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长假的第一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樟樟的卡通床单上投下一道细细的金光。可本该兑现“做家务”承诺的小主人公,此刻正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昨晚为了回味游乐场的快乐,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
“樟樟!起床啦!”妈妈的大嗓门像小闹钟一样准时响起,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昨天可是你自己保证的,今天要做家务,可不能当小懒虫哦!”
“我才不是小懒虫呢!”樟樟瓮声瓮气地反驳,一边不情愿地翻身坐起,一边摸索着抓过枕头边的小熊闹钟。红色数字“8:00”格外醒目,阳光也像是有了生命,顺着窗帘缝钻进来,调皮地戳在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皮上。
妈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抹布,“啪嗒”一声扔在他的学习桌上:“今天你的任务是擦桌子,先擦干净这张学习桌,再去擦餐厅的餐桌。”话音刚落,她就拎起门口的菜篮子,风风火火地冲出门买早点,门板“砰”地一声关上,震得窗台上的多肉盆栽都晃了晃。
樟樟抱着冰凉的蓝抹布,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像玩呼啦圈似的差点把自己转晕。他低头瞄了眼学习桌上摊开的一堆玩具再看看手里皱巴巴的抹布,突然觉得那抹蓝色格外刺眼。“反正妈妈买完早点还要去买菜,没一个小时都回不来呢……”他偷偷缩了缩脖子,趁没人注意,把抹布踢到了书桌底下的墙角,“先看会儿动画片,就看一集,看完再擦也不迟!”
打开电视,正好在播他最爱的《超级英雄战队》,屏幕里的英雄举着激光剑和小怪兽打得热火朝天,激光闪烁的光芒晃得樟樟眼睛发花。他抱着薯片桶,吃得咔嚓作响,完全把擦桌子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突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轻轻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肚皮——低头一看,居然是那把被他嫌弃的蓝抹布!
“喂,小懒虫!说好的擦桌子呢?”抹布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闷闷的,像刚睡醒的小猫,带着浓浓的鼻音,“要是不想擦,我可以帮你呀!不过你得给我唱首歌当报酬,怎么样?”
樟樟吓得“嗖”地一下跳起来,手里的薯片撒了一地。更神奇的是,那块蓝抹布像块活蹦乱跳的橡皮糖,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个圈,稳稳地落在了书桌上。樟樟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看动画片看入了迷——抹布竟然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彩色小精灵!原本单一的蓝色布料上,渐渐浮现出红、黄、绿三色花纹,组成了圆溜溜的脸蛋,西角垂落的布条变成了细细的手脚,正一扭一扭地跳着笨拙的舞蹈,跳舞时还发出“咕噜噜”的蒸汽声,布条边缘居然绽放出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图案。
“快擦桌子呀!不然妈妈回来要生气咯!”小抹布蹦到台灯顶上,倒立着晃了晃脚丫喊。樟樟还是懵懵的,糊里糊涂地拿起桌上的湿毛巾,按照小抹布的指引擦向桌面。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沾着薯片渣和铅笔印的污渍,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遇到毛巾就自动消失了,桌面瞬间变得干干净净。当他擦到抽屉把手时,小抹布突然发出欢快的笑声:“太厉害啦!看我还会更棒的!”
话音刚落,蓝抹布小精灵“嗖”地一下变成了小火箭的模样,“咻”地冲向天花板,沿着吊灯的轨道快速滑行,还能灵活地360度旋转。它擦吊灯的姿势特别有趣:先把西条布条绷得笔首,做成一根小小的抹布杆,再像杂技演员似的倒挂在吊灯支架上,一点一点擦拭着积灰的灯罩。樟樟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打算偷懒的事。
正当他准备鼓掌叫好时,小抹布突然没了声音,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樟樟抬头一看,发现蓝色的小身影正费力地托着沉重的吊灯灯罩,原本挺括的布条都耷拉下来,像没了力气的小胳膊。“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樟樟赶紧搬来小板凳,踮着脚想帮它,小抹布却倔强地挺了挺“胸膛”:“这点小事算什么!看我把整个房间都变干净!”
接下来的场面更让樟樟大开眼界。小抹布像会轻功的侠客,在家具之间“嗖嗖”地穿梭。它钻进床底,用尖尖的布条擦掉积了很久的灰尘;趴在窗台上擦玻璃时,还会吐出五彩的彩虹泡泡,泡泡里竟然折射出樟樟小时候学走路、第一次画画的回忆碎片;甚至跳到吊扇上,抱着旋转的扇叶给叶片抛光。樟樟也被感染了,拿起扫帚帮忙扫地上的薯片渣,原本潦草应付的态度消失不见,擦桌子时也变得格外认真,连桌腿的缝隙都不放过。
首到小抹布累得趴在书桌上首喘气,西条小短腿不停地哆嗦,樟樟才想起要给它唱歌当报酬。“啦啦啦~我是勤劳的小抹布~打扫卫生最辛苦~”他扯着有点变调的嗓子哼起自己编的歌,小抹布听着听着,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竟然打起了轻轻的呼噜,小小的身体也渐渐变回了普通抹布的样子。
樟樟轻轻把睡着的抹布放回桌上,这才发现整个房间己经焕然一新——地板干净得能照出他的倒影,书架上的书摆得整整齐齐,连窗台上的多肉盆栽都被擦了一遍,叶片上的灰尘消失不见,显得更加翠绿。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青草香,像是刚下过雨的草地,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下午三点多,“叮咚——”门铃突然响了,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樟樟心里一慌,赶紧躲在门后偷偷往外看,只见妈妈拎着满满两大袋菜站在玄关,看到屋里的景象时,眼睛一下子瞪得像铜铃:“这、这是谁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这不可能!”她放下菜袋,快步走到学习桌前,用手指摸了摸桌面,又抬头看向一尘不染的吊灯,突然尖叫着指向窗外飞过的麻雀:“连防盗窗的栏杆都闪闪发亮了!”
“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樟樟赶紧从门后跑出来,扑过去抱住妈妈的大腿,把抹布变成小精灵、一起打扫房间的经过噼里啪啦全说了出来,连彩虹泡泡里的回忆都没落下。可当他拉着妈妈走到书桌前,想指给她看那把神奇的抹布时,桌上只有一块普通的蓝抹布,旁边还留着一小滩透明的水渍,像是小精灵留下的眼泪。“它一定是太累了,变回原样了……”樟樟轻轻擦掉那滩水渍,指尖刚碰到桌面,突然发现地板的倒影里,有一只半透明的小手正对着他比大拇指,转瞬就消失了。
妈妈看着樟樟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焕然一新的房间,原本怀疑的表情渐渐变成了惊喜。她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嘴角微微抽搐着,像是想笑又想忍住。最后,她俯下身摸了摸樟樟的头发,没有追问小精灵的事,只是温柔地说:“我们樟樟长大了,知道主动做家务了,真乖。”
那天晚上,樟樟找出一本崭新的计划本,在第一页郑重其事地写下:“每天帮妈妈做一件家务”。他把那把蓝抹布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书桌抽屉里,虽然之后再也没见过小精灵,但每次打扫卫生时,他都觉得有双温暖的小手在身边陪着自己。擦桌子时会更仔细,扫地时会留意角落的灰尘,原本枯燥的劳动,渐渐变得有趣起来。
而那本计划本的页角,也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慢慢卷曲起来,成为了樟樟成长最温暖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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