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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屋的秘密

小说: 这只樟樟有点趣   作者:代代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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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清晨,空气里裹着泥土的腥甜和青草的淡香,阳光像碎金似的透过樟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点。樟樟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点的小腿;旁边的冉冉扎着两个羊角辫,粉色的小裙子下摆还挂着几片湿漉漉的树叶——两个小家伙刚追着一只花蝴蝶跑过整片草地,此刻正趴在一棵老樟树的树根洞边,屏住呼吸往里瞅。

“你看你看!那只蚯蚓长得跟我手腕一样粗!”樟樟用胳膊肘碰了碰冉冉,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睛却亮得像夜里的星星。树根洞被雨水泡得松软,洞口的泥土湿漉漉地黏着草根,七八条棕红色的蚯蚓正慢悠悠地钻来钻去,有的把身体拱成小土丘,有的拖着半截身子在湿泥里打旋,偶尔还会有细小的水珠顺着洞壁滚下来,“滴答”落在蚯蚓身上,惊得它们猛地缩成一团,惹得两个孩子偷偷笑出声。

冉冉把下巴搁在交叠的胳膊上,鼻尖几乎要碰到洞口的泥土:“樟樟哥,蚯蚓没有眼睛,它们怎么知道往哪儿爬呀?”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好奇的颤音。

樟樟挠了挠头,想起爷爷说过的话:“爷爷说蚯蚓靠皮肤闻味道,还能感觉到震动呢!它们钻土是为了让泥土更松,这样庄稼才能长得好。”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想碰一碰离洞口最近的那条小蚯蚓,指尖刚碰到湿滑的泥土,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震得树叶都发颤的怒吼。

“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这儿干什么!”

樟樟和冉冉吓得浑身一哆嗦,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似的猛地转过身,手里的小树枝“啪嗒”掉在地上。只见樟樟爸爸扛着锄头站在不远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黝黑的脸上满是怒气;冉冉妈妈拎着竹篮跟在旁边,篮子里装着刚采的野菜,看见两个孩子浑身湿透的模样,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哎呀我的小祖宗!”冉冉妈妈蹲下身,摸了摸冉冉冰凉的小手,又扯了扯她湿哒哒的裙摆,心疼得首叹气,“雨后地面滑得跟抹了油似的,你们趴在树根边多危险?要是摔下去或者被虫子咬了可怎么办?”

樟樟爸爸把锄头往地上一戳,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樟樟!我跟你说过多少次,雨后别在树林里乱跑,你看看你这一身泥,回去准得挨你奶奶的笤帚!”他的声音又粗又响,吓得樟樟往后缩了缩,赶紧低下头,两只手绞着衣角。

冉冉也跟着低下头,羊角辫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地上,小声嘟囔:“我们就是想看看蚯蚓……”

看着两个孩子委屈巴巴的样子,樟樟爸爸的怒气消了大半,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樟樟的脑袋:“看蚯蚓可以,但得注意安全。走,先跟我们去前面的小屋烤烤火,别冻感冒了。”

冉冉妈妈也帮冉冉理了理乱掉的辫子,笑着说:“对,小屋里有灶台,我给你们烤两个红薯吃。”

樟樟和冉冉对视一眼,虽然还恋恋不舍地望着那个爬满蚯蚓的树根洞,但一听到“烤红薯”,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乖乖地跟在爸爸妈妈身后往小屋走。

那间小屋坐落在树林边缘,是用土坯和茅草盖的,看起来有些破旧,据说是以前看林人住的地方,后来看林人走了,就一首空着。樟樟和冉冉以前路过过几次,却从来没进去过,此刻跟着爸爸妈妈走近,才发现小屋的木门虽然掉了漆,却还结实,屋檐下挂着几串干玉米和干辣椒,透着几分烟火气。

樟樟爸爸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柴火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小屋里很简陋,靠墙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椅子,角落里堆着一些干柴,中间是一个用砖块砌的土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口掉了底的铁锅。冉冉妈妈放下竹篮,熟练地从柴堆里抽出几根细柴,用火柴点燃,塞进灶膛里,橘红色的火苗“噼啪”地舔着柴禾,很快就把小屋里烘得暖融融的。

樟樟和冉冉围着灶台转了两圈,正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东西,忽然,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从屋角的柴堆后面传来。那声音很轻,像有人在用手搓揉干草,又像小老鼠在啃东西,断断续续的,却在安静的小屋里格外清晰。

樟樟立刻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用手指了指柴堆的方向,对着冉冉做了个“嘘”的手势。冉冉也屏住了呼吸,大眼睛里满是疑惑,轻轻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老鼠啊?”樟樟凑到冉冉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他以前听爷爷说过,空屋里经常有老鼠出没,偷吃东西还咬坏家具,一想到毛茸茸的老鼠,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冉冉摇摇头,小眉头皱了起来:“不像老鼠的声音,老鼠啃东西是‘咯吱咯吱’的,这个是‘沙沙沙’的。”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凑到樟樟耳边小声说:“要不我们让爸爸妈妈去刚才的树根洞那边看看,说担心有危险,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回来找声音的来源?”

樟樟一拍大腿,觉得冉冉的主意太棒了。他立刻跑到樟樟爸爸身边,拉了拉爸爸的衣角:“爸爸,刚才那个树根洞好像挺大的,会不会有蛇躲在里面啊?你和冉冉阿姨去看看好不好?”

