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鲲点头赞同:“那些羊,我总觉得有点不对,还是小心点,不碰为妙。”
路平安有点惊讶,他不知道左鲲是真这么想,还是因为他这么说了,才顺势这样说。只能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又觉得自已有点倚老卖老,赶紧解释:“我可不是倚老卖老。”
左鲲宛然一笑:“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还要多向路叔你学习江湖经验呢。”
路平安看出左鲲是真心的,便放心回到自已的位置。左鲲仍留在队伍后面继续练追龙枪法。这几天时间,或许是他边走边练,符合战场搏杀还是什么,感觉熟练度增加很快,都快长到一半了。如果再这么练下去,估计一趟镖回来,他就能将追龙枪法练入门。
赚钱,练功,两不误也!
又走出去一刻钟,感觉天色迅速暗下来。
“不对呀,这么快就天黑了?”有人奇怪道。
有人看西边,大叫:“不是天黑了,是乌云!”
众人望过去,果然看见很大一片乌云正在聚集,遮挡住西边的太阳。左鲲也看见了那乌云,察觉乌云正在向他们这边移来。
“轰隆隆——”
乌云里,传来闷雷声。
路和平看着乌云,再看周围景色,招呼队伍里的老人过来商量:
“你们看,我们还能在大雨前赶到下个村庄吗?”
包括路平安在内的几个老人看了看周围,判断当前所处位置,皆是摇头:
“看来,赶不到。”
“乌云来得太快!”
“只能就近避雨!”
“如果雨下得久,还会影响我们在天黑前赶到住宿地。”
他们商量的时候,乌云边缘已经到达他们头顶上方。天色更黑了。
“下雨了!”
“快,穿蓑衣!”
噼里啪啦!
豆大的雨点开始从天上往下砸。打在遮盖货物的油布上,如同炒豆一般响。
左鲲也赶紧回到队伍中,取了蓑衣穿上。
雨真的很大,很快,路面上都浮起一层水。周围,雨幕遮挡了远处的视线,只看见地势高的地方,雨水往下流,汇聚一起以更快的速度向低处流去。
风开始变大,吹得树枝不停摇摆。风夹着雨点打在脸上生疼。
“大镖头,要停下避雨吗?”有马车夫问。
路和平阴沉着脸,看了眼前方,又看了眼后面。没有思索,立即下令:
“冒雨前进,一直到村庄那边。大家跟紧点,不要停。”
“这么大雨赶路,蓑衣根本没用啊。”有人说道。
路和平解释:“看见一群羊,没看到拦路的强盗,又突然遭遇大雨,你们不觉得太过巧合?”
这一下,大多数人没再出声。只是那几个新来的,虽然也没出声,显然心里是不愿意的。只是镖局的规定,就是要听话,他们才不得不听。就是俗话说的口服心不服。
左鲲也觉得这大雨来得突然,就像是要留他们在这里,不让他们走一样。这种时候他不可能再边走边练枪,就回到路平安身边。
大雨一直下,像不会停一样。队伍的速度很慢,但在路和平的要求下,大家仍坚持前行。
终于,雨停了,但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大家又累又饿,身上全湿了。蓑衣在大风大雨下,又要赶路,根本不起作用。
有人说道:“大镖头,停下吃东西吧。再不喝口热汤暖身子,怕是大家都要得病。”
“是啊。”有人附和道。
路和平看看四周,想判断此时到了哪里,离村庄还有多远。可四周黑乎乎的,根本不能确定身处何处。
左鲲也在看周围。山没有颜色、没有细节,只有黑乎乎一大块的轮廓。树也是,地形也是。除了黑色,无法分辨特征,也就无法判断所处位置。
“大家忍一忍,再坚持一刻钟!”路和平鼓励道:“或许村庄就在前面,大家今晚能睡个好觉!”
虽然有人不愿意,但路和平是大镖头,由他做主不能反抗。大家点着火把,继续赶路。
只是一刻钟后,仍旧没看到村庄。
“大镖头,歇息吧。前面没看到亮光,再走万一还是没到呢?大家太累了,如果遇到马贼什么的,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有人劝道。
路和平叹气。他是开脉境九层,体质肯定比其他人强。不说那些武徒,就说马车夫是普通人,他们如果顶不住,生病,反而容易出事。
“好吧,找个好点的地方扎营!”
听到路和平说扎营,当即有人散开查看,找到一处较开阔的平地,将所有马车围成一圈。
开始生火做饭,生火烘干衣服。走镖的镖师、趟子手都是男人,不会有女人。不是说女人不能打,而是不方便。
像此时这种情况,如果有女人在队伍里,烘干衣服就是个麻烦。
找不到干柴不要紧,队伍里早备有干柴和炭,就是防止这种情况。马车上还有水,也是防止找不到水源。
很快,先烧的热姜水大家分着喝,暖身子。练武之人身体好,不用担心。可马车夫们不行,容易生病。
又吃了热乎的饭,热汤,生着篝火,大家的身体状况和心情才稍微舒缓过来。
“咩——咩——”
忽然,羊叫声从后方传来。众人看往来路,很快就看见一群白色的羊沿着官道走来。
“是白天看到的那些羊!”
“这些羊,若是早点来,咱们就有羊汤喝了!”
“喝了羊汤大补,不用担心生病!”
领头的羊看见了人群,立即停下脚步。羊群也全部停了下来。短暂的安静后,后面的羊不时扭头看后方,“咩咩”叫起来。
其他羊也是不时往后看,又看向头羊,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像是在催促头羊快点走。
众人看得奇怪,有人忽然问:“这些羊是在干什么?”
有人回答:“我怎么感觉这些羊在说,快走啊,傻站着干什么?”
“哈哈!”有人笑了。
又有人说:“这些羊不时往后看,很可能后面有狼在追他们。”
“狼!”大家顿时警惕起来。
他们能杀狼,但面对狼群围攻,马车夫和马有可能会受到伤害。如果是小股狼群还好说,遇到大股狼群,是真不怕人的。
就在大家的议论声中,头羊终于动了,“咩咩”叫着,竟带领众羊向他们走来。
“这些羊是自已要送来给我们吃吗?”
“是想让我们保护它们!”
“哈哈,这些羊不知道,狼能吃羊,我们人也吃羊啊!”
左鲲感觉自已的杀气在跳动,自觉让他认为这些羊有问题!他当即大叫:
“不能让这些羊过来,这些羊有问题!”
他的话,有人当场不屑:“羊能有什么问题,都是等着挨宰的美味。怎么,你还怕这些羊咬你不成?”
路和平却是听进了左鲲的话,他并没有察觉羊有危险,但他行事小心谨慎。之前就认为今日遇到的一系列情况,可能不是巧合。
所以,他下令道:
“听左鲲的,拿起武器成战斗阵形防备。不许羊靠近,喝斥这些羊离开。羊若还靠近,直接出手杀了!”
左鲲的话,大家不信。可大镖头的话,大家不信也得听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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