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13日，上海法租界的雨裹着硝烟味。陈默蜷缩在贝勒路裁缝铺的阁楼里，肩头的弹伤还在渗血。老板娘王阿婆用生锈的剪刀剪开他的衬衫，酒精棉球擦过伤口时，他闷哼一声——这酒精是从日军货轮残骸里抢来的，带着股刺鼻的化工味道。
"巡捕房刚来过。"王阿婆往伤口撒云南白药，药粉混着血珠渗进绷带，"日本人悬赏五千大洋要你的人头，画像贴满了整个法租界。"她从缝纫机抽屉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张皱巴巴的《申报》，社会版角落用红铅笔圈着："圣玛利亚孤儿院火灾，七童失踪"。
陈默的手指抚过铅字，想起临终前的话。昨夜救生艇被日军击沉时，她把胶卷塞进他掌心，自己却被流弹击中，最后的笑容在紫雾中凝固。胶卷里的照片显示，那些孩子被关在铁笼里，脖颈的樱花烙印和毒气弹箱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楼下突然传来皮鞋声。陈默抄起墙角的裁纸刀，听见两个操着日语的声音在讨价还价："老板娘，来两尺阴丹士林布。"他瞥见门缝外的军靴——鞋跟处嵌着樱花纹的铜片，和百乐门特务的装备如出一辙。
王阿婆的缝纫机踏板突然加速，哒哒声里混着暗语节奏。陈默摸出藏在房梁上的勃朗宁，子弹上膛的瞬间，窗户被炸开个大洞。三个戴防毒面具的黑影破窗而入，他们手中的枪装着消音器，射出的却是特制的麻醉弹。
混战中，陈默的手臂被划伤，鲜血溅在墙上的旗袍样稿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孤影照山河：双面蝶变风云录 他抓起桌上的剪刀刺向最近的敌人，刀刃却被对方的护腕挡住。借着月光，他看清那人腰间的皮质枪套——上面用金线绣着藤原家族的菊纹，和731部队高层的配饰完全相同。
"陈先生，别来无恙？"熟悉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陈默瞳孔骤缩，只见藤原千鹤的胞弟藤原秀树站在门口，白大褂上沾着紫雾留下的痕迹。"你破坏了'木菊计划'的第一步，不过..."他举起手中的玻璃试管，里面的灰白色粉末在黑暗中泛着荧光，"母体病毒己经植入那些孩子体内。"
楼下突然传来枪声。陈默瞥见王阿婆倒在血泊中，她的剪刀还插在一个特务的喉咙里。千钧一发之际，他撞开后窗，顺着晾衣绳滑到隔壁弄堂。身后的爆炸声震碎玻璃，他听见藤原秀树的喊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些孩子的血，必须用来完成最终实验！"
雨越下越大，陈默躲进圣玛利亚孤儿院的废墟。焦黑的墙面上，隐约可见用指甲刻的樱花图案。他在瓦砾堆里找到半块带血的布片，上面绣着"S.M."——那是生前戴过的胸针缩写。当他翻开布片，内侧用隐形墨水写着地址：霞飞路17号，地下室有地道通往...
突然，巷口传来军靴声。陈默握紧勃朗宁，发现追兵不是日军，而是一队穿着法租界警服的人。领头的警长摘下帽子，露出左耳后的樱花刺青。"陈先生，"他的配枪对准陈默，"该去见见你的老朋友了。"而此刻的霞飞路17号，地下室的铁门正在缓缓打开，里面传来孩子的呜咽声，混着培养皿晃动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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