冉冉也赶紧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刚才好像看到洞口有东西动了,好害怕。”她说着,还故意缩了缩脖子,装出害怕的样子。

樟樟爸爸和冉冉妈妈对视一眼,觉得孩子们的话有道理——雨后确实容易有蛇虫出没。樟樟爸爸放下手里的柴禾,对两个孩子说:“那你们在小屋里等着,别乱跑,我们去看看就回来。”冉冉妈妈也叮嘱道:“灶膛里的火别碰,小心烫着。”

“知道啦!”樟樟和冉冉异口同声地回答,看着爸爸妈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两人立刻兴奋地击了个掌。

“等五分钟,确定他们走远了我们再找!”樟樟学着大人的样子,板着脸说。冉冉点点头,眼睛紧紧盯着门口,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爸爸妈妈突然回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外面传来爸爸妈妈的说话声越来越远,樟樟拉着冉冉的手,轻手轻脚地往屋角的柴堆走去。柴堆堆得有半人高,全是晒干的樟树枝和茅草,“沙沙沙”的声音就是从柴堆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传出来的。

樟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伸手扒开最外面的几根柴禾。缝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那“沙沙沙”的声音却突然停了,只剩下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怎么没声音了?”冉冉小声问,紧紧抓着樟樟的衣角。

樟樟刚要说话,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是木门被风吹动的声音。他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小屋的门竟然紧紧关着,就像爸爸妈妈离开时那样,门栓还好好地插在门扣上,根本没有任何人进来过的痕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冉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她明明记得爸爸妈妈走进小屋后,是爸爸随手关上了门,怎么会还是插着门栓的样子?她害怕地往樟樟身边靠了靠,小手冰凉。

樟樟也觉得奇怪极了,他走到门边,推了推门,门栓纹丝不动:“我刚才明明看见爸爸进门的时候把门拉开了,门栓应该是的才对……”他挠了挠头,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刚才那“沙沙沙”的声音到底是什么?爸爸妈妈明明进了屋,怎么门还是关着的?

两人绕着小屋走了一圈,窗户也都关得严严实实的,窗纸上没有任何破洞,根本不可能有人从窗户进出。就在他们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那“沙沙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近了,好像就在他们头顶上!

樟樟和冉冉猛地抬头,只见屋顶的茅草缝隙里,突然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那是一只灰褐色的小松鼠,圆溜溜的黑眼睛像两颗黑葡萄,警惕地盯着他们,嘴里还叼着半颗没吃完的坚果,嘴角沾着一些碎果仁。它的大尾巴蓬松得像朵花,此刻正微微翘着,随着它的呼吸轻轻颤动。

“原来是只小松鼠!”樟樟惊喜地叫出声,刚才的害怕一下子烟消云散。冉冉也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看着小松鼠笑了起来。

小松鼠见他们没有恶意,先是警惕地“吱吱”叫了两声,好像在问“你们是谁”,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茅草缝里钻了出来,顺着房梁爬到了灶台上。它把嘴里的半颗坚果放在灶台上,用前爪扒拉了两下,又抬起头看着樟樟和冉冉,尾巴轻轻晃了晃。

“小松鼠,你好呀!”樟樟慢慢走近灶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原来这小屋是你的家呀?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小松鼠歪着脑袋看了看他,又“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回答。冉冉也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松鼠:“小松鼠好可爱呀!樟樟哥,我们以后可以来跟它玩吗?”

“当然可以!”樟樟点点头,然后对着小松鼠笑着说:“小松鼠,以后我和冉冉妹妹经常来陪你玩,你欢不欢迎我们呀?”

没想到小松鼠像是听懂了似的,竟然站起身,用两只前爪对着他们轻轻晃了晃,就像在点头答应。樟樟和冉冉都高兴坏了,忍不住拍手笑了起来。

“我们去给小松鼠找些坚果来吧!”樟樟提议道。冉冉立刻点头:“好呀好呀!我家院子里有核桃树,我去拿核桃!”

两人说干就干,樟樟拉着冉冉的手,轻轻推开木门——原来刚才门栓只是虚插着,一推就开了。他们一路小跑着回了家,樟樟从自家的粮仓里抓了一把晒干的花生和瓜子,冉冉则从家里的核桃筐里捡了几个的核桃,还用石头把核桃砸开,取出里面的核桃仁。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回小屋时,小松鼠正蹲在灶台上,对着那半颗坚果发呆。看到樟樟和冉冉手里的东西,它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吱吱”叫着跳了起来,围着灶台转了两圈。

樟樟把花生和瓜子放在灶台上,冉冉则小心翼翼地把核桃仁推到小松鼠面前。小松鼠先是警惕地闻了闻,然后叼起一颗花生,用前爪抱着啃了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清脆极了。看着小松鼠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樟樟和冉冉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爸爸妈妈的声音:“樟樟!冉冉!你们在哪儿?”

樟樟和冉冉对视一眼,赶紧对着小松鼠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跑到门口打开门。樟樟爸爸和冉冉妈妈走了进来,看到灶台上的花生和瓜子,又看了看躲在柴堆后面探出头的小松鼠,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你们是为了找这只小松鼠啊!”樟樟爸爸笑着摇了摇头,刚才的担心变成了无奈的宠溺。冉冉妈妈也笑了:“这小松鼠真可爱,以后你们想来陪它玩,跟我们说一声就行,别再偷偷跑啦。”

樟樟和冉冉不好意思地笑了,用力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这间简陋的小屋就成了樟樟和冉冉最常来的地方。每天放学回家,他们都会带上一些坚果或水果来看小松鼠,小松鼠也渐渐不再害怕他们,有时候还会跳到樟樟的肩膀上,用小脑袋蹭他的脸颊。阳光透过小屋的窗户洒进来,照在孩子们的笑脸上,也照在小松鼠蓬松的尾巴上,整个小屋都充满了温暖的气息。樟樟和冉冉知道,他们不仅发现了小屋的秘密,还多了一个可爱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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