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辞别江夫人,返回了陶然院。一路上,本来即将痊愈的腿,由于走了这么远的路,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似乎伤情又加重了几分。
回到陶然院的西厢房,她一眼便看到春兰跪在地上,江辰正一脸阴沉的质问着自已的去向。春兰回答不出,只能低垂着头,默默承受着江辰的责骂。
宁雪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连忙拖着疼痛的双腿,走到江辰面前。
江辰看到宁雪回来,忍不住怒声斥责道:“不是让你在房里安心养伤吗?为什么又要到处乱跑?给我跪下!”
宁雪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江辰,现在的她,已经彻底与他解除了婚约,再不是曾经的未婚妻,而只是卑贱的通房丫鬟了。宁雪顺从的跪在地上,不再有任何的奢求,任凭江辰的责罚。
江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宁雪,语气冰冷:“说,你去哪儿了?”
宁雪低着头,谦卑的解释道:“奴婢被夫人叫去了怡香院,夫人问了一些事情,便回来了。”
听到是被母亲叫去的,江辰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语气中多了几分担忧:“母亲叫你去做什么?可有为难你?”
宁雪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回答:“夫人只是问了一些院子里的琐事,并没有为难奴婢。”
江辰这才放下心来,目光扫过简陋的西厢房,语气缓和了一些:“看你这样子,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就回正房侍寝吧。”
宁雪的腿还在隐隐作痛,她本想再休息几日,便低声说道:“奴婢的腿还没好全,想再休息几日。”
江辰却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不行,你今天能从怡香院走到陶然院,这么远的路都走了,还能说不能侍寝?”
宁雪知道江辰的脾气,说一不二,不敢再违抗,只得低声应道:“是,主子。”然后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跟在江辰身后,回了正房。
正房中,红木桌子上摆放着精致的菜肴,香气四溢。夏荷身着浅绿色襦裙,姿容秀丽。秋月身着鹅黄长裙,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两人正在摆放碗筷,等待着世子用餐。
江辰走进正房,坐在主位。正当夏荷和秋月两人准备服侍世子用餐时,又从外面走进了宁雪。两人手中的动作同时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夏荷上前,双手奉上雕花木筷,恭敬的垂着头,不敢直视江辰。
江辰接过筷子,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夏荷,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冬雪的伤已经痊愈了,从今晚开始,她会住在正房,你以后就回西厢房吧。”
夏荷的身子微微一颤,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只得顺从的应了一声“是,主子。”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宁雪,目光中带着一丝羡慕,一丝无奈,还有一丝淡淡的悲伤。接着转身离去,脚步有些沉重,背影透着落寞。
宁雪望着夏荷离去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她突然开始明白,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府邸里,她们这些通房丫鬟就像一件件精美的玩物,一旦失去了主人的宠爱,便会被无情的丢弃。
春兰和夏荷也曾得到过江辰的宠爱,但如今有了更年轻貌美的自已和秋月,她们便失宠了,渐渐沦为普通的丫鬟,再也无法得到主子的青睐。也许这就是她们的命运,也是自已将来的命运。想到这里,宁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江辰看着愣在原地的宁雪,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服侍本世子用膳!”
宁雪恭敬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走到江辰身边,先为其盛了一碗鸡汤,又夹起一块鱼肉,细心剔去鱼刺,放入江辰的碗中。如此这般,服侍着江辰用膳。
站立良久,宁雪只觉腿部酸麻,隐隐作痛。先前的腿伤还未痊愈,此刻更是难以支撑。但她身为奴婢,不敢稍有懈怠,只能强忍着不适,继续侍奉。
江辰用完晚膳,宁雪又服侍他漱口、更衣。看着他走进内室,宁雪才终于舒了口气,立即躺在外间的小床上,想要歇息片刻。
然而,江辰的声音却突然又从内室传来:“秋月,让春兰和夏荷准备热水,给冬雪沐浴更衣,今晚让她侍寝。”
宁雪的心又立即紧张了起来,她刚刚才与江辰解除了婚约,心中正自难过,没想到江辰当天就要她侍寝。这让她情何以堪?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春兰和夏荷很快便端着热水走了进来,不容分说的将她按坐在温热的浴桶中,仔细的为她清洗着身子。洗完后,又为她换上了一身柔软的睡衣,春兰和夏荷转身离去。
宁雪躺在床上,望着江辰充满欲望的目光,心中惊惧。连忙鼓起勇气哀求道:“主子,奴婢今日身子不适,可否让秋月姐姐先服侍您?奴婢明日再服侍您,可好?”
