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事推进,萧逸寒亲自率领精锐部队深入敌境,苏浅月则带领医队紧随其后。寒风裹挟着沙砾拍打着帐篷,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宛如巨兽蛰伏。苏浅月在后方医帐中焦急地等待,手中反复着刚调配好的金疮药,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由远及近,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都过了两个时辰,怎么还没消息?”苏浅月攥着手中的绷带,在狭小的帐篷内来回踱步,脚下的土地己被踩出浅浅的脚印。她望向悬挂在帐篷中央的牛皮地图,目光死死盯着萧逸寒军队的行进路线,眉头拧成一个结,“萧大哥向来用兵谨慎,这次到底遇到了什么?”一旁的医徒看着她紧锁的眉头,手中的药杵停了下来,小声安慰道:“夫人莫急,将军武艺高强,定能平安归来。”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苏浅月猛地掀开帐帘,却只看到扬起的尘土消散在夜色中。她咬着嘴唇退回帐内,将炉火拨得更旺,火苗窜起的瞬间映得她眼底的担忧愈发浓重。
突然,几名士兵跌跌撞撞地抬着一名重伤员冲进医帐,为首的小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血渍,扯着嗓子大喊:“夫人,将军受伤了!”苏浅月浑身一颤,手中的药碗“当啷”一声摔在地上,瓷片西溅。她强作镇定,快步上前查看,只见萧逸寒左肩中箭,鲜血浸透了半边铠甲,面色苍白如纸,却仍紧握着长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别担心,小伤。”萧逸寒看到她担忧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却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当年在北境雪原,比这凶险十倍的伤我都挺过来了。”
苏浅月红着眼眶,声音发颤:“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箭镞淬了毒,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她迅速用剪刀剪开染血的衣料,锋利的刀刃擦过萧逸寒的皮肤,他却只是微微皱眉。“敌军这次用的是西域蛇毒,若不及时解毒……”苏浅月的手顿了顿,喉间泛起苦涩,“你是不是打算硬扛?”萧逸寒想要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却因伤口撕裂痛得闷哼,只能轻声说:“我怕你担心……”
苏浅月迅速为他处理伤口,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取出箭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她用自制的解毒药剂清洗伤口,褐色的毒液混着血水顺着布条滴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张嘴。”她将解药送到萧逸寒唇边,看着他艰难地吞咽下去,悬着的心却没有丝毫放松。在她的悉心照料下,萧逸寒的毒势得到控制,但仍需卧床休养。
“月儿,别太累着自己。”萧逸寒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伸手想替她擦去额角的汗水,却因牵动伤口闷哼一声,“等我养好了伤,定要那些敌人加倍偿还。”苏浅月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嗔道:“先把伤养好再说!你安心躺着,军营有我守着。”她转身整理医箱时,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叹息:“难为你一个女子,要担起这些……”
然而,敌军趁萧逸寒受伤之际发动猛攻,号角声撕裂夜空。苏浅月站在营帐外,看着远处如潮水般涌来的火把,心跳几乎要震破胸腔。她望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夫君,想起出征前他说“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此刻却只能由她来守护这片营地。毅然穿上萧逸寒的战甲,宽大的衣袍让她显得格外单薄,她召集医队中的壮丁,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今日,我与你们一同守护军营!”
“夫人,敌军右翼出现破绽!”一名小将跑来禀报,声音里带着惊喜。苏浅月眯起眼睛观察敌情,突然挥剑指向敌方:“传令下去,弓箭手集中火力压制!步兵随我迂回包抄!”她的声音虽不及萧逸寒那般威严,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敢。手持长剑冲入敌阵时,记忆突然闪回儿时与萧逸寒练剑的场景,那时他说“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此刻她终于体会到这句话沉甸甸的分量。
萧逸寒在病床上听闻此事,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亲兵死死按住。他望着帐外厮杀的火光,既骄傲又心疼,喃喃自语:“我的月儿,何时变得这般英姿飒爽……待我能起身,定要好好谢你。”而苏浅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营帐,铠甲上沾满血污,她看着沉睡的萧逸寒,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说好要一起活着回去,谁都不许食言。”窗外,晨光刺破黑暗,为这对在血火中相互守护的恋人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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