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过半月，林彦盛带着厚厚的订单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几个人受到风寒摧残，脸冻的通红，耳朵也多了些冻疮，但双眼明亮，浑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询问过后林纤纤也知道了原因。
他们一共跑了三个镇子，在距离府城最近的镇子书坊推销纸张的时候被人赶了出来，看都不看就讥讽他们贫瘠之地做的东西是破烂，做样品的纸张也散落了一地。
同行的人气不过，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林彦盛拦住了。
林彦盛谨记着堂妹在自已临行前的嘱托，哪怕卖不出去也尽量不要招惹是非。他乡异地，不清楚底细门路，很可能招惹到自已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作为这次外出的带队人，自然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林彦盛无视书坊小二的嘲讽，埋头将散落的纸张认真捡起，将被雪沾湿和干净的分开放好。
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帮他捡起纸张，随后与林彦盛攀谈起来。
中年男人姓肖，是个秀才，在仁安镇的一家书院教书。
刚刚听到他和小二的谈话，肖秀才不由得想到自已的老师，也就是书院山长感叹日益上涨的纸张费用。
现在学生越来越少，而他们每日都会消耗的纸张价格却越来越高，在这样下去，书院很快就会入不敷出。
“小兄弟，这可就是你说的五文一张的草本纸？”
肖秀才细细了一下，入手光滑，虽不是极品日常书写也是足够的。而且他注意到，因为自已体温而融化的雪水沾染在纸上，并没有被吸收大片水渍，只留下他指痕处的一圈痕迹，说明纸张并不容易洇墨。
“是的，不过五文是建议零售价格，如果大量购买的话会便宜不少。”
林彦盛观他神色有些意动，又笑着继续说道：“这纸张中添加了几种驱虫防腐的草药，老爷自家使用，多买些价格更为划算，放在家里也不容易损坏。若是自家生意需要大量进货的话，可以和我们纸坊签订长期合作文契，长期供货价格还会有优惠。”
听了他的话，肖秀才又仔细看了看他手里的其他纸张，随后抬头说道：“不知道小兄弟可否让我带两张纸回去？若是供货还需要我与山长商议一番。”
“自然可以！”林彦盛答应的爽快，拿出两张没有沾染到雪的干净纸张，递给他。
他看着这人穿着偏向书生，举止言谈也颇有几分文雅，倒不怕他蒙骗这两张纸。
林彦盛告知了几人落脚的客栈，又讲清他们离开的时间。
肖秀才回到书院直接找了老山长，山长写了字又将纸浸到水中，纸张遇墨不洇，遇水不化。
知道价格后毫不犹豫的让肖秀才把买纸的兄弟找来，若是能保证品质，和产量稳定，书院将大量订购。
书院不同于书坊，在书院中，纸张不是摆着供人挑选，而是会直接应用的。
肖秀才所在的书院也是附近乡镇中数一数二的，即便老山长自谦学生越来越少，上百学生还是有的。
他们书院是管吃住的，束脩也包含了日常课上所用的纸笔。
一个学生每天哪怕只用一张纸，一天也要上百张。
而且肖秀才送他们走的时候还说，要是他们质量保持稳定，或许还会有其他书院订购。
表面上供给了书院的日用，可书院的学子都在用，草本纸的名声毫不意外的会慢慢宣传开。有了名气，他们的纸就不愁没有书坊要。
林纤纤自然也是高兴的，几个镇子的书坊大半都选择了订货，再加上书院的订单，毫无疑问，纸坊的人今年都能过个肥年。
卫生巾还没有正式动工，可人手已经严重不足。
林纤纤再次找到理正，要扩大招人规模。
这次除了需要出力的汉子，还需要些手巧的女性。现在没有缝纫机，卫生巾的外包装都要一点点手工缝制。这个工作其实可以让妇人在家做，可林纤纤考虑到卫生安全性，还是要他们在工坊统一缝制验收，规范化生产。
这会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来报名，纸坊给村里几个贫苦人家冬日添了不小的进项，虽然这些人感激林家，嘴严不肯多透露，可人多难免还是有风声传出。
村里其他人羡慕，可也看出来这是在照顾村里饭都吃不上的人家。
像他们这种一家十几口，壮丁七八个的，这种好事很难分摊到自已。
现在纸坊又要招人，各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赶来找简娘报名。
简娘对于村里人没有林大伯母熟悉，她干脆叫上自家妯娌一起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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