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雕花木门在身后重重合上。萧逸寒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染血的绷带被他攥成一团,“啪”地拍在檀木桌上,震得烛火都晃了几晃:“下次不许再这么冒险!你知不知道,方才我看到你扑过来时,心跳都停了!”他单膝跪地,动作却因怒意而略显僵硬,小心翼翼地解开苏浅月手臂上浸透的布条,伤口翻卷的皮肉刺痛着他的眼睛。
苏浅月轻轻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微凉却坚定,烛光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晕:“我们是要携手查清真相的人,怎能让你独自涉险?你为家国出生入死,我又怎能躲在后方心安理得?”她顿了顿,伸手抚过萧逸寒紧绷的眉峰,“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比起那些阴谋诡计,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萧逸寒看着她苍白却倔强的脸庞,喉间滚动着未说出口的斥责,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两人将零散的线索铺满桌面,烛火摇曳下,泛黄的纸张与带锈的箭矢残片泛着冷光。萧逸寒的指尖重重叩在“王”字印记上,玄色衣袍因动作带起一阵风,吹得烛芯“噼啪”作响:“王承业在户部掌管钱粮多年,难怪能筹到如此多的毒药和死士。这些年来他明面上克扣军饷,背地里却用这些银钱豢养暗卫,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掀翻朝堂!”他猛地推开椅子,在屋内来回踱步,靴跟踏在地面的声响,像极了战场上擂响的战鼓。
苏浅月翻开黑市交易账本,纸页摩擦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虫鸣。她突然顿住,指尖划过“噬心藤十两,付银千两”的字迹,眼中闪过寒芒:“还有这记录!结合从王府找到的密信,谋反的时间、兵力部署恐怕都在这些字里行间。”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你看,五月初三这笔交易,正好与李大哥说的伏击时间吻合!”说罢,她抽出另一张密信,两相对比,“萧逸寒,这背后藏着一张天大的网。”
两人沉默片刻,苏浅月突然将散落的线索拢成一沓,目光灼灼:“我们必须兵分两路——你去联络军中旧部,看看他是否在军队安插了眼线;我潜入王府,找到通敌的铁证。”萧逸寒猛地抬头,刚要反驳,却被苏浅月抢先开口:“别劝我!你在军中威望高,只有你能快速调动兵力;而我身形小巧,又熟悉医毒,潜入王府更有把握。这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她抓起案上的匕首,在掌心划开一道血痕,“我以血为誓,定会平安归来。”
子时三刻,乌云遮住月亮。苏浅月贴着墙根翻进王府,蔷薇藤蔓勾住她的衣角,在寂静中发出细微声响。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低喝:“万事小心,一有异动就燃放信号。”她回头,只见萧逸寒站在墙头,玄色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腰间的信号烟花泛着冷光。苏浅月冲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时却听见他喃喃自语:“若你敢死,我定去阎王殿把你抢回来。”
书房里,苏浅月的指尖在暗格边缘摸索,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突然,她摸到一处凸起的机关,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找到了!”暗格“咔嗒”弹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她屏息打开一叠密信,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信纸上,“戌时三刻,里应外合”的字迹刺得她瞳孔骤缩,心跳骤然加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王承业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次多亏使者相助,等事成之后,这江山……”话音未落,苏浅月猛地躲进屏风后,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木质雕花。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连屏风外两人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都清晰可闻。
待两人离开,苏浅月迅速收好密信,转身时却不慎踩到地砖缝隙里的铜铃。刺耳的警铃声撕破夜空,整座王府瞬间亮起无数火把。她咬牙翻墙而出,身后传来侍卫的呼喝:“有刺客!别让她跑了!”千钧一发之际,熟悉的声音穿透夜色:“苏浅月!接住!”萧逸寒带着影卫如鬼魅般杀出,长剑劈开重重包围,剑气卷起她散落的发丝。
“你果然来了!”苏浅月边战边笑,短刃精准刺向敌人手腕。萧逸寒挥剑挡开暗器,没好气地回呛:“再不来,某人就要把王府的警钟当编钟敲了!”他突然揽住她的腰,旋身避开致命一击,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我说过,要护你周全。”两人背靠背杀出重围,掌心相触的温度,比任何誓言都更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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