江辰戏谑一笑,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白皙的肌肤,语气轻佻:“你说呢?”不等宁雪回答,江辰便将她压在身下。
这一夜,江辰格外热情,仿佛要将她吞噬。宁雪只能强忍着双腿的酸痛,尽心服侍着江辰。她知道自已已经彻底沦为了江辰的玩物。想到此处,宁雪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
翌日清晨,江辰早早便起身离去。宁雪被折腾了一夜,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却见春兰、夏荷和秋月从外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盆衣物。
春兰阴阳怪气的说:“哟,躺在世子的床上,滋味不错吧?现在也该起来干活了,赶紧把这些衣服洗了!”
夏荷也跟着嘲讽道:“就是,别以为侍寝了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是一样要干粗活!”
秋月没有说话,但眼神中透露出狡黠的目光。
看着眼前这三个趾高气昂的女人,宁雪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她本想息事宁人,与她们和睦相处,但现在她终于明白。她们这几个通房丫鬟之间注定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
她强忍着腿部的酸痛,站直了身子,淡淡一笑:“三位姐姐,妹妹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什么意思,我心里清楚得很。不就是嫉妒我得宠,想找茬捉弄我吗?这一次,本姑娘不伺候了!”说完转身便走,不再理会三人。
夏荷脾气最为暴躁,见宁雪竟然敢反抗,顿时怒火中烧。她一把抓住宁雪脖颈的衣服,恶狠狠的说:“你再说一遍!反了你了!赶紧给我洗衣服去!”
宁雪眼神一凛,毫不退让道:“不去!想打就打,但我警告你,如果我的脸有任何损伤,我立刻就去世子那里告状。看他会不会饶了你!”
夏荷的手僵在半空,怒火在眼中燃烧,却又不敢真的落下。她知道宁雪正自得宠,若是去向江辰告状,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最终只能愤恨的放下手,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春兰上前一步说:“宁雪,你受伤这段时间,我可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你,你总该有所表示吧?”
宁雪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世子吩咐你照顾我,如果没有他的命令,你会为我洗一件衣服吗?想让我洗衣服,可以,等世子回来了,我亲自问问他同不同意。”
一直沉默的秋月终于开口了,她语气尖锐:“冬雪,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们三个作对到底?”
宁雪毫不畏惧的直视秋月:“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一直在背后算计我。我和春兰、夏荷之间本来没什么矛盾,都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让她们冲锋陷阵,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秋月脸色一变,显然是被宁雪说中了心思。而春兰和夏荷两人也一脸疑惑的望了一眼秋月,心中若有所思。
宁雪继续说道:“上次我被打,也是你们三个去夫人那里告状的吧?我早就看穿你们的伎俩了!如果你们再敢招惹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世子,让他好好处罚你们!别忘了,世子可是说过,私下向夫人告状是要被发卖出府的!”
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面面相觑,不敢再言语。她们的身契都在江辰手中,如果宁雪真的告状,她们的下场将不堪设想,最终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春兰、夏荷和秋月三人离开后,宁雪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眉宇间透着一丝落寞。她本不想与她们撕破脸皮,毕竟大家都在同一个院子里生活,和气为贵。可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果一直软弱下去,只会让她们变本加厉。
思绪飘忽间,她忽然又想起流苏,这个丫鬟一向对自已忠心耿耿。也不知道流苏在二小姐那里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委屈。宁雪不禁有些担忧,要是江辰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就好了,她真想立刻去找流苏,和她好好聊聊。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流苏赎出来,让她去服侍母亲。
宁雪惬意的躺在外间的小床上,恢复着隐隐作痛的双腿。然而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午宁雪去西厢房取饭菜时,无意中听到春兰和夏荷的谈话,她们正在讨论着江辰世子与赵家嫡女三日后订婚的消息。这让本来心情正好的宁雪,再次心绪纷乱。若是赵雅茹真的嫁给了江辰成为世子妃,她又该怎样面对闺蜜赵雅茹这个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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