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小姐?"安安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您这嫁衣...是不是太节省布料了?"
嫁衣下摆突然翻涌如血浪,数十道猩红丝线破空而出,如毒蛇般缠上安安的脚踝。
那些丝线上串着细小的骨头与细密倒刺,每根都串着七八枚指节骨——骨节被镂空雕成铃铛形状,随着丝线游动发出诡异的叮铃声。
"小心!"洛木思的唐刀斩出雪亮弧光,刀刃却像划过雾气般穿透丝线。
断裂处瞬间涌出粘稠血珠,转瞬又凝成新的丝线。
他怀表上闪过猩红警告,己有三根丝线缠上安安的脚踝。
【怨气具象化|物理攻击无效】
倒刺扎入皮肤的瞬间,安安看到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
翡翠屏风后颤抖的绣花针...还有铜镜里正在腐烂的新娘笑脸...
他迅速后撤半步,从袖中抖出那块绣花手帕。
"民国九年春,林小姐的订婚宴。"他突然念起帕角褪色的字迹,"绣楼走水,烧了三十六架绣屏。"
嫁衣女人的动作突然凝固,脸上半绣的金童子笑脸开始渗出黑血。
那些绣线像吸饱了血的蚂蟥,一根接一根地从她脸颊脱落,掉在地上竟发出金属般的脆响。
安安趁机旋身挥刀,唐刀上的青光与丝线相触时爆出一串幽蓝火花。
断裂的丝线疯狂扭动着缩回嫁衣下摆,串着的指骨铃铛叮叮当当散落一地——每颗骨节落地后都迅速发黑碳化,化作细小的骷髅状灰烬。
她足尖轻点,翻身落在绣架旁。近距离才看清——绷紧的人皮后颈处,一粒朱砂痣正诡异地跳动着。
更骇人的是,整张人皮的边缘用金线绣着圈细小的生辰八字,正是林大小姐的生辰八字!
"哇哦~"她用刀尖挑起人皮边缘,"大小姐把自己的皮剥下来当绣布?"
"是活剥。"洛木思指向绣架底部凝固的蜡油,"用热蜡封住神经,才能绣出会呼吸的图案。"
嫁衣突然无风自动,女人干枯的手抓向安安喉咙。指甲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显然淬了剧毒。
"规则第三条说的是'不能碰绣绷'..."
安安一个下腰闪避,反手将匕首扎进对方脊椎,"可没说不让碰新娘呀~"
刺尖触骨的瞬间,整座绣楼响起百余人同时惨叫的声浪。
所有窗户"哗啦啦"爆裂,窗外根本不是夜色,而是熊熊烈火——民国九年那场大火的幻象正在重现。
嫁衣女人疯狂撕扯自己脸上的绣线,每扯断一根,就有焦黑的皮肤从她身上脱落。
藏在嫁衣里的真容终于显露:焦炭般的躯体上,密密麻麻绣着正楷的《女则》,每处烧伤疤痕都被刻意绣成贞节牌坊的图案。
"找到了。"洛木思突然将手帕按在绣架人皮的朱砂痣上。
帕上的桃花突然绽放出血色光芒,绷架上的人皮剧烈抽搐起来。
那些未完成的百子图开始蠕动,绣线的颜色从喜庆的红变成怨毒的紫。
“洛木思?”安安踩住嫁衣女人的后背,回头望去。
见他拽过燃烧的窗帘扔向绣架。
火焰攀上人皮的瞬间,嫁衣女人发出解脱般的叹息。
"所以,当年根本不是意外失火——"
"是您亲手点的火吧?"
幻象中的烈火与现实重叠,将那些《女则》绣字烧成灰烬。
焦黑的手突然抓住安安的脚踝,往她掌心塞了个冰凉的东西——
半枚翡翠玉佩,刻着残缺的"良"字。
【隐藏线索·良缘佩】
玉佩入手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安安指尖首窜心脏。
她低头细看,发现翡翠内部那滴凝固的血珠竟在火光映照下开始缓缓旋转——血珠中心隐约浮现出两个纠缠的细小影子,像是一对相拥的恋人。
"定情信物?"安安故意用甜腻的嗓音对着焦尸晃了晃玉佩。
"烧成炭了还惦记着呢?真痴情~"
嫁衣女人的焦尸听着这话,不知是激动还是其他,突然剧烈颤抖,白骨手指插入自己胸腔,掏出一团七彩丝线缠绕的东西——半块烧焦的鸳鸯绣片。
洛木思迅速扯开领口,露出挂在锁骨下的怀表,怀表镜片上反射着诡异的数据流:【检测到诅咒共生体】
表盘玻璃映照出绣片真实形态——那根本不是刺绣,而是用皮肤碎块拼成的图案。
"良配..."嫁衣女人的下颌骨"咔哒"开合,声音从绣架人皮里传出,"周家...退婚...说我的绣活...脏..."
“哈?”
安安不解,洛木思则在一旁皱眉。
整座绣楼突然倾斜,所有家具向一侧滑动。
地板缝隙渗出黑红粘液,涌出的粘液越来越多,渐渐凝聚成一个穿着旧式长衫的男人轮廓。
那影子左手捏着张泛黄的退婚书,纸面上还残留着被泪水晕开的墨迹;右手提着一盏锈迹斑斑的煤油灯,灯罩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苗。
"负心人......"嫁衣女人的焦尸突然发出凄厉的哀鸣,胸腔里的七彩丝线全部暴起,在半空中织成一张血色罗网。
那些丝线上挂着的指骨铃铛疯狂摇晃,发出刺耳的"叮当"声,每响一声,地板上的男人轮廓就清晰一分。
"啊哈~"安安一脚踩碎试图缠上来的粘液,"负心汉也来凑热闹?"
男人影子举起煤油灯,火焰突然变成惨绿色。被照到的墙面浮现出当年场景:
——穿西装的周少爷将绣绷砸在地上,上面未完成的鸳鸯被血染红。"林家女儿婚前失贞,这脏绣也配进我周家祠堂?"
——绣绷旁躺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手腕处汩汩冒着血。
"原来如此。"洛木思挑开那团七彩丝线,露出里面包裹的真相——
林大小姐林月棠自幼被按“闺秀典范”培养,七岁学《女诫》,十岁执银针。
每日需绣完半匹绢才能用膳,绣错一针便要跪在祠堂抄写《女则》。
她唯一的朋友是贴身丫鬟青杏,两人常在深夜偷看青杏从市集带回的西洋画报——那些穿着泳装大笑的异国女子,成了她压抑生活中唯一的光。
民国八年春,林月棠与绸缎商周家独子周慕良订婚。
周少爷留洋归来,西装革履却满口“女子无才便是德”。
订婚宴上,他当众嘲笑她的绣品“匠气死板”,却对她的丫鬟青杏泡的茶赞不绝口。
而后周家老爷被毒蛇咬伤,当夜青杏信了民间偏方割腕取血做药引,得到周家赞叹与感激。
而另一边的林月棠用带血的绣线连夜赶制“百毒不侵”香囊,却被周家误会是堕胎证物。
退婚书送来时,她正在绣最后一只鸳鸯——针尖戳破手指,血染红了鸳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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