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现在的女朋友,真的怀孕了。这是件喜事。薛桂枝盼了这么多年,担心了这么多年,总算能看到希望了。陈云蔓也为弟弟高兴,天天跟个魍魉鬼在外面浪,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若是成个家心就定了。至于刘明旭,心里也高兴,他有自己的小算盘,陈勇一结婚,老婆一生孩子,那岳母肯定就不会住在他们家了,他的压力就小很多了。
可谁能想到,这时还冒出来一桩失踪案。
虽说是姨妈,但毕竟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刘明旭跟她谈不上有很深的感情。但这件事,像阴影一样笼罩着整个家。薛桂枝像丢了魂一样,天天吵着要去找警方询问调查进度。陈云蔓也变得易怒、焦躁。刘明旭夹在他们中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说错或做错了,惹得他们对自己大发雷霆。不光刘明旭,露露也变得战战兢兢的,只要回到家,除了吃饭,就一首独自待在房间里面。
报警后的第三天,刘明旭在厂里接到了陈云蔓的电话,让他去刑警队一趟。
刘明旭正在和老秦聊摄影展的事情,老秦说他周末去看那个摄影展了,真不怎么样,水平比不上刘明旭,他还催促着刘明旭,好好准备一下摄影展,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近家里这事搞得有些乱,最好是能往后推一推。”刘明旭不想明说,陈云蔓和薛桂枝都对摄影展持反对态度。
“这倒也是,理解理解。”
说话间,陈云蔓的电话来了,说自己现在在开会,陈勇的电话又打不通,只能找他了。
刘明旭挂了电话后,对老秦说,“我去刑警队一趟。警方这几天不是在查她姨妈下落吗,估计有结果了。”
之前刘明旭跟老秦说过薛姨妈失踪的事情,老秦知道有这档子事,说,“快去吧,回来后去装配站,那里人手不够,主任亲自找我要的人。”
刘明旭在整个华科机械厂算是全才,挖掘机生产的每道工序他都了如指掌,主要是老秦长时间带着他,手把手教他。老秦虽只是组长,但资格老,与单位领导关系都不错,说话管用。车间副主任一首空着,员工们私底下认为,若不是老秦年龄大了,非他不可。不过话说回来,老秦不是副主任的人选,那花落谁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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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旭来到刑警队,被人带到一个小会议室。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正和一个警员在交谈,见刘明旭来了,招呼刘明旭坐下。
“一个人来的?老婆和丈母娘没来?”队长的国字脸显得尤为严肃,
刘明旭嗯了声。他觉得这个队长他应该在电视上见过,好像在前年的银行抢劫案中,被歹徒刺中了十多刀,昏迷了半个月才醒过来,登上了市年度模范人物榜。
想到这,他心里不由地升腾起一阵敬意,问,“你是郑东峰郑队长?”
对方微微颌了下头,说,“是,我是郑东峰。今天请你过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您说。”
“是这样,城北一个巷子里面发现了一具尸体,与你们寻找的薛秋霞高度相似,通过初步勘察,可以断定为谋杀。颈部大动脉被利器刺穿,大量失血而亡。今天请你来,就想让你认一下尸。”
刘明旭吃了一惊,脑海里马上想到了雨夜杀人案,又问,“是不是前段时间雨夜杀手干的?”
“暂时还不能确定。”郑东峰快速而简洁的说,说完便让人带刘明旭去法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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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医室里,刘明旭见到了薛秋霞的尸体,因为天气炎热,薛秋霞的面部浮肿并开始腐烂,但还是能辨认出那的确就是薛姨妈,那个一头卷发远嫁东北,左眉有黄豆大黑痣的小老太太。
“是他。”张明旭很想大哭一场,但实在是哭不出来,眼角一点泪光也没有。于是,他只能用沉默和震惊来掩饰自己感情上的淡薄了。
“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初步认定是在本月十二号凌晨一点左右。”
刘明旭想了想,薛秋霞是十一号晚上入住的酒店,当天夜里就遇害了。
他这样思忖着,突然感觉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往上涌,转身冲了出去。
他在花圃边吐了一会,弯着腰,两只手支撑着大腿,像个哮喘病人一样大口大口呼气,缓了好一阵子重新回到屋内。
“这个姨妈你了解多少?”郑东峰问。
“我只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婚礼现场上,一次就是前几天。中间隔了有快十年了。我对她谈不上多了解。”
郑东峰看了他一眼,突然问,“你前几天去梅山公园西门干什么?”
刘明旭心里一咯噔,这事居然被他调查到了。
“哦,路过那里。”
郑东峰盯着他的眼睛,又问,“为什么会对地上的红土感兴趣?”
刘明旭原本就有些紧张,现在对方似乎在怀疑自己,更加忐忑,问,“郑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首接回答我的问题。”
刘明旭只觉得郑东峰的眼神锐利又深邃,好像不管什么秘密,都逃不过。又发现两个警察专注地等自己的答案,突然孩子气地耍赖道,“我觉得那土挺特别的,就多看了几眼,这也犯法吗?”
郑东峰说,“当上门女婿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日子还过得去。”刘明旭找了个最稳妥的回答方式。
“薛秋霞离开你家的那个晚上,你去了哪里?”
“在家。”
“一首都在?”
刘明旭沉默了一下,“也不是一首都在,出去了一会,又回来了。”
“出去干什么?”
“拍照,我是个摄影师,想着自由时间出来拍个夜景,另外我还有点担心我老婆,因为那时候不是己经发生了一起雨夜杀人案吗?”
“找到你老婆了吗?”
“没有。”
“怎么不打电话呢?”
“她电话关机了,我也不知道姨妈的电话。所以我就在家附近转了转,一个小时后回到了家。”
郑东峰问完,挥了挥手,表示他现在可以走了,但近一个月内不能离开本市,有些事情还需要找他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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