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轻柔地穿过大观园那雕梁画栋的飞檐翘角,洒在朱红的廊柱上,泛起一片温暖的光晕。荣国府内,却已在这看似平常的清晨,弥漫起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仿若平静的湖面下暗流涌动。
探春早早起身,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凝重。简单梳洗过后,她静静地坐在镜前,镜中的人儿虽仍带着少女的青涩,可那紧抿的双唇和坚定的眼神,却彰显出非凡的决心。一旁的丫鬟翠墨轻手轻脚地走过来,轻声问道:“姑娘,您今儿个起这么早,可是有什么心事?”她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轻柔且小心翼翼。
探春微微皱眉,那两道秀眉就像两片轻蹙的柳叶,“近日府里诸事繁杂,我瞧着乱象丛生,若再不管,恐如大厦将倾。我虽年轻,但身为贾府的一份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陷入困境,得理一理这乱麻。”说着,她起身,穿上一件淡蓝色的衣裳,那衣裳的颜色恰似清晨被阳光映照的天空,纯净清新中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庄重,仿佛是她决心的外在映照。
踏入议事厅的门槛,只见李纨和宝钗等众人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了。李纨身着一袭淡雅的素色衣衫,衣袂飘飘间仿佛带着一抹清风。她面带微笑地望着来人,那笑容恰似春日里和煦的暖阳,温暖而又亲切,让人如沐春风。只听她柔声说道:“三姑娘,今儿个你瞧着可是格外的精神抖擞呢!看这模样,想必是胸有成竹,有备而来呀。”
探春微微颔首,秀眉紧蹙,神色异常严肃地说道:“大嫂嫂,如今这府中的开销就如同那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源源不断,且日复一日愈发庞大起来。然而令人忧心的是,如此巨大的开支却未见有何显著的成效。若是长久这般下去,咱们这个大家族必定会滋生出难以预料的大祸端啊!我虽是个女子之身,能力有限,但也实在不忍坐视不管,总想尽自已的一份微薄力量,为我们的家族寻觅一条能够长远发展的光明出路。”
宝钗在一旁微笑着,她的微笑如同蒙娜丽莎般神秘而优雅,“三妹妹果敢,我自是支持你。只是这整顿之事,怕是如在荆棘丛中行走,定会触动不少人的利益,怕是会有诸多阻碍。”
探春那双美眸之中闪烁着锐利至极的光芒,犹如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鹰隼一般,令人不敢直视。她紧紧地盯着薛宝钗,缓声道:“宝姐姐啊,我深知此事之艰难,宛如攀登陡峭山峰,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挑战。然而,我们万不可因惧怕困难而裹足不前、因噎废食呀!依我之见,不妨先从这园子的管理着手。要知道,此园乃是府中之重地,其地位举足轻重。倘若能够将它治理得井井有条,必能为府上减轻许多负担和压力呢。”
正说着,几个婆子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她们本以为是寻常的议事,神色间满是散漫与慵懒,就像那被暖阳晒得昏昏欲睡的老猫。探春看在眼里,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你们可知今日所为何事?”她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一种威严。
一个婆子笑嘻嘻地说道,那笑容里透着一种无知的无畏,“三姑娘,不就是说说园子的事儿嘛,能有多大事。我们都管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就是那样。”
探春脸色一沉,那原本白皙的脸庞瞬间如同被乌云笼罩,“园子之事关乎家族生计,岂容你们如此轻慢。如今这园子,就像一个被弃置的珍宝,浪费颇多,花草树木无人精心打理,本该繁茂的景象如今却荒芜一片,产出更是少得可怜,必须改变现状。”
婆子们一听,顿时有些慌了神,忙不迭地求饶,那姿态就像被抽了脊梁骨的蛇,软塌塌地趴在地上,“三姑娘,我们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打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探春却丝毫不为所动,她冷哼一声,“知错?哼,以往的过错岂能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从今日起,我们要将园子分包出去,让那些有能力、肯用心的婆子们负责一块,收获的成果按比例上交,剩下的归她们自已。如此,既能保证园子的产出,又能调动她们的积极性。”
众人一听,都吃了一惊,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巨石。李纨担忧地看着探春,眼中满是忧虑,“三姑娘,这法子虽好,但那些没分到的婆子怕是会有怨言,到时候在府里闹起来,可如何是好?”
探春眼神坚定如磐石,“大嫂子,改革之路,必有阻力,就像行船于逆水,不进则退。我们不能因怕怨言就不做。只要我们公平分配,若有不服者,按家规处置,绝不姑息。”
这时,一个泼辣的婆子站了出来,她叉着腰,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抖动,“三姑娘,这可不行,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凭什么要改?这不是折腾人嘛!”
