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会嘴角抽动，尴尬地说，“我这不是想着花花也岁数不小了，跟周明也挺般配的，就跟表嫂提了一下，然后......”
宋珍珍冷着脸说，“然后就给我们发电报，让我们举家搬迁过来，名义上互相有个照顾，实际就是想给那周明找个媳妇！”
宋珍珍越说越气，嗓门越来越大。
苏国庆条件反射般吐出口中的卷烟，不舍得扔到脚边踩了踩。
媳妇儿恐怕是要发火了。
后面没自已什么事儿了，自已小心别引火上身就行。
周会还想解释，被宋珍珍瞪上一眼，瞬间矮了几分气势。
宋珍珍恼怒中带着不耐烦，“我告诉你周会，看在我弟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你们今天来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有事儿快说，没事儿别耽误我们吃饭！”
“有事儿！”周明妈一拍桌子，“我们周明的事儿，给个说法吧！”
宋珍珍冷笑一声，“你们周明还想赖上我们花花不成？”
周明妈心想，不赖咋整？农场里都传开了，都知道周明不行，这回彻底娶不上媳妇了！不赖你们，难道让周明打光棍？
周明妈揣着明白装糊涂，用大嗓门掩饰心虚，“什么叫赖？什么叫赖？”
苏花花和苏叶姐弟俩不约而同轻嗤，“这还不叫赖！”
宋珍珍不屑得一口回绝道，“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我们花花和你们周明，绝不可能！我第一个不同意！”
周明妈跳起来，趿拉上鞋，“那你让你家花花去农场道歉，去解释！”
宋珍珍不解，“解释什么啊？”
周明妈，“解释我们周明不行的事儿！”
宋珍珍憋不住，笑出声，“这事儿怎么解释啊？再说，你家周明到底行不行，谁知道？很难说啊！”
周明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苏花花默不作声，心里暖洋洋，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宋珍珍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要不是你们先去当着那么多人面说我们花花，我们花花也不至于什么都不顾，说出那样的话。要说有错，也是你们有错在先。”
周明妈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周会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小声在耳边嘀咕了两句。
周明妈肩膀垂落下来，叹了口气，语气缓和道，“外面怎么说我认了，但是周明是真看上花花了，天天心不在焉的。那天我收拾屋子，见他床头一整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只有一个花字。”
说着，她声音有些哽咽。
“人都要魔怔了！我劝也劝了，再介绍小姑娘给他，他连见都不见。咱都是做父母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这样不管啊？”
“我们家周明是有点病不假，但是啥也不耽误，平常也不犯病。人好，知道疼人！也没有那些抽烟喝酒的坏毛病。”
周明妈说完，几步挪向花花，拉着她的双手，眼泪巴巴，“花花，就当婶子求你了，你跟周明相处看看吧！这孩子对你是真心的！”
苏花花眉头抽搐，这是硬得不行来软的？
她使劲抽出自已的手，心里嘀咕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死命抓我手干什么？
“婶，你冷静冷静！你软磨硬泡也没用，我和周明没可能。你要真为了他好，就多关心他的健康和心理，而不是逼我嫁人。”
苏花花语气冰凉，比门檐上结的冰溜子还要扎周明妈的心。
周明妈鼻涕一把泪一把，“你的心是石头长得吗？”
苏花花别过脸去，“我的心是不是石头长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拿你那道德绑架的嘴来敲我！你家周明可怜我就得嫁给他？不嫁给他就是我的不是了？”
周明妈被噎得一愣一愣，见说不动这姑娘，转头来到宋珍珍面前卖惨。
“花花妈，你劝劝花花吧，我们就周明一个孩子，他不能打光棍啊！”
宋珍珍压住心中的怒火，“让我劝？好！花花，你记住，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那种娶了媳妇就为了给自已家延续香火的，有多远滚多远！”
苏花花清脆的应和，“知道了！我一定铭记于心！”
周明妈心沉到底，绝望地看向苏国庆。
苏国庆忙扭头错开视线，这回见识到我媳妇的厉害了吧！
别看我！我可惹不起！
周明妈见老苏家这个当家的男人也坐不得主，哀怨得看向周会。
周会夹在中间本就很难受，如今见苏家态度这么坚决，也觉得这事儿没戏了。
她打圆场道，“天色不早了，表嫂，要不咱们走吧！”
周明妈没了来时的趾高气昂，看上去颓废了许多，点了点头。
宋珍珍坐在凳子上不动，冲苏国庆喊道，“送客吧！”
苏国庆麻溜起身，跟在两人身后。
走到灶台旁，周会停住，眼巴巴看着灶台旁用瓷盆扣住的那个大碗，那是宋珍珍说让她走的时候带回去的鱼。
“那这......？”
宋珍珍起身，大声吩咐儿子道，“叶子，去！把灶台上的鱼拿出去喂狗！记得把心掏出来，良心别被狗吃了！”
周会一听，这是骂自已呢！
她使劲儿甩了下袖子，跺着脚离开。
苏叶目光清澈，“姐，鱼有心吗？”
苏花花轻叹口气，“有，只怕有些人却空有一颗心。”
舅妈明知道周明家的情况，也明知道他的病情，却一次又一次把她往火坑里推。
有心之人，行事却与良心背道而驰。
可悲！可叹！
送走了周明妈和周会，原本温馨喜庆的氛围荡然无存。
桌上的鱼已经不再冒热气，四个人围着这道美味却全然没有胃口。
苏叶拿着筷子，不知道该不该夹，他盯着鱼肚子那块肉半天了。
他抿着唇，打量打量姐姐，又打量打量妈，最后一脸哀怨地看向自已的爸。
苏国庆冲他使了个眼色，告诫他不要轻举妄动。
苏叶只好放下筷子，咽下口水。
“咕噜噜~”
肚子应景的叫了，苏叶连忙捂住肚子。
宋珍珍回过神来，“来！吃！别管她们！什么人啊，专挑别人家吃饭的时候上门找不痛快！还想让我留她吃饭不成？”
得了口令，苏叶一把将盯了好久的那块鱼肉夹入口中，满足地点头，“嗯！姐夫捞的鱼，就是好吃！”
话说出口，宋珍珍、苏国庆齐刷刷看向苏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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