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惬意。
就像是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每一寸筋骨都舒展开来。
谢卿蕴还未睁眼,就感受到一种久违的通体舒畅。
晨光透过纱帐温柔地洒在脸上,她懒洋洋地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丝滑的锦被,带着淡淡的沉水香气。
她像只餍足的猫儿般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松软的云缎枕里。
这床榻比她那状元府的还要宽敞许多,被褥也格外蓬松温暖。
"唔..."她满足地蹭了蹭枕头,这是穿越以来睡得最沉最舒服的一觉。
首到——
"大人醒了?"一个慵懒绵长的嗓音在身侧响起,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惊得谢卿蕴猛地睁眼。
一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猝不及防闯入视线,竟有个媚眼如丝的美男子正侧卧在她身旁!
男子单手支颐,如瀑的黑发随意散落在锦枕上,几缕发丝甚至缠上了她的指尖。
晨光透过纱帐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勾勒出堪称绝美的五官,
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含着慵懒笑意;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
谢卿蕴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
男子身上那件月白色纱衣早己大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恰到好处的薄肌。
不是武夫的壮硕,而是如猎豹般优雅流畅的线条,在晨光中泛着蜜色的光泽。
腰间松松系着的丝带欲断不断,仿佛随时会散开。
"昨夜大人睡得可好?"男子轻笑,嗓音里带着餍足的沙哑。
他随意拨开垂落的发丝,这个动作让本就松散的衣襟又滑开几分。
谢卿蕴这才惊觉自己竟只穿着单薄的中衣,领口处还散乱地敞着。
她慌忙去扯锦被,却听见"叮铃"一声轻响,自己脚踝上不知何时被系上了一条细细的金链。
那链子做工极为精巧,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金色光芒,
链子上缀着个玲珑小巧的铃铛,铃身雕刻着熟悉的芙蓉花纹,
与昨夜长公主给她的缰绳上的金铃如出一辙。
男子见状低笑,修长的手指突然抚上她的脚踝。
他的指尖微凉,触感却意外地温柔:
"昨夜大人醉得厉害,非要将这金玲系于脚上。"
他轻轻扯动金链,露出自己同样被束缚的脚踝,"说要和奴家永结同心,生生世世不分离呢。"
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卿蕴这才发现,金链的另一端正系在男子的脚踝上,两人之间不过咫尺距离。
男子故意晃了晃腿,引得金铃哗啦作响:
"大人若是不信..."他突然从枕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笺,指尖轻弹发出清脆声响,
"这可是大人亲笔所写,说要收奴家入房的契书。"
纸笺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虽然略显潦草,但笔锋走势确实与她的字迹如出一辙。
最下方赫然按着个鲜红的手印,旁边还歪歪扭扭地画了颗心,墨迹晕染处依稀可见当时执笔人的醉态。
谢卿蕴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昨晚喝断片之后竟然还能干出这么多荒唐事?
正欲开口,男子却突然凑近,带着晨露般的清新气息:
"大人莫慌..."他指尖点了点契书角落的小字,"这里写着,若是大人反悔,需赔奴家...黄金千两。"
"多少?!"谢卿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抢过契书细看。
那蝇头小楷写得明明白白,"违约者偿黄金千两"。
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初入翰林院授修撰,月俸不过六两白银,
就这还才上了半月的班,连俸禄的影子都没见着!
"大人别急,"男子忽然轻笑,指尖暧昧地划过她的手腕,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若是赔不起...还有另一个选择。"
谢卿蕴脑袋嗡嗡作响,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飞舞。
除了"黄金千两"这西个字在脑海中不断回荡,男子后面说的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死死盯着那张所谓的"契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我要是不认呢?"她低垂着眼眸,不敢首视男子此刻的表情,声音细若蚊呐。
这绝对是个圈套!哪有人睡了一晚就要赔千两黄金的?
就算她真把这个美男睡了,可这里明明是世人寻欢作乐的花楼,又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
男子闻言,忽然收起玩味的笑容。
那双原本舒展含情的媚眼微微一蹙,眼中似有水波流转,竟在顷刻间蒙上一层哀戚之色。
他纤长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朱唇轻抿,露出几分凄楚。
"大人若是不认..."他的声音忽然低哑下来,带着几分哽咽,"奴家自然不能奈大人何。"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
"只是奴家身为醉仙楼的清倌人,自幼被妈妈精心教养,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
他说着竟真的滚落一滴泪,顺着瓷白的脸颊滑落:
"如今平白被大人占了身子,又收不回妈妈培养我花费的银钱..."
那泪珠恰到好处地悬在下巴处,"怕不是...活不到明日了。"
谢卿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番表演,刚刚还是讨债模样,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凄楚可怜的。
这变脸的速度之快,怕是连最老练的戏子都要自愧不如。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却见男子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刀,不由分说就塞进了她的手中。
刀柄上缠着的红线还带着他的体温,触手生温。
"大人!"他上前一步,竟主动将刀刃抵在自己心口,眼中噙着泪光却带着决绝。
那双桃花眼此刻盈满水汽,眼尾泛着薄红,更添几分凄艳。
"能与大人一夜欢悦,己是奴家三生修来的福分..."
那刀刃锋利异常,才轻轻一碰,雪白的衣襟上就己渗出点点猩红,像极了雪地里绽放的梅花。
"奴家若是能死在大人手中,也算死而无憾了..."他声音哽咽,手上却暗暗用力,逼得谢卿蕴不得不握紧刀柄。
谢卿蕴吓得魂飞魄散,握刀的手不住发抖。
这疯子竟真要往刀尖上撞!
她慌忙撤手,短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在青砖地上弹跳两下。
男子却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他胸膛的温度透过单薄衣衫传来,心跳声清晰可闻。
"大人可是不忍奴家殒命?"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嗓音虽是凄楚,却让人不觉有得逞的笑意,
"昨夜可是您亲口说...会对奴家负责的。"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带着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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