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出征准备
萧逸寒恢复镇国将军之职后，边疆战报如雪片般纷至沓来。烽火台上的狼烟刚熄，加急军报又快马加鞭送入京城——番邦残余势力在荒漠深处集结，战马嘶鸣声震碎戈壁的寂静，弯刀在烈日下泛着森冷寒光，他们妄图卷土重来，夺回被收复的疆土。
皇宫大殿内，烛火通明。皇帝来回踱步，龙袍下摆扫过满地奏折，突然驻足：“萧卿，番邦贼子狼子野心，边疆百姓又要遭殃了。此番出征关系社稷安危，朕等你凯旋！”萧逸寒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清脆利落：“臣定不负陛下重托！若不能荡平贼寇，臣愿提头来见！”他抬头时目光如炬，仿佛己看到千里之外的战场。
接到旨意的当晚，萧府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萧逸寒立在三丈见方的边疆地形图前，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按在玉门关的位置，烛火摇曳间，他的影子在墙上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羊皮地图边缘被得发毛，上面用朱砂标注的敌军动向图，在昏黄的烛光下宛如干涸的血迹。
“居延海附近有三处水源地，敌军必然会在此设伏。”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的利刃，“传令下去，让军需官准备五百皮囊水，宁可多带十里，也不能让将士渴死在沙场上！”说罢，他又对着地图喃喃自语：“这隘口易守难攻，得想个法子引蛇出洞......若是在峡谷设伏，再以粮草为饵......”他伸手比划着，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地图上，仿佛化作千军万马。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苏浅月怀抱貂皮披风踏入书房，暖炉里的炭火噼啪炸开火星，将她鬓角的碎发染成金色。“别太累了，身体才刚好。”她的声音裹着江南烟雨般的温柔，将披风轻轻搭在丈夫肩头，却触到他紧绷如弓弦的脊背。
萧逸寒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细腻的皮肤：“边疆战事吃紧，此次出征不容有失。”他忽然转身，烛火映得他眼底血丝密布，“上次战败丢了镇国将军印，这次若再失手，不仅我萧氏满门蒙羞，更无颜面对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我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哪怕不眠不休，也要把每个细节都敲定。”
苏浅月在紫檀木椅上坐下，裙摆扫过地上散落的兵书。她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长城防线，突然抬头：“我随你一起去。”话音未落，萧逸寒猛地转身，腰间的佩剑撞在案几上发出清鸣：“胡闹！战场岂是儿戏？箭矢无眼，刀剑不长眼......你一个女子，去了能做什么！”
“就因为我是女子？”苏浅月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医案，重重拍在桌上，墨迹未干的字迹力透纸背，“上个月城郊瘟疫，是谁用井水兑石灰消毒，将病患隔在空置的粮仓？又是谁连夜改良《伤寒杂病论》的方子，救下三百多条性命？”她抓起案头的狼毫笔，在地图上圈出几处绿洲，“我虽不懂排兵布阵，但我知道沙漠行军最忌痢疾，知道如何用最寻常的草药止血镇痛。你的军营里，现在连骨折复位都要生生接骨！”
萧逸寒盯着她圈出的红点，喉结动了动：“军中凶险......”“比不得你书房凶险？”苏浅月冷笑一声，指腹抚过他腰间陈旧的刀疤，“王承业谋反那日，要不是我提前察觉他书房暗格里的密信，此刻你早己是乱臣贼子的亡魂。萧将军，你敢说不需要我？”
夜风卷着沙砾扑在窗棂上，烛火忽明忽暗。萧逸寒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冰凉的指尖贴在自己心口：“好。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一，无论战事如何，不许踏出中军大帐半步；二，遇到危险立刻点燃狼烟，我会亲自来救你；三......”他声音陡然低沉，“若我真有不测，你带着虎符连夜回京城。”
接下来的七日，萧府上下一片忙碌。苏浅月将医馆搬到了后院，药臼捣药声日夜不绝。她戴着鹿皮手套将晒干的三七磨成细粉，突然扭头对学徒道：“去把去年封藏的雪水取来，配止血散必须用雪水调和！还有，把那些银针再用艾草熏一遍，防止感染！对了，再准备些薄荷膏，沙漠里蚊虫毒得很！记住，所有器具都要煮沸消毒！”
另一边，萧逸寒在校场点兵，玄甲军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他跃上高台，手中令旗一挥：“赵校尉！带三千人马先行，沿途设立烽火台，每隔三十里报一次平安！王副将，你负责押运粮草，若有闪失，军法处置！记住，粮草就是将士的命！”他扫视全场，突然提高声音：“此次出征，不仅是为了陛下，更是为了边疆的百姓！让他们知道，大乾的儿郎永远会守护他们！”
出征那日，京城朱雀大街挤满了送行的百姓。萧逸寒身披玄铁重甲，胯下踏雪乌骓马踏着碎玉般的晨光昂首嘶鸣。他腰间重新系上镇国将军印，印绶上的金线在风中猎猎作响。“诸位父老！”他抱拳向两侧人群行礼，声如洪钟，“此番出征，不斩敌首，誓不还朝！待我们凯旋，定让边疆永享太平！等我们回来，一起喝酒庆功！”
街道两侧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孩子们举着纸扎的兵器，老人们抹着眼泪往将士手中塞干粮：“将军保重啊！”“盼着你们大胜归来！”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递上一袋炒面：“将军，这是老婆子亲手做的，路上饿了吃......”萧逸寒接过，声音有些发闷：“老人家放心，我们一定平安回来！”
苏浅月坐在雕花马车里，掀开金丝绣帘的一角。她望着夫君挺首的脊背，想起初遇时他浑身浴血倒在医馆门口，而如今那个冷峻的将军竟会在深夜为她披衣。马车缓缓启动，她摸着怀中的药囊，里面装着新研制的解毒丸，每一粒都裹着用他战袍碎片捻成的红线。车轮碾过青石板，扬起的尘埃中，她对着萧逸寒的背影轻声呢喃：“此去平安，我在你身后，一步不离。这次，换我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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