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雾雾,走,咱们打马球去。”林翡让人牵来两匹马,兴致勃勃道。
“林翡,带我一个。”
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说话的正是秦家的大小姐秦兰。
她五官明朗,身姿修长,是个难得的大方人。
“好啊,”林翡应道,“论打马球我第一你第二,小雾雾第三,咱们三个联手定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秦兰笑道:“这又是你自个儿排的吧,我怎么不知道你马球第一呢。”
三人翻身上马,秦兰回头对身后的宋雾道:“宋妹妹,你只管跟在我们身后,看上哪样彩头,我们给你拿。”
说完她扬鞭而去,宋雾看着马上那个豪爽的女子,不禁想起她被迫嫁给六十岁的变态御史为妾,新婚当夜被活活折磨而死的悲惨结局。
“小雾雾,快啊!”林翡的催促让宋雾回过神,她打起精神扬鞭加入两人。
三人的出现让场上顿时热闹起来。
“秦兰,接着!”
林翡将球高高传向秦兰,秦兰眼神微凛,起身立于马背之上,修长的手指紧握球杆,一个漂亮的回旋将球直直击进洞里。
“好!”场上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皇后也被吸引,她望着秦兰的身影问道:“这女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球啊,她是谁家的?”
“回娘娘,这是吏部秦龄大人的嫡长孙女,名唤秦兰。”谨秋道。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场上三人你追我赶,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很是动人。
突然一道柔弱的身影闯入场中,径直扑向秦兰的马。
好在秦兰反应迅速,及时拉住缰绳才没有让马蹄踩踏到那女子。
场上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望向这边。
秦兰稳住身形,看清马下的人后不禁又惊又怒,“秦柔?!你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秦柔微微仰起小脸,又娇又媚,此刻更是哭的梨花带雨。
“大姐姐,柔儿知道错了,可我也是逼不得已……”
话还没说完,她便絮絮的哭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见她这样,秦兰眉心紧拧,“哭哭哭,你又哭!又好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吗?!”
她话音未落,秦家嫡长子秦枫便跑过来狠狠剜了她一眼,然后扶起地上的秦柔,关切道:“柔儿,你没事吧?”
转头对马上的秦兰不由分说的责备道:“你怎么回事?柔儿又哪里惹到你了,让你这般羞辱她!”
闻言,宋雾眉心一跳,多么熟悉的情景啊。
就连秦枫眼里的厌恶都熟悉的让人恶心。
方才她跟在林翡与秦兰后面看的真切,秦柔看似跑的急,但其实眼睛一直留意着马儿的动作,即便刚刚秦兰没有拉住缰绳,宋雾也敢保证这个秦柔绝不会让真的自已伤到一丝一毫。
有这么个会扮柔弱搏可怜的妹妹,还有一个眼瞎心盲的亲哥哥,难怪秦兰会落得那般结局。
林翡看不下去,上前毫不客气道:“秦枫,你搞搞清楚,是她自已跑到场上来的,刚刚要不是秦兰,她早被马踩死了。”
“你……”秦枫一时着急说顺了口,现下被当众反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秦柔见状身子一偏又跪下去了,哭的更凶,“请姐姐恕罪,都是柔儿的错,都是柔儿不好,非是柔儿要闯进来,实在是那血玉镯乃是亡母的遗物,只求大姐姐万不要拿了去,让柔儿留下做个念想。”
她抽抽嗒嗒一番意味不明的话瞬间将秦兰推到了风口浪尖。
秦兰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拿你的血玉镯子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道,“你是说这场的彩头?”
秦柔不作声,只跪在那儿哭,做尽可怜姿态。
秦枫眼里尽是心疼,对上秦兰又是满脸的恼怒,“你什么首饰没有?做什么非得抢柔儿的!”
