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砍了？”
张虎和他手下的亲兵们都愣了一下。
砍俘虏，他们不陌生。可当着大帅和这么多将军的面，用这种新出的神兵利器，去砍那些破铜烂铁，这阵仗，还是头一回。
“怎么？不敢？”李定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敢！怎么不敢！”张虎被他一激，血气瞬间就上来了。他回头对着手下那帮兄弟怒吼道：“都他娘的听见没！大帅让咱们试试这刀有多快！给老子拿出吃奶的劲儿来！谁要是掉链子，别说是我张虎带出来的兵！”
“是！”一百名亲兵齐声怒吼，气势如虹。
他们看向那些俘虏和破烂兵器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不再是看人或者看东西，而是看一块块用来检验自己手中宝贝的试刀石。
“先砍那些破烂玩意儿！”李定国下令。
张虎一马当先，走到那堆锈迹斑斑的兵器前。他随手抄起一把己经卷了刃的旧军刀，让两个士兵竖着拿好。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了昆吾剑，回忆着在讲武堂里学过的劈砍要领，猛地挥了下去！
“唰！”
没有想象中“铛”的巨响，只是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破风声。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把锈迹斑斑的旧军刀，就像一根豆腐条一样，被无声无息地切成了两半。
断口处，光滑如镜。
“我操！”张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完好无损的昆吾剑，又看了看地上那两截断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么……轻松？
他刚才甚至没感觉到任何像样的阻力！
“好！”高台上的李定国，用力地拍了一下栏杆，大声叫好。
校场上，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神了！神了！这昆吾剑也太神了！”
“一刀两断！跟切菜一样！”
张虎手下的亲兵们，更是看得眼都红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我来！我来试试！”
“这把矛给我！”
“铛！唰！咔嚓！”
一时间，校场上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但更多的，是兵器脆利落斩断的声音。那些曾经陪伴他们上阵杀敌的旧兵器，在昆吾剑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小山一样的破烂兵器，就被砍成了一地的零件。
而那一百把昆吾剑，连一个卷刃的都没有！
这恐怖的性能，让所有围观的士兵都看得热血沸腾，他们看着那些亲兵手里的昆吾剑，眼神里全是羡慕和渴望。
“现在，轮到他们了。”李定国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的手指，指向了那十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用凶狠眼神瞪着众人的清军俘虏。
张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提着剑，走向了第一个俘虏。
那俘虏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梗着脖子，用满语咒骂着。
张虎懒得听他废话，手起，剑落。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喷涌而出。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下一个！”
杀戮，在继续。
林枫站在高台上，看着这血腥的一幕，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妈的，虽然知道这是乱世，是冷兵器时代，但亲眼看着活生生的人像砍瓜切菜一样被杀掉，这视觉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他强迫自己别过头去，不再看。
他知道，这是李定国在用最首接、最残酷的方式，向全军展示新兵器的威力，同时也是在立威。
很快，杀戮结束。
校场上，一百名亲兵持剑而立，剑刃上，鲜血滴答。
李定国走下高台，亲自走到队伍面前，从张虎手里，拿过那把沾满鲜血的昆吾剑。
他用一块布，仔细地擦拭掉上面的血迹。
剑身，依旧光亮如新，寒气逼人。
“好！好！好！”李定国连说三个好字，他转过身，面向全军将士，高高举起手中的昆吾剑，声如洪钟。
“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们大西军自己的神兵！有此利器在手，何愁鞑虏不灭！何愁大事不成！”
“大帅威武！大西军威武！”
数万士兵，被这股情绪所感染，全都振臂高呼，声震云霄。
林枫看着这狂热的景象，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
昆吾剑，解决了近战兵器的短板。
但是，要想真正地、颠覆性地改变这个时代的战争模式，光靠刀剑，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的，是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
一种能让城墙灰飞烟灭，让骑兵阵列土崩瓦解的力量。
那就是——火药。
当天下午，林枫就一头扎进了军工坊里，一个专门为他开辟出来的“绝密工坊”。
他要在这里，重现那个能开创一个时代的黑色粉末。
“一硝二磺三木炭。”林枫嘴里念叨着最基础的口诀，指挥着赵铁匠的几个弟子，小心翼翼地研磨着原料。
硝石，硫磺，木炭。这三样东西，军中都有存货，是用来制作火折子和少量劣质火药的。
林枫知道，黑火药的威力，关键在于两点：配比和混合均匀度。
他凭借着自己模糊的化学知识，不断地调整着三者的比例。
“硝石多一点，威力应该会更大。”
“硫磺是助燃的，不能少。”
“木炭要用最好的柳木炭，烧透了，磨成最细的粉末。”
经过几天的反复试验，他终于调配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比较理想的比例。
“来，把这三样东西，倒在一起，用这个石磨，给它磨匀了！”林枫指着一尊小号的石磨，对一个弟子说道。
“先生，这……这玩意儿放一起磨，不会炸了吗？”那弟子有些害怕。
“放心，干磨，只要速度不快，没事的。”林枫自己也不是很有底，但他知道这是必须的一步。
那弟子战战兢兢地开始推动石磨。
硝石、硫磺、木炭的粉末，在石磨的碾压下，开始初步混合。
林枫取出一小撮混合好的粉末，放在一块铁板上，用火折子引燃。
“嘭！”
一声爆响，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白烟，铁板上的粉末瞬间燃烧殆尽。
“成了！”林-枫的眼睛一亮，“威力比军中原来的火药，大了至少三倍！”
赵铁匠和几个弟子，看着那块被熏得漆黑的铁板，也是一脸的震惊和喜悦。
“先生，这玩意儿要是装进炮里，那威力……”赵铁匠己经不敢想下去了。
“还不够！”林枫却摇了摇头，“这还只是粉末，燃烧得太快，力量都散了。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做成颗粒状，让它燃烧得更稳定，更有力！”
他想到了现代火药的颗粒化工艺。
“加点水，或者酒精，把它弄湿，再压成饼，晒干了，再捣碎成颗粒……”林-枫在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酒精，军中有。水，更不缺。
“就这么办！”
他立刻让弟子们，取来烈酒，小心翼翼地喷洒在混合好的火药粉末上，然后将其搅拌成一种类似湿泥的状态。
“来，把它放到这个模具里，压实了！”
一个弟子正准备上前，林枫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猛地想起来，酒精和水，可以降低摩擦产生的热量，但如果……
如果这混合的过程中，产生了静电火花呢？
或者，石制的工具，在搅拌时，撞出了火星呢？
我操！
林枫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下意识地大喊一声：“都别动！退后！”
然而，己经晚了。
那个弟子手中的铜勺，在搅拌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石制容器的边缘。
“刺啦——”
一缕极其微小的，几乎肉眼看不见的火星，迸发了出来。
下一秒。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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