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陶然院,江辰径直来到正房,只见赵雅茹正在梳妆打扮,对着镜子仔细的描眉画唇。江辰走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问道:“雅茹,我想问问你,你把冬雪葬在哪儿了?”
赵雅茹的身子微微一僵,手中的眉笔停在了半空中。她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看着江辰询问:“夫君这是要做什么?”
江辰看着赵雅茹闪烁的眼神,心中更加怀疑,但仍是不露声色的说:“虽然这个侍妾纳不成了,但好歹她跟了我一场,我想为她修座像样的坟墓。”
赵雅茹有些慌乱的说:“这个妾身倒是不清楚,妾身是拜托两个嬷嬷处理此事的,这就把她们叫进来问问。”说着对身后侍立的晴儿吩咐道:“晴儿,你去叫张嬷嬷和王嬷嬷来。”
晴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两位嬷嬷便来到了房间。江辰看着两位嬷嬷,询问道:“你们把雪儿姑娘埋葬在哪里了?”
两位嬷嬷面面相觑,不敢回答。她们偷眼瞥了一眼主子赵雅茹,见她点头,才回答道:“禀世子爷,冬雪姑娘死后,我们将她葬在城西一座废弃的荒宅里。”
江辰立即动身,带着两个嬷嬷前往城西荒宅寻找宁雪的墓地。一路上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宁雪的身影,她轻盈的舞姿,温柔的笑容……如今,佳人已逝,令人怀念。
到达城西荒宅后,江辰环顾四周,只见杂草丛生,一片荒凉景象,忍不住心中一阵伤感。他没想到宁雪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最终会落得如此下场。
江辰准备好了一只上好的棺材,命两位嬷嬷挖开坟冢,要为雪儿重修坟冢,举行风光大葬。
那两个嬷嬷战战兢兢的走到当时活埋宁雪之处,开始挖掘。泥土翻飞,江辰屏住呼吸,等待着雪儿遗体的出现。然而直到挖到尽头,却依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两个嬷嬷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江辰也愣住了,他反复确认这里确实是冬雪的埋葬之地,可是坟冢里为何空无一物呢?难道……雪儿并没有死?
这个念头让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欣喜和激动。他相信雪儿还活着,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江辰立刻心情大好的返回了永安侯府,召集心腹江六,命他派出大量人手,四处寻找冬雪的下落。
数日后,江辰收到消息,雪儿的母亲秦氏和丫鬟流苏就住在侯府附近的一处小院里。他毫不犹豫的动身前往。
来到小院门口,江辰轻轻叩响院门。不一会儿,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正是他亲自从二小姐江遥那里买来的丫鬟流苏。
流苏看到江辰,先是一愣,随即略显慌乱的说:“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江辰问道:“你家小姐可在?”说着径直走进院子。
听到敲门声,宁雪的母亲秦氏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一眼就认出了江辰,这位曾经女儿的夫婿。只见他风流倜傥,气宇不凡,不禁脱口而出道:“江世子,你怎么来了?”
江辰认得秦氏是母亲江夫人的闺中密友,以前曾经见过,连忙拱手行礼道:“见过秦姨。”
秦氏望着江辰,眼神复杂,最终说道:“世子请屋里坐吧。”
江辰迈步走进房中,但见室内陈设简朴,仅有几件简单的床铺家具。他在一张方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下,丫鬟流苏乖巧的捧上香茶。
秦氏坐在江辰的对面,眼神复杂的望着他,问道:“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江辰充满希冀的说:“本世子此番前来,只是想见一见宁雪小姐而已。”
秦氏叹了口气,悲伤的说:“江世子,我的女儿早已不在人世了,如何能来见您?”
江辰眉头微皱,开门见山的说:“秦姨何出此言?您可知道,本世子是刚从埋葬雪儿的荒宅回来,坟墓中并无尸体,您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死。”
秦氏抬眸,眼中浮现出一抹恳求:“世子又是何苦非要追着我女儿不放呢?瞧在老婆子的面上,你就放过她吧,她真的不能再回侯府了。”
江辰闻言,虽然依旧保持着几分恭敬,但还是坚定的说:“秦姨何出此言?雪儿以前是我未过门的未婚妻,现在是我的通房丫鬟,以后还会是我的侍妾。更何况她的身契仍在本世子手中。”
说到这儿,他从怀中取出宁雪的身契,在秦氏面前晃了晃:“秦姨,您还是告诉我她的下落吧。”
秦氏望着那张身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了良久才无奈的道:“江世子,您让我女儿回去,可又让她如何安心度日呢?您是否知道我女儿在侯府差点被打死,差点被饿死,又差点被活埋。若非机缘巧合,她恐怕现在早就死了。”
江辰闻言大惊道:“秦姨!您这话何意?谁敢对雪儿下此毒手?”
