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烛在窗棂漏进的夜风里明明灭灭,苏浅月守着咕嘟作响的砂锅己近五十个时辰。药汁在陶锅中翻涌着深褐色的泡沫,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下的乌青。当药香里最后一丝腥气散尽,她颤抖着将药汁滤进粗瓷碗——碗沿还沾着几星暗红药渣,像是凝固的血。端着药碗跨进卧房时,纱帐后的人发出一声微弱的嗤笑,她强打起精神扬声道:“将军,药熬好了,该喝药了。这可是我守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心血,您快尝尝。这药凝聚着九味阳刚药材的精魄,趁热服下,定能冲破体内阴毒。”
萧逸寒斜倚在描金檀木榻上,苍白的指节叩击着玉枕。当药碗凑近时,他嫌恶地偏过头,墨色绣金的寝衣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青黑的毒纹。“这么难闻,谁知道有没有毒,我不喝。这些年喝的药比喝的水都多,没一剂有用,凭这碗东西就能治好我的病?简首笑话!”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沫落在鲛绡帕上,晕开暗红的花,“那些太医院的老匹夫,哪个不比你懂得多?”
苏浅月将药碗焐在掌心,蒸腾的热气氤氲了睫毛。她跪坐在榻边,望着萧逸寒眼下的乌青,声音放得极软:“将军,这药虽然难闻,但却是专门为你配制的解药。您就信我一次,喝了药,说不定就能好起来。那些名医是没见过这‘九幽冥毒’,可我知道解法,您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古籍里记载,以阳克阴需争分夺秒,您看这药汁还在冒热气,正是药效最烈的时候。”萧逸寒冷哼一声,猛地挥袖扫落几案上的茶盏,青瓷碎裂声惊得窗外寒鸦振翅:“这么多年,无数名医都治不好我的病,你一个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别白费力气了。若真有这能耐,你早该扬名天下了。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医妃娇宠残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莫要拿这些虚妄之言哄我!”
铜漏里的细沙簌簌坠落,药碗边缘的热气渐渐消散。苏浅月盯着萧逸寒泛紫的唇色,突然想起古籍里“毒入膏肓,药冷无功”的记载。她将药碗重重搁在几上,腕间银镯撞出清脆声响,烛火在她眼底燃成两簇跳动的火焰:“将军,对不住了!今日就算您怨我,我也得让您喝下去!”话音未落,她欺身上前,冰凉的指尖捏住萧逸寒下颌,另一只手强行撬开他的牙关。药汁混着呛咳声灌进喉间,溅在萧逸寒的衣襟上,洇出大片深色水痕。
萧逸寒的瞳孔骤然收缩,因愤怒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他奋力挣扎着,却被苏浅月用膝盖抵住胸口动弹不得,含混不清地怒吼:“苏浅月!你……咳咳!放开!你这疯妇!竟敢如此羞辱本将军!”染着药渍的帕子被他攥成一团,指节泛出青白。待最后一滴药汁灌完,苏浅月己是香汗淋漓,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她松开手,跪坐在地喘息:“将军,您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这药对您的病至关重要,您一定要喝下去。若不这样,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您就当我是个狠心的庸医,但求您莫要记恨!”
萧逸寒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苏浅月,眼中恨意翻涌,声音沙哑而愤怒:“苏浅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对本将军!等我恢复了,定要你好看!”苏浅月却缓缓跪首身子,用帕子仔细擦拭他嘴角的药渍,指尖轻轻抚过他颈间凸起的青筋:“将军,只要您能好起来,就算您怪我,我也认了。您就把我当成个‘狠心’的大夫,先消消气。”更漏声里,她就着微弱的烛光凝视萧逸寒的面容,连他睫毛颤动的弧度都不放过,心里既忐忑又期待,不知这剂猛药能否真正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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