探春冷笑一声,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就凭这是荣国府,凭这是为了家族好。你若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我既然敢提出,就有办法让它施行。”
那婆子还想争辩,探春猛地一拍桌子,那声响如雷鸣般在议事厅里炸开,“来人,把她拉下去,先关起来,让她好好反省。看看她是要继续执迷不悟,还是要为家族着想。”
顿时,议事厅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都被探春的气势所震慑,仿佛看到了一只小老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探春缓了口气,神色稍缓,“大家都看到了,我是认真的。我们继续说园子的规划,莫要因一人之过耽误了正事。”
宝钗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笑着说:“三妹妹这招杀鸡儆猴,倒是有效,让众人知道你整顿的决心。我觉得园子分包,还可以让丫鬟们协助,丫鬟们心思细腻,这样能更好地管理。”
探春点头赞同,“宝姐姐说得对。我们可以让那些细心的丫鬟帮忙记录产出,监督婆子们的劳作,双管齐下,确保万无一失。”
李纨也说道:“那账目一定要清楚,不能有糊涂账。这可是重中之重,关乎公平与否。”
探春看向负责账目的吴婆子,眼神如炬,“吴婆子,你可听清了?这账目若有差池,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唯你是问。你要知道,这关系到整个园子的管理,也关系到府里的生计。”
吴婆子忙不迭地点头,额头上的汗珠如同雨滴般滚落,“三姑娘放心,我一定仔细记账,不敢有丝毫马虎。”
商议完园子的事,探春又提出削减不必要的开支。她环顾众人,目光坚定,“府里的宴席过于奢华,有些菜品不过是为了炫耀,并无实际用途,还有那些华而不实的装饰,都可以省去。再者,频繁的赏赐也需斟酌,不能随意为之,要论功行赏,不可让家族财富白白流失。”
这时,一个负责采购的婆子着急地说道,她的脸上满是焦急,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三姑娘,这可不行啊,宴席若是简单了,老爷太太们怪罪下来怎么办?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探春眼神犀利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像两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对方,“怪罪?难道要看着家族因这些虚耗而衰败?我们只需保证品质,不必追求过度的奢华。至于赏赐,更要慎重,不能让那些谄媚之人有机可乘。若是只为了讨好而赏赐,长此以往,府里的风气只会越来越差。”
众人虽有疑虑,但看着探春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也不敢再多言,只能默默点头。
午后,阳光炽热而浓烈,仿佛要把大地烤焦。探春带着翠墨在园子里巡查,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坚定而执着。看到一些地方的花草枯萎,那枯黄的叶子就像老人干瘪的手指,探春心疼地说:“这些花草都是宝贝,本应是园子里的美景,却被如此糟蹋,实在是暴殄天物,不该啊。”
翠墨在一旁附和道:“姑娘,您这么费心,一定会把园子打理好的。您就像这园子的守护神,有您在,园子定能恢复生机。”
探春微微叹气,那叹息声就像一阵轻风吹过残花,带着一丝无奈,“希望如此,这园子就像我们的家,是我们生活的依托,不能让它破败了。我们得让它重新焕发出光彩。”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那声音就像打破瓷器的尖锐噪音,在安静的园子里格外刺耳。探春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走,去看看。”
原来是两个小厮为了争抢一处浇水的工具打起来了。两人扭打在一起,满脸通红,衣服也被扯得凌乱不堪。探春走过去,大声喝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像什么样子,这里是荣国府,不是市井之地。”她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园子里回荡。
两个小厮见是探春,忙停了下来,他们喘着粗气,眼中仍带着愤怒和委屈。一个小厮说:“三姑娘,他抢我的工具,我没法干活。我本来好好在浇水,他突然就来抢。”
另一个小厮争辩道:“这工具是我先拿到的,他硬要抢,我才不给他。”
探春眉头紧皱,就像两道拧紧的绳索,“为了一个工具就打架,你们可真是糊涂。以后这些工具统一安排,不许再争抢,若是再犯,一并处罚,绝不轻饶。你们都是为了园子好,要团结,不要为了这点小事就伤了和气。这园子兴旺了,大家都有好处,若是衰败了,谁都没好日子过。”
两个小厮低下头,就像犯错的孩子,“是,三姑娘。”
探春看着他们,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为家族做事,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职责,不能因一时意气而破坏了规矩。只有齐心协力,园子才能越来越好。”
小厮们点头称是,眼中满是羞愧。
探春继续巡查,走到一处池塘边,发现池塘的水有些浑浊,那原本清澈见底能看见鱼儿嬉戏的池塘,如今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纱。她叫来负责池塘的婆子,语气严肃地问道:“这池塘是怎么回事?水为何如此浑浊?”
婆子惶恐地回答道:“三姑娘,最近下雨,有些泥沙冲进来了,我们正准备清理呢,只是还没来得及。”
探春严肃地说:“要尽快清理,这池塘关乎园子里的风水,也关乎景致。不能因为一点疏忽就让它失去往日的美丽。你们做事要有个先后主次,不能总是拖拖拉拉。”
傍晚,夕阳如血,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红色。探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那疲惫就像一层阴影笼罩着她,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丫鬟们忙迎上来,眼中满是心疼,“姑娘,您辛苦了,快歇歇。”
探春坐下,喝了口茶,那茶香让她稍微舒缓了些。她对翠墨说:“今日虽累,但总算有了个好的开始。只希望这园子能在我们的打理下恢复生机,让府里的人看到我们的努力和决心。”
翠墨笑着说:“姑娘,您今日的表现真是太厉害了,那些人都被您镇住了。您就像一位女将军,带领我们冲锋陷阵呢。”
探春微微一笑,那笑容就像夕阳下盛开的花朵,虽带着疲惫却依然美丽,“我也是为了家族,只盼大家能理解我的苦心。这园子是我们的希望,我们不能让它毁了。”
此时,窗外的月色如水,轻柔地洒在探春的窗前,映照着她那略显疲惫却依然坚定的脸庞,仿佛在为这位勇敢的少女加油助威。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就像一条通往美好未来的道路,而探春也在这月色下,暗暗下定决心,要让荣国府的一切重新走上正轨,让家族重新焕发出昔日的辉煌,哪怕前方荆棘密布,她也绝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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