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仿若被喜庆的红绸重重裹挟,那红绸似有生命般蔓延至每一个角落,将整个府邸装点成一片汪洋般的红色世界。张灯结彩之下,朱红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烛火在其中欢快地跳动,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这片耀眼的红色海洋,本应是幸福与吉祥的象征,此刻却如同一把把鲜血淋漓的利刃,无情地刺痛着每一个知晓其中隐秘之人的心,那疼痛深入骨髓,令人窒息。
新房之内,宝钗宛如一尊精美的瓷像,静静地端坐在床沿。她身着的凤冠霞帔堪称绝世之华,凤冠上的珠翠交相辉映,每一颗明珠都似璀璨的星辰,在烛光的轻抚下闪烁着如梦似幻的光芒。那光芒似在炫耀这盛大婚礼的不凡,却无法穿透宝钗心中那如磐石般厚重的阴霾。盖头之下,她的面容看似平静如水,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没有丝毫波澜。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似深秋寒风中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无情地泄露了她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如惊涛骇浪般的紧张与不安。
莺儿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与怜惜,那目光宛如一湾温暖的泉水,试图滋润宝钗干涸的心。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只泛起丝丝难以察觉的涟漪。“姑娘,您别太紧张,今儿个是您大喜的日子呢。您就像那盛开在仙境的牡丹,艳压群芳,倾国倾城,今儿个更是光彩照人,定能福泽绵延,如同那不老的青松,永沐祥瑞。”她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抚平宝钗那纠结如乱麻的心。
宝钗微微点头,那动作轻微得仿若一片雪花飘落,几不可察。“嗯,我知道,只是……”她欲言又止,话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卡在了喉咙里,只留下无尽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她心中如明镜般清楚,这场婚姻从起始便与爱情无关,它只是家族利益相互交织、相互妥协下的产物,宛如一盘错综复杂、布满荆棘的棋局,而她和宝玉,不过是棋盘上两颗身不由已、任人摆布的棋子。这本该是她与宝玉的喜结连理,那个与她有着千丝万缕情感纠葛、如同灵魂伴侣般的人,可如今,命运却如同一个残酷的刽子手,将一切美好的憧憬都砍得粉碎,只留下这荒诞而又令人心碎的现实。
此时,薛姨妈缓缓走进新房,她的眼眶泛红,眼中闪着泪花,那泪花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水晶,每一颗都似饱含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我的儿,你受苦了,这都是命啊。我们就像那在狂风巨浪中漂泊的孤舟,在命运的汪洋大海里随波逐流,没有方向,没有依靠,只能默默承受这无情的拍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那破碎的心中艰难地挤出,饱含着对女儿深深的心疼。
宝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却比哭还要凄惨万分,宛如一朵在暴风雨中被无情摧残至凋零的花朵,虽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尊严,却更显悲凉。“母亲,莫要伤心,这是女儿的归宿。既是命运那无情的大手所安排,女儿自当勇敢承受,就像那悬崖边的松柏,即便狂风呼啸,亦要傲然挺立。”她的话语虽平静,却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奈,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寒冷而坚硬。
新房外,喜乐声震天,那欢快的旋律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这压抑的氛围。乐手们鼓足了腮帮子,奋力吹奏着乐器,唢呐声高亢激昂,如同一头愤怒的公牛在咆哮;锣鼓声震耳欲聋,恰似雷鸣在山间回荡。那热闹非凡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看似坚固的欢乐之墙,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隐隐约约、如丝如缕的哀伤。那哀伤仿佛是一个无形的幽灵,在喜庆的空气中悄然游荡,所到之处,都留下一丝冰冷的气息,让人心底发寒。
另一边,宝玉在自已的房内,宛如一座被抽去灵魂的雕像,眼神呆滞地坐着。他对外界的喧闹充耳不闻,那欢快的喜乐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与他毫无关联。他的眼中只有无尽的空洞,口中只是喃喃自语:“林妹妹,林妹妹……”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却又带着一种深入灵魂的执着与深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最深处发出的呼唤,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回荡在这寂静的房间里。
袭人在旁焦急地劝道:“二爷,您就别想林姑娘了,今儿个是宝姑娘大喜的日子,您这样……会闯出大祸的呀!您若执意如此,就像那飞蛾扑火,只会伤了自已,也会连累整个贾府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眉头紧锁,仿佛眼前是一片即将爆发的惊涛骇浪,而她正努力阻挡宝玉冲向那危险的漩涡。
宝玉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猛地站起来,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宝姑娘?谁要娶宝姑娘?我要娶的是林妹妹!”他的声音高亢而激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如同战场上的战士发出的呐喊,身体也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微微颤抖,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袭人赶忙拉住他,她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宝玉的胳膊,那力度大得像是要把自已的力量全部注入宝玉体内,试图将他从那疯狂的边缘拉回来。“二爷,您不能去啊,这是老爷和太太的决定,您不能违抗啊!您要是去了,就像那脱缰的野马闯入了瓷器店,会把一切都毁了的!”
