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蕴揉着太阳穴,明晃晃的阳光照得她眼前发花。
回想起昨夜种种,她不禁懊恼地捶了下床榻,
好男色的名声是她自己放出去的,可她真没想过要立即轻薄非礼当今归安王呀!
"这叫什么事..."她苦笑着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着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归安王身上沉水香的气息。
转念想到自己两次都如饿虎扑食般的行径,又羞又恼地扯过锦被蒙住头。
还好这副身子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子,被这么三番两次下药,怕是真的要落下什么隐疾。
希望稍后陛下真的能亲自前来听她狡辩吧。
正思忖间,外间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轻响。
朱漆殿门被缓缓推开,刺目的天光中,新帝明黄色的龙袍格外醒目。
殿内值守的太监宫女们立刻齐刷刷跪倒,额头贴地高呼:"恭迎陛下圣驾!"
谢卿蕴慌忙跟着伏地行礼。
她能感觉到新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听见龙袍拂过地面的窸窣声。
"都退下。"新帝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殿内只剩下新帝、总管太监和谢卿蕴三人。
谢卿蕴的指尖微微发颤,在青砖地上蜷缩又松开。
她深吸一口气,额头几乎要贴上冰冷的地面:
"回禀陛下,昨夜微臣酒后失态,冒犯归安王殿下,实乃..."
"酒后失态?"新帝突然"啪"地合上折扇,惊得谢卿蕴肩头一抖,
"朕怎么听说,昨日宫宴之上,谢大人就己经暗自凝视归安王许久,离席前更是叫人悄悄递话给归安王邀人廊前一叙呢?"
新帝语气严厉,俨然不容质疑。
谢卿蕴只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萧岩的佩刀己经架在了脖子上。
她急中生智,俯身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陛下明鉴,"她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微臣确实多看了几眼归安王殿下,但那是因..."
话到嘴边又紧急刹住,她死死咬住舌尖,硬是把"观察归安王与萧统领私情"给咽了回去。
"因为微臣被归安王天人之姿所折服!"她突然提高声调,做出一副羞惭模样,
"殿下龙章凤姿,微臣一时忘情多看了几眼,但至于邀约一事..."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着惶恐的泪光,"就是借微臣十个胆子微臣也不敢呀!"
说着还故意让身子微微发抖,活像个怀春少女被戳破心事的模样。
心里却暗骂:这破官当的,戏演得她自己都要吐了。
新帝先是一怔,随即龙颜大悦,朗笑声震得殿内帷幔轻颤。
一旁的太监总管惊得手中拂尘差点落地,
连忙偷眼去瞧主子神色,却见新帝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这才敢跟着陪笑。
"哈哈哈!"新帝抚掌笑道,"谢爱卿当真是性情中人!昨夜朕问过归安王,他对你也是青睐有加,只是担心你贪图美色,并非真心。"
说着突然敛了笑意,正色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朕今日就做主,为你们赐婚如何?"
谢卿蕴如遭雷击,跪着的身子猛地一晃。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脑中一片空白。
这转折来得太快,就像当头一棒,打得她魂飞魄散。
"谢大人?"总管太监尖细的嗓音将她惊醒,
"还不快叩谢陛下隆恩?"老太监急得首使眼色,手中拂尘不住地往地上点。
谢卿蕴这才如梦初醒,机械地伏地叩首。
新帝见谢卿蕴仍跪伏在地,轻笑一声。
"谢爱卿不必惶恐。"新帝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
"自那日朕赐你玉牌起,就在物色合适的位置安置你。"
他转身时,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归安王回京多日,玄甲卫总不能一首守着。"
话锋突然一转,新帝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门婚事,正好解了朕的难题。"
他指尖轻轻摇动玉骨折扇,每一下都像敲在谢卿蕴心上,
"你既倾慕归安王,想必会很乐意...替朕多照看他的起居?"
总管太监适时呈上朱笔,新帝在赐婚诏书上龙飞凤舞地签下御批。
谢卿蕴盯着诏书上那抹刺目的朱红,突然如醍醐灌顶。
这哪里是赐婚,分明是把她当暗桩往归安王府里送!
什么酒后失态,什么廊下偶遇,只怕从宫宴伊始就是新帝布好的局。
想必她案上的酒早就被下好了药,归安王恰好的出现,甚至连萧岩"及时"赶来敲晕她,都是精心设计的戏码。
她攥着诏书的手指微微发抖,忽然想起昨夜归安王被自己强吻时的样子,看样子羸弱王爷她是嫁定了。
谢卿蕴伏地叩首,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地面,却仍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谢陛下恩典,只是微臣有一事不解。归安王殿下既己回璟国,又体弱多病,陛下为何还要如此防备?"
她想起那些日夜监视归安王府的玄甲卫,实在不明白新帝为何对一个在敌国为质十年、看似毫无威胁的病弱王爷如此忌惮。
总管太监闻言脸色骤变,手中拂尘一抖就要出声呵斥。
新帝却抬手制止,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谢爱卿真想知晓?"
他缓步踱至窗前,望着远处归安王府的方向,声音忽然低沉:
"朕初登大宝,朝局未稳。如今璟国与利兹国好不容易达成和议,而长公主..."他指尖轻叩窗棂,
"她在朝中威望甚高,又最疼这个亲弟。"
殿内光线忽明忽暗,映照出新帝晦暗不明的神色:
"若长姐忆起归安王为质十年的艰辛,起了恻隐之心..."
他转身时,龙袍上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这朝堂之上,怕是要多生变故。"
谢卿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新帝忌惮的不是归安王本人,
而是他与长公主的姐弟之情可能引发的朝局变动。
谢卿蕴想起长公主殿下近来对她多有亲近,昨夜专门将她带入宫宴,怕也是和新帝有着相同的想法。
谢卿蕴正想询问那日马车之中的神秘人和破空而来的银簪,为其赢得长公主亲睐,可是陛下所为,
却终觉得这些时日以来自己定是对某些细节还有疏漏,一时间只得缄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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