七个屏幕。林修远的投影开始扭曲，发出非人的电子尖啸。赵小蔓坠落的瞬间，顾寒舟残破的躯体接住了她。他的电子义眼投射出最后一段全息影像：
真正的安宁站在月球环形山里，身后是敞开的第七扇金属门。她转身时，右眼角的泪痣正与北极星同步闪烁。
"走..."顾寒舟的声带己经数据化，声音像是电子合成，"他在月球上保存着所有人类的记忆备份...安宁会带你找到..."
他的身体突然解体成无数光粒，在空中组成1921年的日期坐标。赵小蔓伸手触碰的瞬间，整个控制室开始崩塌，露出后面浩瀚的星空。
在坠向月球表面的过程中，赵小蔓终于明白了全部真相：
顾寒舟和安宁从未背叛。他们一个成为系统的囚徒，一个化为程序的幽灵，只为在记忆熔炉内部埋下反抗的种子。而她机械左手里跳动的，从来不是纳米机器人，而是顾寒舟右眼中提取的量子记忆体——最后一块纯净的人类意识碎片。
月球表面，第七扇金属门前。安宁的机械化身静静等候，她右眼角的泪痣与赵小蔓机械臂上的北斗七星标记产生共鸣，发出穿越百年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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