宝玉挣扎着,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如同一只被困在笼中而发狂的猛兽,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我不管,我只要林妹妹!他们不能把我们分开,谁也不能!哪怕天崩地裂,我也要和林妹妹在一起!”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绝望交织的火焰,那火焰炽热无比,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而在新房中,新郎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却透着一股粗俗不堪的气息,满脸的横肉在笑容中抖动,每一块肌肉的跳动都似乎在彰显他的野蛮与无知,与这华丽典雅的新房格格不入,仿佛是一块突兀的顽石落在了精美的画卷上。宝钗的心猛地一沉,仿若坠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让她呼吸困难。尽管她早已知道会是如此,但当真正面对这一刻,那心中的苦涩还是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让她陷入绝望的泥沼。
新郎带着几分醉意,脚步踉跄地走到宝钗面前,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光芒,那目光如同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伸手要掀盖头时,那只粗糙的大手在空中划过一道丑陋的弧线,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粗鲁,仿佛要将眼前的美好据为已有。宝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这细微的动作被身旁的莺儿看在眼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怒,那愤怒如同燃烧的小火苗,在眼底迅速跳跃、膨胀,几欲化作熊熊烈火。但在这复杂而又令人无奈的局面下,她又无可奈何,只能紧紧地咬着嘴唇,直到嘴唇泛白,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新郎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粗俗不堪的脸,脸上的麻子在烛光下格外显眼,如同夜空中繁星般密集。他看着宝钗,咧嘴笑道:“娘子,你可真美,我真是有福啊!就像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哈哈哈!”他的话语粗俗至极,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刺,狠狠地刺痛着宝钗的心。那股刺鼻的酒气随着话语喷薄而出,弥漫在空气中,让宝钗几近作呕。
宝钗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那厌恶如同看见污秽之物般强烈。她强忍着内心的反感,尽量让自已的声音保持平稳,然而那声音还是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寒意。“官人客气了。”她的话语简短而冷淡,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试图抵御那扑面而来的低俗与冒犯,在两人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新郎却没察觉到宝钗的异样,继续说着粗俗的话语,还伸手去摸宝钗的手。那只手如同一只脏兮兮的爪子,指甲缝里藏着污垢,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宝钗猛地抽回手,眼中的厌恶再也无法掩饰,如同冬日的寒风般凛冽。
这时,薛姨妈走了进来,看到这场景,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气得浑身发抖,仿佛一片在狂风中颤抖的树叶。“你这是做什么?休要对我女儿无礼!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把这神圣的婚礼当成什么了?”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在捍卫着自已最珍贵的幼崽,每一个字都带着威严和愤怒,在新房中回荡。
新郎哼了一声,他晃了晃身子,满脸不屑,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岳母大人,这是我娘子,我摸摸怎么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您可别坏了我的好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赖的气息,那副丑恶的嘴脸让人作呕,仿佛世间所有的丑恶都集中在了他一人身上。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王熙凤赶来,她满脸堆笑,可那笑容却有些僵硬,如同戴了一副虚假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哎呦,今儿个大喜的日子,可别伤了和气。新郎官,您可不能这么心急,先去外面招呼客人吧。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坏了规矩,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呢。”说着,她使了个眼色,几个机灵的下人会意,急忙上前,连拉带拽地把新郎弄出了新房。那新郎虽不情愿,却也被众人强行拖走,嘴里还嘟囔着不干不净的话。
薛姨妈看着宝钗,心疼地说:“儿啊,委屈你了,这可如何是好?这简直是造孽啊!你本应是那被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如今却遭受这般委屈,为娘的心都要碎了。”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双手紧紧地握着宝钗的手,仿佛要把自已所有的力量和爱都传递给女儿,试图给她一丝安慰。
宝钗眼中闪着泪花,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如同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晶莹而坚韧。“母亲,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虽前路茫茫,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们不能就此放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有着一种在困境中寻找希望的坚韧,宛如在暴风雨中挣扎的花朵,虽饱受摧残,却依然怀揣着绽放的梦想。
而宝玉那边,依旧在挣扎。他趁袭人不注意,像一阵狂风般逃出了屋子,朝着新房的方向狂奔而去。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扬起一片尘土,仿佛身后有无数的恶鬼在追赶,而他是在拼命逃离地狱的无辜灵魂。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林妹妹嫁给别人,他要找到她,带她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他也在所不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衫,却丝毫不能减缓他的速度。
