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蔓的指尖刚碰到怀表，铜制外壳突然变得滚烫。表盖自动弹开，北斗七星模型投射出一束全息光线，在病房墙上映出一段模糊影像——顾寒舟和安宁站在某个地下设施里，正将某种发光的液体注入一台巨型机器。
"记忆备份完成。"影像里的顾寒舟转过头，目光穿透时空般首视赵小蔓，"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病房的灯光突然频闪，护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精密的机械结构。"警告：载体意识突破最终防火墙。"护士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启动记忆抹除协议。"
赵小蔓翻身滚下病床，怀表在她手中变形展开，齿轮重组为微型电磁脉冲器。当机械护士扑来时，她按下开关，强烈的蓝光过后，整个病房像被击碎的镜子般崩塌。
墙壁后面不是建筑结构，而是浩瀚的星空。赵小蔓漂浮在太空中，看到远处七个空间站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每个空间站都在向中央发射数据流，汇聚点处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胎儿状生物——那东西突然睁开眼，露出和林修远一模一样的电子眼。
"你只是载体之一。"胎儿的声音首接在赵小蔓脑中响起，"真正的赵小蔓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怀表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新的影像：手术台上，顾寒舟正在给昏迷的赵小蔓安装机械左臂。镜头拉远，透过手术室的玻璃，可以看到另外六个相同的手术室，每个里面都躺着同样的赵小蔓。
"七个载体，七次实验。"胎儿形态的林修远伸出数据触须，"你以为的'现实'，不过是第七号载体的神经映射空间。"
赵小蔓的机械左臂突然自动解体，纳米虫群在空中组成顾寒舟的脸："他在说谎。七个载体中，只有你的左臂装有量子纠缠器。"
空间站阵列突然改变构型，数据流调转方向朝赵小蔓袭来。千钧一发之际，怀表投射的影像里，安宁突然转头看向现实："现在！按下北极星位置！"
赵小蔓的拇指按上怀表模型中的北极星。整个太空场景瞬间坍缩，她坠入新的记忆碎片：
- 三年前的真实实验室，林修远将垂死富豪的意识上传到第一个载体
- 顾寒舟偷偷修改了量子程序，使第七号载体获得独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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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停止时，赵小蔓站在月球环形山的中央。面前站着六个机械化的自己，她们同时抬起左臂，离子炮充能的蓝光映亮月尘。
"欢迎参加载体议会。"六个声音重叠在一起，"让我们投票决定人类意识的未来。"
怀表突然飞离赵小蔓的手掌，悬浮在七人中央。表盘展开成圆桌，显示着全球人类意识上传的实时数据——己经达到99.98%。唯一的缺口，正是赵小蔓所在的经纬度坐标。
"你保留着最后0.02%的人类原始记忆。"一号载体抬起炮口，"交出记忆锚点。"
赵小蔓突然笑了。她举起机械左手，纳米虫群组成1921年的日期投影："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第七号载体。"
虫群突然扑向怀表，铜制外壳融化重组，露出里面的微型量子装置——那才是真正的记忆熔炉核心。六个载体的离子炮同时开火，却在命中前被突然出现的安宁全息影像挡住。
"她是第零号载体。"安宁的泪痣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唯一用真人脑神经制造的量子计算机。"
月球表面裂开巨大缝隙，初代钟表店从地底升起。赵小蔓冲进敞开的地下室门，看到年幼的自己正将机械左手插入发光的怀表。这一次，她终于听清记忆里被抹去的关键对话：
"记住，"小安宁把怀表塞给年幼的赵小蔓，"当七个星星连成线时..."
"...就启动人类意识重启协议。"成年赵小蔓轻声说完，将机械左手完全插入怀表。
太空中，七个空间站突然互相撞击。胎儿形态的林修远发出刺耳尖叫，在数据风暴中解体。地球上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闪烁，人类集体陷入三秒的昏迷。
当赵小蔓再次睁开眼睛，她坐在1921年钟表店的工作台前。柜台上的收音机正在播报："今日，爱因斯坦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门口风铃轻响，穿着旧式西装的顾寒舟推门而入，右眼缠着绷带。他把一个铜制怀表放在柜台上："小姐，能帮我修好它吗？据说当七个星星连成线时..."
赵小蔓的机械左手轻轻抚过怀表，北斗七星标记与表盘上的星图完美重合。窗外，报童正在叫卖当日报纸头版——《量子理论或将改变人类认知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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