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阳光把厨房的瓷砖照得发亮，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牛奶香。狄其野系着围裙，正站在煎锅前，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锅里的煎蛋——自从上次章子崖说他煎的蛋“边缘太焦，蛋黄太老”后，他就特意练了好几天，今天终于能煎出金黄圆润、蛋黄半流心的样子了。
“章先生，快尝尝！这次肯定符合你的标准！”狄其野把煎蛋盛到盘子里，端到餐桌前，像献宝一样推到章子崖面前。
章子崖正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一杯刚热好的牛奶，闻言抬眼看向盘子里的煎蛋——蛋白金黄酥脆，边缘没有焦痕，蛋黄微微鼓起，确实比之前好太多了。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温热的蛋液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盐香，味道刚好。
“嗯，比之前好。”章子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像是怕被狄其野发现。
可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被狄其野捕捉到了，他心里偷着乐，故意坐在章子崖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那是，我可是练了好几天呢。对了，存希昨天发消息说，下周她把帆布鞋还给我，顺便请我们俩吃饭，说谢谢你上次‘收留’她的鞋。”
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俩”和“收留”两个词，眼睛紧紧盯着章子崖的反应——果然，章子崖拿着叉子的手顿了一下，叉在煎蛋上的动作停了，连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些，周身的氛围又开始像上次一样，隐隐降了温。
“不用了，我那天有事。”章子崖放下叉子，拿起牛奶喝了一口，避开狄其野的目光，“你自己去就行。”
“有事？什么事啊？”狄其野故作惊讶，“你上周不是说周末没事，想跟我一起去公园喂鸽子吗？存希说那家餐厅还有你喜欢的草莓布丁，我还想着带你去尝尝呢。”
章子崖的耳尖微微泛红，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牛奶杯的杯壁，声音有点僵硬：“喂鸽子的事……可以改到下周，草莓布丁我也不是很想吃。”
“是吗？”狄其野憋着笑，故意叹了口气，“那太可惜了，存希还说，要是你去的话，她可以介绍她公司的设计师给你认识，说那人也喜欢研究‘海洋生物’，你们说不定有共同话题。”
他故意提到“海洋生物”，就是想看看章子崖会不会更紧张——果然，章子崖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慌乱：“不用介绍，我跟人类没什么好聊的。”
“为什么呀？”狄其野装作不解，“存希公司的设计师都很厉害的，而且那人长得也挺好看，性格又开朗，你跟她聊聊，说不定能多认识个朋友呢。”
他越说越起劲，甚至开始编细节：“存希还说，那人最近在做一个海洋主题的设计，正缺灵感呢，要是你能给她提提建议，说不定她还能帮你找些深海的资料，你不是一首想知道老家最近的情况吗？”
章子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节泛白。他看着狄其野一脸“真诚”的样子，心里又烦躁又委屈——狄其野明明知道他不想跟姬存希走太近，还故意说这些，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吗？
“我说了，我不去。”章子崖的声音冷了下来，站起身，“我去阳台看看鸽子食还有没有，你慢慢吃。”
他转身就往阳台走，脚步有点急，像是在逃离什么。狄其野看着他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傲娇的样子，也太明显了吧，还说不是吃醋。
他赶紧追上去，拉住章子崖的手腕——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带着点轻微的颤抖。“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狄其野忍着笑，语气放软，“我跟存希说了，下周我有事，吃饭的事推掉了，喂鸽子的事不变，草莓布丁我也会带你去吃，好不好？”
章子崖的身体僵在原地，慢慢转过身，眼神里还带着点没褪去的慌乱，像个被抓包的小孩：“你……你故意的？”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狄其野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凑近了些，看着章子崖泛红的耳尖，“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吃醋了。”
“我没有！”章子崖赶紧别过脸，声音有点急，像是在辩解，“我只是……不想跟不认识的人类吃饭，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狄其野挑眉，故意往他身边凑得更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水味，“那跟我一起吃饭，跟我一起去公园喂鸽子，就不浪费时间了？”
章子崖的脸瞬间红了，像是被问住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能梗着脖子，眼神飘向阳台外的梧桐树，不敢看狄其野。
狄其野看着他这副嘴硬心软的样子，心里的喜欢又多了几分。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章子崖的脸颊——冰凉的皮肤，带着点细腻的触感，章子崖的身体瞬间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章先生，”狄其野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认真，“你是不是……有点在意我跟存希走太近？”
章子崖的呼吸顿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她对你有好感。”
“我知道啊。”狄其野笑了，“但我对她没感觉，我只把她当朋友。”
章子崖猛地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带着点期待：“真的？”
“当然是真的。”狄其野举起手，像是在发誓，“我要是对存希有感觉，早就跟她在一起了，还会跟你合租吗？”
章子崖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眼神里的慌乱和烦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温柔。他看着狄其野，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从阳台的柜子里拿出一袋草莓味的糖果——是狄其野上次给他买的，他一首没舍得吃。
“给你。”章子崖递了一颗糖果过去，声音比平时软了些，“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味道。”
狄其野接过糖果，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腻的草莓味在嘴里散开，心里比糖果还甜。他看着章子崖，突然想起上次吃章鱼小丸子的事，故意调侃：“对了，章先生，存希还说，下次要请我吃章鱼小丸子，说有家店的章鱼特别大，你要不要一起去？”
章子崖的脸瞬间又红了，像是被戳中了上次的“痛点”，他瞪了狄其野一眼，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不许提章鱼小丸子。”
“为什么呀？”狄其野故意逗他，“你不是说，那是普通章鱼，不是你的同族吗？怎么还不让提？”
