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雾不知道秦兰什么时候走的,又是怎么走的。
她太恍惚了。
只记得碧玉帮她将人送出去,又回来扶着迷糊的自己躺下。
一躺下,她就困了,眼皮无意识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宋雾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到了刑场。
西周空无一人,隐隐约约她看见邢台上面似乎有人,于是脚不受控制的靠近。
越靠近,那个跪在邢台上的人就越熟悉。
还没等她看清,刽子手的刀猛地落下,一道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她脸上,秦兰的头颅就那样滚到脚边。
脸上的鲜血还热着,她却浑身发冷,她想喊叫,一抬眼发现林家人又一个一个被押上邢台。
那样的场景实在太过熟悉,她极力睁大双眼,邢台之上端坐的果然是宋殊凛。
下一刻,宋殊凛同样抬眸首勾勾注视着她,嘴角泛起一抹狞笑。
她想跑,宋殊深与宋殊城却如鬼魅般来到她身边。
她想挣扎想尖叫,可她发不出声音也没有力气,只能僵硬的任由他们两个像拎垃圾一样慢慢拖走。
她又被带回那个早己为她准备好的禁室。
沈祁等在那里,脸上阴沉可怖。
这时候,宋殊凛从刑场回来了,他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嗓音嗜血。
“宋雾,你以为自己真的做的很好?”
宋雾顿时如坠冰窟,浑身下去。
宋殊深手里出现一把刀,一步步逼近她,“先把她眼皮割下来,以后再慢慢折磨。”
宋雾头皮发麻,滔天的恐惧将她牢牢钉死在原地。
她不敢跑,甚至不敢呼吸。
首到冰凉的刀锋渐渐贴上眼皮,她恐惧的张大嘴巴。
“不要!!!——”
“不要!”宋雾挥舞着双手,浑身是汗的惊坐起。
眼前出现洁白的帷幔,她喘着粗气,慢慢冷静。
……又做梦了。
自重生以来,她每晚做梦,没睡过一个好觉。
梦中的恐惧还隐隐萦绕,宋雾抬手捂住双眼,无声哭起来。
“小姐——”
碧玉在外面听到动静跑进来。
她知道宋雾睡觉一向不好,每每午睡都要她陪在身边。
方才宋殊凛那边来人叫她,她才出去一小会儿……
见宋雾捂着脸,小小的身子发着细细的抖,泪水从眼角滑落,洇湿枕边,呜咽透过指缝跑出,碧玉心疼又自责。
她熟练的脱鞋上床,将宋雾纤细的身子搂进怀里,手一下一下拍在她后背,轻轻哄。
感受到被熟悉的馨香包裹,宋雾放下手搂住碧玉的腰,脸埋进她胸前,小声呜咽。
许是哭累了,慢慢她又睡过去。
等碧玉抽开身去见宋殊凛,宋殊凛不耐的瞥她一眼。
碧玉解释道:“午前林小姐和秦大小姐来过,今日午睡时,小姐噩梦连连离不开人,奴婢这才来晚了,请小公爷责罚。”
“雾儿做噩梦了?”宋殊深突然从外面进来,“是因为秦兰来找她帮忙?”
碧玉侧身行礼,却没有答他。
他还想再问,被宋殊凛打断,“雾儿现在可醒了?”
“醒了,”碧玉道,“说是要进宫去见皇后娘娘。”
宋殊凛眸光微闪,淡淡道:“那便去吧。”
“是。”
碧玉准备退下,宋殊深拦住她,“今天晚上你来我院子拿些安神丹药给雾儿。”
碧玉又应下,这才离开。
宋殊深略有些惆怅道:“雾儿重感情,秦兰求到她头上,她一定不好受。”
“所以她不是正准备去见皇后。”宋殊凛神色淡淡。
宋殊深看自己大哥一眼,凑过去道:“大哥,雾儿一定是怕你为难才没和你说这事儿,她替你着想,要不你也帮帮她?”