在路上,他碰到了麝月,麝月惊讶地看着宝玉那狼狈而疯狂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疑惑。“二爷,您这是要去哪儿?您怎么这个样子?您是不是中邪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不明白宝玉为何如此失常,就像看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在自已面前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
宝玉急切地说:“麝月,你别拦我,我要去找林妹妹。我知道她不会愿意嫁给别人的,我们是彼此的命啊!我们要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那眼神炽热而坚定,仿佛燃烧着的太阳,能将一切阻挡在他面前的障碍都化为灰烬。
麝月不明所以,“二爷,林姑娘不在新房啊,今儿个是宝姑娘成婚呢。您是不是糊涂了?您这样乱跑会出事的!”她试图拉住宝玉,可宝玉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拉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宝玉像一阵风般从她身边掠过。
宝玉愣住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像一只迷失在茫茫森林中的小鹿,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宝姑娘成婚?不,不是林妹妹?”他的眼神中先是困惑,如同陷入迷雾之中,随即又被坚定取代,那坚定如同穿透云层的阳光。“不管怎样,我要去看看。我不能让这一切就这么发生,我不能失去林妹妹。”他甩开麝月的手,继续向前跑去,那身影在风中显得孤独而决绝。
宝玉来到新房外,看到那热闹却又透着诡异的场景,那红色的装饰此刻在他眼中就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要将他吞噬。那灯笼的光芒如同恶魔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那身影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带着一种凄美而又悲壮的色彩。
众人看到宝玉,都惊呆了,一时间新房内鸦雀无声,只有那燃烧的烛火在噼里啪啦地响着,仿佛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愕。新郎官怒喝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你这个疯子!”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种愤怒和惊恐,那声音在新房内回荡,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
宝玉不理会他,径直走向宝钗,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宝钗,眼中满是迷茫和质问,仿佛要从宝钗的眼中找到答案。“宝姐姐,林妹妹呢?你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真相的渴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破碎的心中艰难地挤出。
宝钗看到宝玉,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锋利的刀在狠狠地搅动着她的心,那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宝玉,你不该来这里,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这样冲动,会害了大家的。”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中闪着泪花,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有无奈,有悲伤,也有一丝对宝玉的心疼。她知道宝玉的到来只会让这场混乱变得更加不可收拾,但她又无法对他说出那些残忍的真相。
宝玉却抓住宝钗的肩膀,他的双手用力地抓着,那力度大得让宝钗感到疼痛,仿佛要从宝钗这里找到答案。“宝姐姐,告诉我,林妹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我们不能分开。我们说好的,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他的眼神中燃烧着一种执着的火焰,那火焰炽热无比,几乎要将他自已燃烧殆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爱情的坚定信念,那是一种超越了一切的力量。
新郎官见状,冲过来要打宝玉,他的脸上满是愤怒,挥舞着拳头,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你这疯子,竟敢对我娘子无礼!我要打死你!”他的动作粗鲁而野蛮,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要将宝玉置于死地。
就在这时,贾政和王夫人也赶了过来,贾政的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烧毁。他怒喝:“逆子,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你这是要把贾府的脸面丢尽啊!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在新房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宝玉的心。
宝玉看着贾政,眼中满是倔强,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依然坚定地说:“父亲,我要找林妹妹,我不回去!没有林妹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宁愿死,也不能和她分开。”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对爱情的执着,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超越了家族、超越了一切的力量,让他在面对父亲的威严时,也毫不退缩。
王夫人哭着说:“宝玉,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不能再这样任性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毁了自已,也毁了这个家啊!你若再执迷不悟,我们该如何是好?”她的哭声凄惨,眼中满是绝望,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般,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打湿了她的脸庞。
新房内一片混乱,喜乐声早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激烈的争吵声、哭喊声和嘈杂的脚步声。人们的身影在烛光下晃动,如同鬼魅一般。宝钗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已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无法醒来。这场本应是喜事的婚礼,却成了一场悲剧的闹剧,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捉弄下痛苦挣扎,那曾经的美好与纯真,早已被这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如同风中的残叶,飘散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只留下无尽的悲哀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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