秦氏嘴角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意说:“江世子,您的那位世子妃赵家小姐,她昔日曾是我女儿的好友,如今却对我女儿百般折磨,我女儿在侯府所过的日子简直是生不如死。”
随后,秦氏将赵雅茹对宁雪的迫害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包括栽赃陷害、受刑后不给吃食,想要将宁雪活活饿死,再到要将宁雪活埋荒野等。直听的江辰遍体生寒,他没想到自已的世子妃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残忍无情的一面。
江辰听罢,脸色阴晴不定,他沉默片刻,语气诚恳的说:“秦姨放心,此次若能找到雪儿,本世子一定会好好待她,决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秦氏叹息道:“但愿如此吧,但眼下我女儿只说要去朋友家暂避,具体人在何处,我也一无所知。”
江辰又试探性的问了几句,但再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只得拱手告辞,离开了宁雪母亲的小院。
回到侯府,江辰想到赵雅茹刚刚嫁进来,就发卖了自已的三个通房丫鬟,春兰、夏荷和秋月。还把最喜欢的冬雪差点打死活埋,心里就对赵雅茹非常不满。
而此时正房中的赵雅茹正换上一身华丽的衣裙,在铜镜前转了一个圈,裙摆如莲花盛开般荡开。衣料光滑如水,纹路精致华美,彰显着不容忽视的奢华。
她见到江辰走了进来,忍不住眉梢微扬,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含笑问道:“夫君,你看我这身衣服漂不漂亮?”她的声音软糯甜美,已经做好迎接江辰赞美的准备。
然而江辰强压下心头的不满,随意的扫了一眼,根本无心欣赏赵雅茹的精心打扮,只是敷衍的回应了一声“还好。”
赵雅茹看到江辰不似往日那般对待她时的热情,不由的十分诧异。
此后的数日里,江辰对赵雅茹十分冷淡,他正在发动所有力量,努力寻找着宁雪的消息。
直到三天后,江辰的心腹江六突然前来禀报:“世子爷,属下收到前去寻找雪儿姑娘的家丁回报,有一位长得与雪儿姑娘极为神似的姑娘,正在城东为难民施粥。”
江辰闻听此言,再也顾不得许多,骑着骏马快速冲出府邸。不久后来到东城门外,转过山麓,远远便瞧见了一个小山村。
村口冒着炊烟,凉棚下站满了衣衫褴褛的难民。江辰将骏马拴在一棵树旁,步履匆匆的走进村中。
片刻后,他的脚步顿住了,只见前方一处粥棚下,一个素衣女子正在忙碌着,将一碗碗热粥递到那些难民手中。
阳光洒落在她的脸庞,将她清丽的轮廓映衬得格外柔美动人。熟悉的眉眼,温婉的身姿,让他一眼就认出正是自已的通房丫鬟雪儿。
当宁雪抬起头时,突然看到一位俊朗的青年公子站在眼前,正是世子江辰,他正微笑的望着自已。宁雪怔了一瞬,旋即惊讶的脱口而出:“世子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江辰再也无法抑制失而复得的狂喜,一把将宁雪打横抱起,宛若突然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宁雪被他如此亲密的动作羞的满脸通红。
旁边的魁梧大汉闫彪见到雪儿小姐被人非礼,立时急了,他魁梧的身材一下子挡在江辰面前,大声怒喝道:“快放开雪儿姑娘!否则对你不客气。”
然而江辰却置若罔闻,只是戏谑的一笑,抬手一摆,随即数名家丁立即上前挡住那壮汉的去路。眼见形势渐趋紧张,宁雪连忙急切的说:“闫彪大哥,千万别冲动,他是我,他是我……”话语却在喉中哽住,似是羞于更进一步的解释。
江辰笑着亲了宁雪一口,语气坚定的说:“雪儿是我的女人,怎么,你要跟我抢?”
一旁围过来的许老三,望了一眼江辰与宁雪亲昵的神情,瞬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眼见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念急转,立刻凑到闫彪身旁,附耳低语道:“那位公子身份不凡,雪儿姑娘似乎是他的人。”
许老三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的传入了闫彪耳中,他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江辰,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确实不像普通人。
闫彪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尴尬,他挠了挠头说:“原来是雪儿姑娘的男人,那便算了。”
江辰并未计较闫彪的鲁莽,只是将宁雪扶上马背,自已也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尽显世家公子的优雅风范。他将宁雪揽入怀中,说道:“抓紧了。”
宁雪坐在江辰身前,心中百感交集,她回头望向闫彪,说道:“闫大哥,施粥的事情就暂时拜托你们了。”
闫彪抱拳道:“姑娘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大家的。”
江辰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扬蹄奔向东城门。马蹄声渐渐远去,扬起一路尘土。
不远处,四皇子楚离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绪复杂。
他此番前来江洲,是为了调查失踪的官银。如今已经查到了十五箱官银,却仍有一半不知去向。楚理因此怀疑,另一半官银并不在江洲城中,而是被朝堂之人提前劫下,他要回朝廷复命,顺便调查一下其余官银的去向。
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对宁雪念念不忘,本想临行前将宁雪带回王府,纳为侍妾,却没想到被江辰捷足先登。
楚离身旁,暗卫影三低声询问道:“王爷,可要属下将宁小姐追回来?”
楚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说:“算了,先回都城吧。”
接着将目光转向京都方向,沉声道:“回京。”语罢双腿一夹马腹,带着众多属下,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消失在官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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