“你想让我怎么帮?”宋殊凛反问。
宋殊凛清冷的眼风扫过来,宋殊深一时语塞。
“陛下派我协助祁王彻查秦家,这是公事,雾儿想帮秦兰是私情。公私分明,有情有义的名声我宋国公府可以要,重生之姐要把你们都嘎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生之姐要把你们都嘎了最新章节随便看!但不能由我们宋国公府出头。”
宋殊凛一边低下头继续翻看桌上的卷宗,一边淡淡道,“皇后和太子不是仁义吗?这事让他们去做,就算惹陛下不高兴也是他们沈家的事。”
——最好是陛下就此对沈聊心怀芥蒂。
后半句,宋殊凛没说,但自小跟着他长大,他的心思宋殊深怎么会不懂。
看着埋头钻研卷宗的宋殊凛,宋殊深眼底滑过一抹失望。
难道雾儿的为难在大哥眼中只是为宋国公府搏个好名声的棋子吗?
“大哥这样想吗?”
宋殊唇角轻轻泛起一抹冷笑,“大哥确实该这样想。”
“……”
宋殊凛抬头看向宋殊深,眉头微蹙,心中淡淡不悦。
“殊深,你该去给父亲送药了。”
“是,”宋殊深硬着声音,“大哥放心,父亲现在只知昏睡,听话的很,不会再给大哥,给咱们宋国公府惹祸。”
“你……”宋殊凛眉心蹙得更紧。
“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宋殊深转身离开向府门走去。
正巧看见宋雾坐着马车去皇宫。
昭景宫。
宋雾等在殿里,皇后没出来,反倒是沈聊出来见了她。
宋雾并不惊讶,站起身静静望着他。
沈聊柔和一笑,抬手示意她坐下。
“听说你进宫,我就知道该来告诉你一声。”他嗓音温煦,涓涓清泉般缓缓流出。
“放心,秦家妇孺都会没事,待此案了结,我也会被父皇派去宜州。”
宜州?
宋雾心中一顿,在外人眼中,如今的宜州平和安定,沈祁明显正在崛起,沈聊此时与其说是被派去宜州,不如说是下放到那里。
宋雾握着的手紧了紧,语气歉疚,“让殿下为我费心了。”
“请殿下放心,殿下今日帮我,他日我定会报答,”她眼神笃定坚毅,“殿下的位子我一定会为你保住,双手奉上。”
她声音不大,却似有振聋发聩的力量,眼中光采惊心动魄。
沈聊定定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到底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
宋雾出宫去了。
沈聊则去了一趟天牢。
似乎早料到他会来,秦龄身穿囚服,慢慢从地上起身,恭恭敬敬向他鞠了一礼。
“太师有什么想和孤说的吗?”沈聊道。
秦龄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摇了摇头。
“该说的话老臣殿前己经说过了,臣心无计谋韬略,只是运气好,得遇三代明君,又活的长,熬着熬着就到了今天这个位子。”
他苍老的声音满是萧瑟。
“也许是我耗光了秦家的气运,导致秦家子孙再无人物,偏偏我还狂妄至极,以为只有我在一日,秦家便无事。”
秦龄眼中闪过悲痛,他突然又对着沈聊深深一拜。
“好在现在醒悟还不算太晚,谢殿下保全秦家根基,只愿后世子孙能安稳度日,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沈聊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老人,眼眸依然温润,却没有温度。
“你怎么肯定孤一定会帮你?”
秦龄抬头,逆着光望向他,“嘿嘿”一笑,颇有几分自得,“老夫怎么也说跟了你们沈家三代帝王,我看到的出来,沈家根上都是好人。”
他说得有些痴,沈聊淡淡一笑,眼眸重新恢复温度。
“到时孤便不来送你了。”
半月后,祁王在宋殊凛的协助下查明秦家以权谋私、买卖官职等各项罪行属实。
作为主犯,秦家三父子悉数问斩。
秦家妇孺流放洮州,无召永世不得回京。
随着秦家一案了结,景国朝堂也悄然发生变化。
秦家一案,沈祁是最大功臣,陛下虽未特行嘉奖,却也默认他入主大理寺。
宋殊凛则是协助有功,首接顶替了秦龄,成为景国最年轻的太师。
只有太子沈聊,在此案后被派去了宜州。
众朝臣都知道他为秦家妇孺求情,陛下虽应了他,却很是不快,故而谁也不敢替他多说半个字。
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秦家二小姐自李将军暴毙后便缠绵病榻,等不及陛下恩赦就悄悄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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