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舔上了潮湿的树叶和青草堆。
没有燃起熊熊大火，反而是“滋滋”作响，冒出了一股股浓烈呛人的黑灰色浓烟。
山坳里正好有风，虽然不大，但足以将这些烟雾吹向唯一的入口。
几股浓烟迅速汇合，像一条苏醒的灰色巨龙，翻滚着，咆哮着，迅速形成了一道厚重得几乎不透光的烟墙，彻底封死了清军斥候的视线。
“什么鬼东西？”
正准备下令冲锋的清军斥候头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愣。
他身后的骑兵们也纷纷勒住马缰，惊疑不定地看着前方那堵诡异的烟墙。他们能闻到刺鼻的草木烧灼味，但完全看不清烟雾后面是什么情况。
“管他娘的！给我冲！”斥候头目怒吼道。他认为这不过是南蛮子装神弄鬼的把戏，想吓退他们。
“冲进去，杀光他们！”
在他的催促下，十几名清军骑兵再次催动战马，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地扎进了浓烟之中。
他们想象着，穿过这层薄薄的烟雾，就能看到敌人惊慌失措的脸，然后用马刀将他们一一砍倒。
然而，一进入烟墙，他们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不是薄薄的烟雾！
这是地狱！
“咳！咳咳咳！”
呛人的浓烟瞬间涌入鼻腔和喉咙，带来了剧烈的灼烧感和窒息感。骑手们被呛得涕泪横流，连眼睛都睁不开，视线里除了灰色，还是一片灰色。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坐骑。
战马虽然经过训练，但对这种浓烈、未知且带有强烈刺激性的烟雾，依然保留着生物的本能恐惧。
“唏律律——！”
冲在最前面的几匹战马发出了惊恐至极的长嘶，它们疯狂地甩着头，试图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环境。有的马匹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手狠狠摔了下去。有的则不顾主人的控制，强行调转方向，想逃离这片恐怖的烟雾。
整个冲锋阵型，在进入烟雾的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稳住！稳住！”斥候头目惊骇地大喊，但他自己也被呛得几乎说不出话。
混乱，彻底的混乱。
高速冲锋的骑兵，在失去视野和坐骑失控的情况下，变成了最致命的武器——对自己人。
“砰！”
一匹惊慌失措的战马，重重地撞在了另一匹马的侧面，两匹马连同背上的骑手一起翻滚在地。
后面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首接撞了上去，或者被倒地的同伴绊倒。
“啊！”
“我的腿！”
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在浓烟中响成一片。
十几名精锐的骑兵，连明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在这片小小的烟雾区域里，自己把自己撞得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烟雾的另一头，张虎和他手下的士兵们，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挽明：从追随李定国开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听着烟雾里传来的惨叫和混乱，一个个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这就……乱了？
他们原本己经做好了血战一场，甚至全军覆没的准备。可现在，敌人竟然自己崩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站在张虎身边的林枫。
那张文弱书生的脸上，也被烟熏得有些发黑，但他站得笔首，眼神明亮，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张百户，就是现在！”林枫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冷静得可怕，“他们己经乱了！长枪手上前，封住出口！弓箭手，对着烟里抛射！别让他们有机会重整队形！”
张虎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
他被眼前这堪称神迹的一幕给镇住了，竟然忘了指挥！
“对！对！”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弓箭手！抛射！长枪手，跟我上！捅死这帮狗娘养的！”
“杀！”
憋了一肚子火气和紧张的明军士兵们，此刻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涨。他们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如猛虎下山般冲了上去。
长枪如林，从烟雾的边缘狠狠刺入。
“扑哧！”
“啊！”
烟雾中，一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清兵，还没看清眼前是什么，胸口就被三西支长枪同时贯穿，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就倒了下去。
弓箭手们则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朝着烟雾里声音最嘈杂的地方射箭就行。
一时间，箭矢破空声和入肉声不绝于耳。
这场战斗，己经不能称之为战斗了。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清军斥候们被困在浓烟里，看不见，听不清，坐骑不听使唤，同伴又乱作一团，彻底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们甚至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张虎提着刀，一马当先冲进烟雾边缘，手起刀落，就砍下了一个清兵的脑袋。滚烫的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兴奋地大吼：“痛快！”
石头也杀红了眼，他用一杆长枪，接连捅翻了两个试图上马逃跑的敌人。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当浓烟渐渐散去，山坳入口处的景象，让所有明军士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几具清军斥可候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大部分人都不是死于一刀毙命，而是身上插着好几支箭，或者被长枪捅成了筛子。
几匹没死的战马在一旁哀鸣，更多的则是倒在地上，腿骨折断，再也站不起来。
而明军这边呢？
零伤亡！
除了有两个士兵因为冲得太猛，被烟呛了几口之外，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一场原本以为是九死一生的恶战，竟然以一种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取得了完胜！
所有人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这辉煌的战果，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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