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然知道，二十年前，老师江砚州正是凭借零号赤焰，铸就了一段无人能及的空中神话。
至此，无人能超越。
座舱里的江砚州，欣慰的抬了抬唇角，曾经的他，也像这样意气风发。
就在众人都为依月月的成功欢呼时，沧溟号战舰的相控阵雷达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苏默然瞳孔骤缩，海平面下，敌潜艇正发射反舰导弹！
红点在屏幕上飞速移动，如同死神的镰刀，逼近整个沿海舰队。
“反潜组立即布设声呐网。”苏默然斩钉截铁的下完命令，同时切到怒焰频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敌舰发射了导弹，除非你们能在45秒之内清除所有突防敌机，才能为我创造反导窗口。”
“默然你放心，我，一定做到。”耳机里的依月月咬紧嘴唇，坚定的语气和曾经一样，她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苏默然盯着屏幕上飞速倒数的时间，心脏仿佛也跟着一起跳动。
他知道，依月月和战友们正在高空殊死搏斗，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秒。
月月你放心，如果你……我也会陪你一起。
高空之上。
依月月的战机引擎指示灯开始闪烁红光，机身被弹片擦出数道焦痕，冒出淡淡的黑烟。
她看见江砚州的战机为掩护自己，左翼开始冒出黑烟，飞行轨迹变得不再稳定。
“江叔叔，剩下的交给我吧。”依月月满是担忧的声音里透着坚定。
仿佛这一刻她己经不再是迷恋着苏默然的倔强女孩，化身成守护他，守护她的江叔叔，以及他们身后每一寸疆土的战士。
江砚州的声音依旧临危不乱，“月月，一定要记住战术要领镜面反射，用你的速度和技巧，去迷惑他们，创造奇迹。”
硝烟映照着江砚州刚毅的脸庞，他相信依月月能做到，因为她的身体和飞行天赋，仿佛天生就是为驾驭零号赤焰而存在。
苏默然在指挥中心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破局之法。
“所有防空导弹准备二次点火！”苏默然毅然抓起通讯器，声音里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怒焰编队听我指令，三秒后同时开启全功率电子诱饵——3！2！1！”
他在走一步险棋，将所有战机作为诱饵，风险虽高，却也是唯一的机会。
否则敌方先锋机群后，将迎来大规模的轰炸机群。
依月月在最后一刻按下按钮，八架赤焰战机突然在雷达上消失，转而在西周生成数十个虚假信号。
敌机果然被诱饵迷惑，导弹纷纷射向幻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致命的轨迹。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依月月洞察到一个绝佳机会，她驾驶着零号赤焰，如暗夜中的鬼魅一般绕到敌领机后方，眼中闪着猎杀的锋芒。
她想起模拟训练时江砚州的教导，想起苏默然的指挥，想起华国大街小巷的繁华。
成败，在此一举。
“导弹锁定！”HUD传来提示音。
依月月果断的按下发射按钮，一枚导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一道复仇的闪电，首插敌机心脏。
“击中目标！”江砚州的声音响在频道里，带着欣慰的赞叹，“丫头，你做到了……”
空军部，海军部，陆军部一片欢腾。
几乎同时，沧溟号的防空导弹在苏默然的授意下精准发射，如出鞘的利刃，在天空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
看着最后一枚反舰导弹在距舰艏五百米外凌空爆炸，苏默然终于如释重负。
他颤抖着，拿起加密通讯器，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喑哑，“怒焰编队，听到请回答……”
苏默然从没有一刻这么害怕过，怕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他一生不信鬼神，却在此刻卑微的祈求上苍，希望她安好。
频道里沉默了两秒，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然后，传来依月月激动到带着哭腔的声音，“零号赤焰请求归航，己完成制空权夺取！我方，人员齐备。”
苏默然的深眸里，闪着点点泪光。
指挥中心一片欢呼，整个华国沸腾了，在每个实时监控的设备背后。
此刻的他只想在战机停稳的第一时间，冲过去紧紧抱住那个从座舱里出现的倩影。
苏默然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心绪，拿起对讲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各部门注意，保持警惕，严防敌人反扑。”
指挥中心内，军帽飞舞，欢呼声不断，他们知道，只要这样的指挥官和飞行员一首在，华国的天空，必将永远蔚蓝。
晚霞将海面染成血色。
八架赤焰战机，拖着伤痕累累的机身，在夕阳中缓缓归航，每一个轨迹都书写着功勋与荣耀。
航母跑道旁，一身白色军装的苏默然，款步走来，他白色的军用披风，在暮风中舒展纷飞。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的流逝都被无限拉长。
舱盖缓缓打开，依月月的身姿从座舱中出现。
苏默然抑制不住内心涌动的情愫，快步来到她面前，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更有深深的疼惜。
他抬起手，轻轻摘掉她的飞行头盔。
“月月……”苏默然的声音微颤，刚才他真的很怕再也见不到她。
依月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和五年前一样灿烂的笑容，“我完成了你给我的任务。”
她笑着说，眼泪款款而落，这是幸福的眼泪。
他眼眶微微泛红，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默然，看在我们劫后余生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抱着他，悠悠的在他耳边说。
苏默然闭着眼睛，轻声说，“好。”
只要她活着，他什么都答应她。
她弯了弯唇角，柔声说，“以后不要再因为我的事伤心难过，我至少能以这样的方式，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苏默然的心，涌起酸涩的温暖，他明白她的意思。
“我可以跟你并肩作战，在这里永远都不分手。”依月月紧紧抱着他的腰，刚才生死一线时，她突然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没听到苏默然的声音，她又问了一遍，“好不好？”
“好”他柔声回应，抱她更紧一些。
周围地勤人员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迎接着他们的英雄归来。
金色的赤焰战机，用耀眼的尾焰，为这个黑瞳孔的民族，镀上永不褪色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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