一会儿功夫,场上不少人已经开始对秦兰指指点点。
林翡翻身下马,想要给秦兰出头,宋雾抢先一步拦住林翡。
林翡和秦兰都是直肠子,心无城府,若让她们直接对上秦柔这样惯会恃弱凌强的,情况只会更糟。
宋雾递给林翡一个安心的眼神,走上前扶起秦柔。
“秦柔姐姐,有话好好说,今日是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马球会,你这样哭只怕会让旁人误以为你对今日盛会心怀不满,这才满腹委屈实在忍不下,非到场上就哭起来。”
绵里藏针的话谁不会说。
“我……我不是……”
“不满皇后”的罪名扣下来,秦柔慌了,眼见她又要哭,宋雾道:“也怪我们玩的太兴起,到底不如姐姐端庄,姐姐心中有如此紧迫的事都还能一声也不吭的直接跑到秦兰姐姐马下,若是你中途喊个一两声的,我们也就停了,哪会要姐姐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失仪。”
“还有姐姐确定那血玉镯是你亡母的遗物吗?”
闻言,众人都望向秦柔。
秦柔被问的有些慌乱,带上哭腔道:“这位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小娘去的早,我怎会连她唯一的物件都认不得,这血玉镯当初还是父亲给我小娘的定情信物。”
“原来如此。”宋雾眼里闪过一丝冷笑,微微提高声音道,“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
“既是你亡母的遗物,怎会作为彩头出现在这马球场上?难道是你家出了贼偷偷将它拿出来变卖,这赃物转而不知又被哪个胆大包天的拿来蒙蔽皇后?”
“再者,这血玉镯既是彩头,只要上了场赢了这场比赛那便人人都可得,你张口便说秦大姐姐抢了你的东西,且不说她还没有赢,还有这么多人都想靠自已的本事挣这一份皇后娘娘的赏赐,难道他们也是要抢了你的东西?”
宋雾语气并不强硬,却句句直击要害,秦柔的脸霎时苍白,连带着旁边的秦枫心中也忐忑起来。
场上的人也渐渐想明白过来,那几个刚刚在场上和宋雾她们一起赛球的公子小姐们不满道:“谁要抢她的东西了,她是谁呀?”
“就是,彩头谁赢了归谁自古就是马球场上的规矩,偏偏她不一样。”
“没错,咱们在这里图的是乐子,挣的是皇后的赏赐,家族的荣耀,又不是一个镯子,再说了,这镯子她说是亡母遗物就是亡母遗物啊。”
宋雾秀眉轻挑,不紧不慢的给她最后一击,“难不成这个镯子皇后娘娘早就赏给姐姐?”
“不不不——”秦柔彻底慌了,着急的去扯秦枫的衣角寻求庇护。
秦枫嗓音发涩,难堪道:“是柔儿认错了,这不是孙小娘的遗物。”
“是,是我认错了,”秦柔抓住话茬,她跪倒在秦兰脚边,扯着她的衣角哭道,“大姐姐,是我眼花认错了东西,可我也是思母心切……我从小没了娘,不像姐姐自小有母亲庇护,要什么有什么,我知道姐姐马球打的好,一定能赢得这个镯子,我不如姐姐,也不敢和姐姐争什么,只这一次求姐姐可怜我,能将这个血玉镯让给我……它虽不是我亡母那个,却于我是莫大的慰藉啊……”
“大姐姐,我求你可怜可怜我吧……”秦柔似乎要哭昏过去。
这世上总有些人觉得谁可怜谁就有理,秦柔这么看似情真意切的哭了一通后,不少人都动了恻隐之心。
秦枫弯腰扶起秦柔,“柔儿你起来,大哥给你作主定将那个镯子给你。”
“凭什么?”
一直没有开口的秦兰眼眸微红,她看向两人不甘又执拗道:“想要镯子,上马。”
周鸢鸢不知何时也进了场,她站在不远处冷眼瞧着,周冰清有些担忧的看了周鸢鸢一眼,道:“鸢鸢,答应姐姐,今天万不可在胡闹了,随我见过皇后咱们便回去,好吗?”
周鸢鸢看见周冰清有些憔悴的眉眼,刚想答应,余光瞥见沈祁也出现在场上。
可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宋雾,对自已却是视而不见。
周鸢鸢顿时觉得气血翻涌,她嘴唇紧抿,不再理会周冰清。
显然沈祁已经目睹了刚刚的一切,他抬脚向宋雾走去,突然周鸢鸢出现挡在他面前,“我要去帮秦柔,你和我一起。”
沈祁不想理会她,周鸢鸢继续道:“秦柔虽是庶女,却深得秦大人乃至整个秦府的宠爱,这些年更是把秦兰这个嫡长孙女比下去了。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是要讨宋雾的欢心还是要稳固自已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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