“就是不让提！”章子崖有点急了，伸手想抢狄其野手里的糖果袋，却被狄其野躲开了。两人在阳台上闹了起来，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温暖的光晕，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糖果香。
闹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喘气。狄其野看着章子崖泛红的脸颊，还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看你，都出汗了，要不要回客厅吹空调？”
“嗯。”章子崖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的触碰，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了一起——冰凉的触感传来，狄其野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回到客厅，狄其野把没吃完的煎蛋放进冰箱，章子崖则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却没有看，只是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台。狄其野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故意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靠近了些：“章先生，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章子崖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看向他。
“存希昨天还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我。”狄其野故意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章子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眼神里又开始慌乱，手指紧紧攥着遥控器，声音有点发颤：“你……你怎么说的？”
“我跟她说，‘你猜’。”狄其野笑了，看着章子崖瞬间紧张的样子，故意又补了一句，“不过我觉得，她猜得挺对的。”
章子崖的脸彻底红透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他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掉在地上：“我……我去厨房看看牛奶还有没有，你自己看电视。”
他转身就往厨房跑，脚步慌乱，像是在逃离什么。狄其野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更开心了——虽然章子崖嘴上一首不承认，但他的反应己经说明了一切，他肯定是喜欢自己的。
过了一会儿，章子崖端着两杯牛奶从厨房出来，一杯递给狄其野，一杯自己拿着，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故意离狄其野远了些，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他。
狄其野喝着牛奶，故意装作没看见，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翻出之前画的深海插画，递到章子崖面前：“你看，这是我昨天画的深海水母，是不是很像你说的那种？”
章子崖凑过去看，屏幕上的水母通体透明，身体上带着淡蓝色的光斑，像真的在深海里发光一样。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水母：“嗯，很像，就是这里的光斑应该再淡一点，深海里的光不会这么亮。”
“是吗？那我改改。”狄其野笑着说，故意把平板电脑往章子崖那边挪了挪，两人的肩膀又靠在了一起。章子崖没有躲开，反而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指出需要修改的地方，耐心地跟狄其野讲解深海生物的细节——比如水母的触手应该更细长，光斑应该分布在触手末端，而不是身体上。
狄其野认真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心里却在想——要是能一首这样，跟章子崖一起画画，一起吃饭，一起去公园喂鸽子，该多好。他转头看着章子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起来格外温柔。
“章先生，”狄其野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是不是……喜欢我？”
章子崖的身体瞬间僵住，手指停在屏幕上，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像是被抓了现行。他张了张嘴，想否认，却看到狄其野认真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低下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狄其野看着他这副默认的样子，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碰了碰章子崖的手指：“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告诉我。”
章子崖的手指动了动，没有躲开，反而轻轻回碰了一下——冰凉的触感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却让狄其野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安静。狄其野看着屏幕上的深海插画，又看了看身边的章子崖，心里暗暗决定——等合适的时机，他一定要跟章子崖告白，不管他是人还是章鱼，他都喜欢他。
而章子崖靠在沙发上，感受着身边狄其野的温度，心里的慌乱渐渐消失，只剩下满满的暖意。他知道，自己对狄其野的感情，己经藏不住了，只是他还不知道，狄其野会不会接受这样一个“非人”的自己。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靠在一起，看着屏幕上的深海插画，偶尔交流几句关于深海生物的细节，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牛奶香和甜甜的糖果味，还有一种莫名的暧昧在慢慢发酵。
下午的时候，狄其野接到了姬存希的电话，说她下周要去外地出差，帆布鞋暂时没法还，等她回来再说。狄其野挂了电话，跟章子崖说了这件事，章子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狄其野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变好了不少——甚至主动提出，晚上要跟狄其野一起做草莓蛋糕。
看着章子崖在厨房里认真打奶油的样子，狄其野心里偷着乐——看来，下次还得再调侃调侃他，看他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晚上，两人坐在餐桌前，分享着刚做好的草莓蛋糕。蛋糕上铺满了新鲜的草莓，奶油甜而不腻，味道刚刚好。章子崖吃着蛋糕，偶尔会递给狄其野一块，眼神里带着点不自觉的温柔。
狄其野看着他，突然想起早上的调侃，忍不住笑了：“章先生，下次要是存希再请我们吃饭，你去不去？”
章子崖的脸瞬间又红了，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不去”，只是拿起一块草莓，塞进狄其野嘴里：“吃你的蛋糕，别说话。”
狄其野笑着嚼着草莓，心里甜滋滋的——他知道，章子崖虽然嘴硬，但心里己经开始在意他了，这就够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章子崖一定会主动告诉他，他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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