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的指尖在法袍袖口蹭出一道血痕。旁听席上陈昊的狼牙项链在射灯下反着冷光，像毒蛇的竖瞳。书记员第三次催促时，方拓突然抓起法槌——却不是敲向底座，而是狠狠砸向那叠“悔过书”。
“咚！”
槌头嵌进核桃木桌面，碎屑溅上公诉人惊愕的脸。“这份所谓认罪书……”方拓的嗓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铁板，“是三天前他们在看守所用我女儿的命逼我写的！”
满庭哗然中，法警的手按上枪套。方拓却突然撕开衬衫，露出肋间蜈蚣状的缝合伤口。“七月十五号当晚，我根本没去云栖码头！”他猛地拽出档案袋，染血的X光片雪片般纷飞，“那晚我在市一院急诊室！这是取弹片的手术记录！”
叶青梧在旁听席最后一排攥紧了拳头。方拓肋骨的金属固定钉在X光片上泛着冷光，与她记忆中完全吻合——那正是半年前他为保护拆迁户被黑警开枪打穿的伤口。旁听席上的陈家律师团突然集体起身离席，陈昊的保镖迅速堵住出口。
“反对！”公诉人扯松领带，“被告方当庭提交非法证据…”
“非法？”方拓突然抓起投影遥控器。手术记录影像被放大在法庭屏幕时，角落监护仪的时间戳清晰显示着【7月15日 21:37】——与码头走私案时间完全重叠。他咳着血沫笑起来：“要不要查查是谁篡改了医院数据库？”
法警冲上审判席的瞬间，方拓突然掀翻桌子。藏在桌底的微型投影仪在空中炸开全息影像——王德发死前偷拍的视频里，陈昊正把密封箱交给海关副关长，箱体烙印着海外基金LOGO！
叶青梧的指甲抠进掌心。当法警扭住方拓胳膊时，她看见他无声地用唇语说：“地砖。”
探监通道的地砖第三排第七块。她趁乱蹲身系鞋带，指尖触到松动的水泥缝。里面藏着微型胶卷，裹着半片带血的金三角罂粟叶。
“197号！提审！”铁门哗啦打开时，叶青梧迅速吞下胶卷。走廊尽头站着穿纪委制服的男人，胸牌却挂着三年前被她举报的黑警编号。对方皮笑肉不笑地晃着手铐：“叶警官，陈家给你准备了单间。”
审讯室的强光灯烤得空气发烫。当黑警把电击棒按上她脚踝时，叶青梧突然盯着他袖口的油污：“你女儿在附小二班？”对方动作骤停。“今早校车坠河时，”她舔着嘴角的血笑，“穿蓝裙子的女孩是被戴狼牙项链的人推下去的。”
黑警的瞳孔瞬间放大。叶青梧趁机撞翻审讯椅——藏在椅腿里的拆信刀精准捅进他喉管。血喷溅在单向玻璃上时，她扯下对方胸前的录音笔。按键播放，陈昊的声音在滋滋电流里回荡：“…林深前女友的尸体该派上用场了…”
太平间冷气裹着福尔马林味钻进鼻腔。林深掀开7号柜的瞬间，陈露脖颈的尸斑突然在紫外灯下显影出条形码——正是海外基金用于洗钱的文物编号系统。
“死亡时间被改了。”法医老赵的镊子颤抖着指向喉骨，“真正的勒痕在舌骨下方，伪造的上吊绳圈根本…”
冷藏柜突然断电。黑暗中林深被人猛推撞向尸台，手术刀擦着他耳廓钉进墙壁。来人戴着防毒面具，但挥拳时露出腕部的蝎子纹身——正是三年前在华尔街灭口财务总监的职业杀手！
缠斗中陈露的尸体翻倒在地。林深扯断对方呼吸管时，发现尸身背部有手术缝合痕迹。刀锋挑开缝线，微型芯片随血水流淌出来。上面刻着坐标：【北纬30°15' 东经120°12'】——云栖镇古塔地宫！
方拓被按在判决书上签字的刹那，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古塔方向腾起的火光映红法庭穹顶，陈昊的卫星电话里传出嘶吼：“地宫文物全没了！”
叶青梧踩着黑警的尸体冲出看守所。远处古塔在烈焰中崩塌，漫天飘飞的佛经残页被火光映成血色。她摸出藏在鞋跟的胶卷，显影药水泼上去——周玄策手绘的地宫密道图浮现出来，落款日期竟是二十年前！
林深在太平间血泊里抓起芯片。杀手垂死前扯开衣襟，内衬缝着半张泛黄照片：年轻的周玄策抱着婴儿站在华尔街铜牛前，婴儿襁褓上绣着“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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